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高一丈
局長胡寧的辦公室裏,柴致遠靜靜地等待著胡寧的批準,就在剛才,他向胡寧請求要參加對李偉平的審問工作。
胡寧看著這個一臉堅毅的年輕人,默默地思索著。半晌,他問到:“我能相信你嗎?你現在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嗎?”
柴致遠看向盯著他的胡寧,很堅定的回答:“我現在能控製好自己,我不會在審訊過程中透露出半點情緒。我請求能讓我參加這次的審訊工作,因為這件案子一直是曹科長負責的,我希望能替他完成遺誌。”
胡寧又盯著柴致遠,沉默了很久說到“好,我相信曹磊沒有看錯你,去吧,我準許你參加審訊工作。”
“是!”柴致遠答到。
審訊室裏,李偉平依然坦然的坐著,這已經是拘留他的第二天,如果再找不到任何他犯罪了證據,隻能放他回去。但是,李偉平把自己的尾巴擦的很幹淨,巴克爾的死、李巧珍的精神分裂以及其他恐怖分子自殺式的死亡,這一切都為李偉平逃脫罪責提供了幫助。此次審訊工作的負責人錢斌已經憂心忡忡了,難道真因為沒有證據就放走一個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嗎?正在他苦苦思索審訊對策的時候,柴致遠來了。錢斌看著這個強打著精神的小夥,問到:“致遠,你是過來問審訊情況了嗎?”
柴致遠平靜地說到:“我請求參加此次審訊工作,局長他批準了。”
錢斌心裏一歎,看來這孩子心裏對於曹磊的犧牲還是有太多的執念,他繼續回答到:“這樣啊,那你就負責對嫌疑人的生理檢測這塊吧?”
“不,我想審問李偉平。”柴致遠執拗的回答到,“請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完成曹科長的遺願。而且,我都參與了整個案件的偵破過程,我對李偉平比較了解。”
錢斌點燃一根煙,思索了半天,最後好像下定決心了,“好,我給你二十分鍾時間。”
柴致遠在進入審訊室門口的瞬間,深吸了一口氣,摒除了他所有的情緒,然後平靜地坐在李偉平對麵。這時,針對李偉平的所有數據監測已經啟動。
“我應該叫你李偉平呢還是禹宏呢?”柴致遠開門見山問到。
“啊?禹宏是誰?你們認錯認人了吧?你們抓我那天就說我是禹宏,可我真不是啊。”李偉平一臉無辜。
“你這樣狡辯覺得有意義嗎?我們已經搗毀了你們的訓練基地,我們也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隻是想給你一次立功寬大處理的機會。”
“我沒有犯什麽罪啊,為什麽要立功,你都說的什麽啊?”李偉平繼續裝傻。
而在柴致遠審問李偉平的時候,外麵的工作人員向錢斌不時的報告著李偉平的生理數據,他們得出一個結論仍然是:李偉平沒有任何的生理波動,沒有說謊。當然,他們都知道,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都能控製住自己的生理波動,騙過這些最先進的儀器。
最後,柴致遠無奈的走出了審訊室,雖然他心裏有太多的不甘,他甚至有點自責,自己練審問李偉平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了,以後如何抓到那個未知的凶手。一想到這些,他甚至有點頹廢了。
錢斌看著垂頭喪氣的柴致遠,安慰到:“不要亂想了,我們都對他經過嚴格的審問了,他就是滴水不漏,我想他應該經過非常嚴格的訓練,咱們慢慢找破綻吧。”
柴致遠低頭思索著如何讓李偉平露出馬腳,然後在審訊室外麵不停地走來走去。正在這時,他聽到有同事在用英語交流,他腦海中閃現出一個辦法,於是,他又跑到錢斌那,將自己想法說了出來。錢斌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柴致遠的辦法有一定可行度。
下午,在看守室裏,柴致遠和王鵬在負責對李偉平的看守工作,也許是兩人無聊,他們開始談論李偉平,討論巴爾克的死、山中發現的訓練基地、以及所謂的重大發現。但李偉平根本不理睬二人的談話,隻是靜靜地呆著。最後,在他們兩個討論的時候,可能是不想讓李偉平聽懂他們所說的話,兩人改用英語說到:“這家夥以為他自己能抗住審訊,但他都不知道,不管他招還是不招,他最終的結果還是難逃一死。”說完,兩人注意著李偉平的麵部變化,結果發現李偉平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仍然一臉茫然的呆在那裏。最後,柴致遠和王鵬隻能悻悻地走出了看守室。
柴致遠向錢斌裏匯報了情況後,錢斌變得更加憂心了,如果這樣都讓他露不出本來麵目,他們隻能無罪釋放李偉平,這樣,就基本斷絕了他們繼續追查那個所謂的老板的路。
柴致遠看著憂心忡忡的錢斌,想著李偉平既然你這麽能裝,那我就給你下劑猛藥。於是,他又向錢斌說著自己的另一個法子。
錢斌聽了柴致遠的方法後,思考再三,想到自己也沒有什麽奇招撬開李偉平的嘴,隻能讓心思多樣的年輕人想辦法了,就算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吧,最後又答應了柴致遠的提議。
就這樣,一天時間又結束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能讓李偉平認罪,由於法律對於拘留的限製,那麽他們明天依法放人了。整個恩州市安全保衛局似乎因為李偉平案件難以突破而陷入了壓抑之中。
晚上十二點鍾,柴致遠和王鵬在關押李偉平的房間外撒著汽油,然後,他們就點燃了汽油,之間熊熊大火迅速地包圍住了李偉平所在的房間,然後,王鵬用阿拉伯語向李偉平大聲喊到:“著火了,著火了,快點起來!”
