第四十九章 看清慕皓軒
若雨悠悠轉醒之際，竟看到慕皓軒正蹲坐在自己身前。
若雨下意識向後縮了縮，可頭仍舊昏昏沉沉，眼皮蘇蘇麻麻，似夢似醒的感覺一陣陣在她頭腦裏徘徊。
若雨對慕皓軒有著一份抗拒，可一時間又記不起都發生了什麽。
“思白，你醒了。”慕皓軒溫暖有力的聲音，如今聽來已不再是魂牽夢繞般的感覺了。
慕皓軒伸出手來，想拉若雨一把，卻被若雨躲了開來。
若雨向後靠了靠，垂首闔目，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若雨努力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事情，忽然慕皓軒的眼眸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彼時，他有意無意的看著她，他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油燈的光，在他眼中頻頻跳動，將他的眸子印得更加迷離。
若雨直直看著慕皓軒，心情隨著慕皓軒眼中的迷離一點一點揪到了一起。
直到，他答應了賈老板將她拱手相送，若雨原本揪在一起的心倏地鬆了力，隨即癱軟下來，動也不能動了。
那時連呼吸都要拚命張大了嘴巴，用盡力氣才能完成的感受，若雨現在想起來，仍舊還能感受得到。
思白，思白，你感覺怎麽樣？慕皓軒雙手伸來，似想抱住若雨。
若雨見慕皓軒要靠近自己，條件反射的揮舞著雙臂將慕皓軒的雙手拍開。
此刻，若雨不想看到慕皓軒，不想聽到慕皓軒說話……
她翻了個身，站起身來。
抬頭間，發覺自己此刻還在慕家院子裏。
這一瞬的畫麵，似乎喚醒了她記憶裏麵一些隱藏的東西，似乎先前是慕千山將自己給劫了回來。
似乎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慕千山曾對自己說了些什麽……
若雨一時間想不起慕千山究竟對她說過什麽，她心裏慌張，可是根本躲不開背後慕皓軒的追趕。
沒逃多遠，就被慕皓軒從身後緊緊抱了住。
“怎麽了思白，你這是怎麽了。”
慕皓軒聲音聽著無辜又焦急，叫若雨愈發的生氣。
她掙紮著轉過身來，抽出一隻手來，用力向慕皓軒的左臉摑去。
“啪”的一聲，叫若雨心頭也隨之一顫。
聲音很大，若雨感到自己的手掌很痛。
這一巴掌摑在慕皓軒的臉上應當也很痛吧。
慕皓軒那雙往日裏叫若雨覺得要比珍珠更加璀璨的眸子此刻正凝神看著她，那雙眸子仍舊璀璨，卻如打磨成好多麵的鑽石一般，叫若雨分不清到底哪一麵折射出的哪一道光才真的是他。
慕皓軒動也不動的看著若雨，叫若雨原本憤怒的心終是垮了下來。
她鼓足了勇氣才能迎上他直視她的眸光。
她咬緊雙唇才能不讓自己哭出來。
過去的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直選擇著逃避。如今，她要為自己勇敢的站在他麵前，向他要個答案。
許久後，慕皓軒的唇角終是微微一扯，隨即扯出了一絲苦笑。
“還在為那天我把你獻給賈老板而生氣？”慕皓軒再開口，仍舊是溫柔。
怎能不生氣。
可若雨不能說，索性就不去做任何表達。
她將臉別到一邊，不去看慕皓軒。
“哎，這就是思白你誤會我了。”慕皓軒笑著，又來攬若雨，卻再次被若雨躲了開。
這次，慕皓軒麵上的笑意終是淡了淡，“做生意，逢場作戲自是躲不開的。場麵上，當然要給足賈老板麵子咯。我答應了他，他自然覺得有麵子就會開心。等事後他再來問我要你，我私底下拒絕，或是找個什麽理由推了不就完事大吉！”
慕皓軒說到這兒，眉頭微微蹙起，頗有些遺憾的道，“卻沒想到，大哥那樣見過場麵的人竟會從中阻攔。他斷不會不明白我的意圖。”
說到這兒，慕皓軒眉眼一虛，繼續說道，“我開始也以為他是為了將你留下，但我後來再細細琢磨一下，又覺得不對。這件事最好的做法，就是我說的那樣，麵上順著賈老板，背地裏再拒絕。可他偏偏要在明裏駁了賈老板麵子……”
慕皓軒說到這兒，停頓了片刻，隨即眼眸一亮，“我想來想去，許是他與千山之前就有所聯絡，大致是針對的我吧。”
“狗屁王八蛋。”若雨雖不能說話，但聽了慕皓軒一番語重心長的分析，實在是忍不住在心裏罵上一句。
慕千山雖對她多次無禮，行為話語也不似這兩個哥哥那麽溫文爾雅，有禮有節，但若雨明白慕千山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真實的，慕千山是真的喜歡她，慕千山根本對繼承家業這件事沒有興趣。慕千山斷不會跟慕若霏聯係起來針對慕皓軒。
都是托詞。都是謊話。
“思白……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該死……”
忽然，回憶裏鑽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是慕千山在若雨昏迷的時候，在她耳邊說的話！
想起來這句話之後，若雨不由得心下一顫。
再也見不到是什麽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慕皓軒再次將若雨擁進懷裏。他這次用了七八分的力氣，叫若雨如何都掙脫不開。
若雨想著慕千山在她昏迷時對她說的這句話，心裏慌張不定，她用力掙紮，即便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掙脫開慕皓軒的懷抱，仍舊是掙紮不停。
不知是什麽激怒了慕皓軒，他忽然雙手緊緊握住了若雨的肩頭，叫若雨不得不看向他。
此刻，慕皓軒的眸子已沒有了溫柔的偽裝，隻剩下噴火的怒意。
“你難道不是愛著我的麽？你享受著我的愛，替我做把戲都不行麽？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把你獻給賈老板，你也得感激我你知道麽。”
慕皓軒靠近若雨，仿若燃燒起來的雙眸直逼若雨。這一連串的話，說的字字鏗鏘，滿滿都是對若雨的不屑一顧。
還在大海裏的時候，若雨眼中的慕皓軒雖然很遙遠，但卻是那麽的清晰。他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形象，謙遜、有禮，溫潤、儒雅。
上岸之後，她離慕皓軒的距離變得近了，可她卻愈發的看不清他的樣子。他變得模糊，曖昧，說不清道不明。她覺得他是清澈的，可常常清澈裏回蕩著漣漪，又叫她不敢輕易下結論。
可如今，她終於再一次覺得自己又看清了他。他是火，是可以焚身的火，是能夠要了她的命的火，是她應該遠離的東西。
若雨歪頭，照著慕皓軒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嘶……啊……”慕皓軒起先是倒吸了口冷氣，後來終是忍不住痛，低聲叫了出來。
惱羞成怒的慕皓軒用力一揮，將若雨整個人拋了出去。
若雨重重摔在了地上，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同時，渾身各處都傳來悶生生的痛。
若雨趴在地上，終是連動也不能動了。
這時，慕皓軒從背後一把抓住了若雨的衣領，隨後一用力，就將若雨的上半身拽了起來。
若雨整個人被無情的翻了過來。她半坐在地上，被慕皓軒像拖貨物一般拖拽著不知要往哪裏去。她想抓住什麽來阻止慕皓軒，可手下卻已沒了半點力氣。
她從未見識過慕皓軒如此粗暴的一麵，她知道這次慕皓軒定是要對自己發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