但是,熟睡的李偉平似乎絲毫沒有聽到王鵬的呼喊,最後,柴致遠隻能用普通話喊到:“著火了。”
沒想到李偉平剛聽到這句話,就刷一起翻身起床,然後大聲喊到:“救命啊,著火了,放我出去。”
就這樣,他們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他們不能繼續對李偉平的審問,就算是審問,他們也問不出任何東西。明天早晨,他們隻能依據法律要求,釋放李偉平。因為他們是執法者,他們不能肆意破壞法律的威嚴!
回到宿舍的柴致遠顯得筋疲力盡,就這樣要放走李偉平嗎?他不甘心,但是,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不能讓李偉平露出絲毫破綻。他此時感覺到無力,遇到的敵人都是如此的奸詐狡猾,讓他們有力卻使不出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他隻得打開台燈,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著自己抽屜裏有包煙,他就打開抽屜,找了出來,並點燃了一根。從未抽過煙的他被一股辛辣的煙味嗆的直咳嗽。這時,他又想起了他和曹磊在一起的所有畫麵,早晨為他帶來熱騰騰的早餐,對他看似嚴格卻格外的照顧他,他又想起了在曹磊家吃晚飯的那個夜晚,那個幸福溫暖的家庭。最後,曹磊壓倒他的畫麵也從他腦海中閃現出了,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曹磊在他的懷裏,還安慰到不怪他……想到這一幕幕,柴致遠隻得狠狠地吸著煙,然後,整個宿舍不時地傳出咳嗽聲。
柴致遠自言自語到:“曹哥,你在那邊還好嗎?都怪我太心軟,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我現在更沒用,李偉平他什麽都不說,你說我怎麽辦啊?明天咱們就要無罪釋放他了,我真不想看著他離開,但我沒用,我想盡了所有辦法,都沒有讓他露出絲毫的馬腳,曹哥,我對不起你。”說著說著,柴致遠陷入了低沉的哭泣之中。
“曹哥,你說過,辦法總比困難多,但我現在該怎麽辦啊?我真的好無助。”柴致遠繼續抽噎到。
“對,辦法總比困難多,我一定要找到辦法。曹哥,我一定不能讓你失望,不能讓那幫恐怖分子逍遙法外。”柴致遠想到曹磊對他的教育,變得堅定起來。
然後,他又點燃了一根煙,開始思索起來,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飛逝而去,坐在床邊的柴致遠,都不知道外麵的天已經發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早晨八點鍾,錢斌向局長胡寧低頭報告著李偉平的審問情況,並說隻能釋放李偉平。
胡寧在聽到後,沉默了好久,最後無力的揮揮手,“去吧,沒有辦法隻能釋放掉,我們執法者就應該捍衛法律的威嚴,不能執法不嚴。這個案子的工作我們從其他方麵入手吧。”
聽完這句話,錢斌隻能滿臉歉意地走出胡寧的辦公室,但他能怎樣,他把所用能想到的方法都使用了,但是還是不能讓李偉平吐出半個字。他邁向辦公室的步子也更加沉重了。
就在錢斌剛坐到辦公椅上,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說了聲請進後,一個蓬頭垢麵的人走進了他辦公室,錢斌抬頭一看,這不正是柴致遠嗎?他驚奇地問到:“致遠,你怎麽了?”
隻見柴致遠並未回答錢斌的提問,隻是雙眼放光地說到:“錢科長,有辦法了,我這次一定能讓他露出馬腳!”
錢斌盯著年輕人,說到:“可是我們今天要釋放他,不能再繼續拘留他了。”
“對啊,我們就要釋放他,所以才能讓他露出馬腳。”柴致遠看著錢斌熱切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後,錢斌大叫一聲好,就這麽辦了。
錢斌辦公室裏,工作人員帶來了李偉平,並為他解除了手銬,工作人員讓他坐在沙發上後,就走了出去。
此刻的李偉平像勝利的將軍一樣打量著錢斌的辦公室,他臉上神秘莫測的微笑似乎嘲笑著這個單位的無能。
隻見錢斌並未理會李偉平,隻是拿著一份文件,皺著眉頭看了起來,最後,他歎了口氣,在上麵簽了字,然後說到:“行了,拿上這個文件,你自由了。”
聽到這句話的李偉平,臉上繼續保持著他那諷刺般的微笑,拿上文件,朝著門口往出走。就在他走了兩步時,他停住了,而這時在外麵的兩名情報部的偵查員也衝了進來。
錢斌大喝一聲,“終於露出馬腳了,給我抓起來。”
李偉平歎了口氣,在沒有做任何辯解,因為剛才錢斌說那句“你自由了”是用阿拉伯語說的!
被帶走的李偉平說了一句:“一直以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想到是道高一丈!我敗在你的手裏了。”
“不,你沒有敗在我的手裏,你是敗在他的手裏。”錢斌說著將手指向了來到他辦公室的柴致遠。
李偉平打量了下柴致遠,感歎了句“後生可畏”就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