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過分
昆侖死亡穀,又稱那棱格勒峽穀,號稱昆侖山的“地獄之門”。
他真的是地獄之門嗎?
當然不是。
死亡穀,牧草繁密,綠蔭蔥蔥,跟外麵的戈壁灘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傳說中,在昆侖山生活的牧羊人,寧願讓自己的牛羊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會讓牛羊進入這個地方吃草。
整個山穀裏麵,布滿了動物的屍骨,毛皮,獵人的獵槍,還有荒丘孤墳,總之,在這個地方,你能感受到的最明顯的氣息,就是死亡。
外麵可以是酷暑難耐,但是在死亡穀裏,有可能就是一場暴風雪突如其來,黃土瞬間會被雷電擊成焦土,動物也有可能跑著跑著,就變成了一具骨架。
總之,這裏是一個充斥了死亡的地獄之地。
一個神秘傳說誕生的地方,很少有人真的去過那裏,或者從那裏活著回來,我們所有知道的信息,隻限於那些傳說,還是傳說。
我實在是想不通,全世界那麽多的地方,逆塵居然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修行,果然是修行的人,都是怪異的人。
我們的車子,在最後一個村莊停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茫茫的戈壁了,我們打算在這個村子裏麵借宿一個晚上,然後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要到達所謂的死亡穀了。
這裏大多是藏區的牧民。
但是卻跟牧民的蒙古包不一樣,這裏大多數都是磚瓦房,有大概十來戶的樣子,但是都是很小的那種四合院。
這種房子,其實在這一帶很少見。
整個村子看起來很破,那些房子也很破,到了戈壁灘的邊上,鼻子裏就能聞到一些關於沙塵的味道了。
我們從車上下來,想去找一戶人家,然後補充一點淡水,雖然車上還有,但是在戈壁上,水是最寶貴的東西了,寧願多一些,也不願意到時候缺少。
丁安帶著樊嬌去村裏找人去了,我跟阿珂兩人則從後備箱裏,把帳篷給取出來,因為我們借宿不是要住在別人家裏,就是想找一個地方搭帳篷而已。
隻有肥仔,坐在一棵已經枯萎的大樹下,在那喘著粗氣,我還沒見過坐車還這麽累的人。
日落黃昏。
晚霞在天邊拉出粉紅色的圖案,看起來很漂亮。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
天氣很冷,感覺上應該最少有零下十幾度了。
這樣的天氣,還真是我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不過還好,北方的幹冷跟南方的濕冷比起來,我還是覺得北方的幹冷要舒服很多。
等我們把三個帳篷都搭好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小時了,這麽一個屁大點的村子,丁安跟樊嬌居然還沒回來。
更詭異的是,我們在村口的大樹下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居然沒有一個村民經過,眼前的十幾棟房子,也沒有一盞燈是亮的,連炊煙都沒有看到。
看了一下手機,完全沒有信號,於是我又扯著嗓子喊了兩聲,也沒有任何反應,心裏突然就萌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這兩個人,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
然後開著手電筒,朝著村子裏麵走了進去。
天空是有星星有月亮的,可是越往村子裏麵走,越感覺天黑得厲害。
肥仔把背在背上的桃木劍取了下來,覺得不妥,又換了鐵劍。
我們三個,都很小心翼翼的。
周圍的房子,錯落有致,每經過一家,我都從院子外麵看進去,這些房子,看起來不像是沒有人住的樣子,可是就是沒有人。
眼看著村子就要到頭了,麵前出現了一道土坡,不是很高,但是也足以阻擋我們的視線了。
就在這時候,土坡的另外一邊,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淒厲的叫聲,聽起來很恐怖,我的汗毛沒來由地就豎了起來。
我們三個,上了土坡,慢慢地走了過去。
剛要翻到土坡最高處的時候,突然,一個鬼臉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他有著血盆大口,大大的眼睛,頭上還長著兩個尖角。
啊……
我大喊了一聲,腳下一滑,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看到丁安和樊嬌站在土坡上哈哈大笑,還有一些穿著藏族服飾的人,也在跟著他們笑。
我再看,連阿珂都在笑了。
等我再次爬上去的時候,我算是服了,我剛剛看到的鬼臉,根本不是什麽鬼,而是一個麵具而已。
山坡下麵,點著篝火,還有烤全羊,幾十個人團團圍坐在篝火的旁邊,更可恨的是,丁安的手裏還拿著一塊很大的肉,在那裏啃著,似乎隻有我一個人被嚇到了。
丁安告訴我,今天是這個村裏的出殯日,村裏今天有人要火葬,所以要搞這麽一個很大的慶祝儀式,算是歡送死去的人到達天國。
我天,搞了半天原來是這樣,還真把我嚇得夠嗆。
在主人的熱情邀請下,我們幾個也到了篝火的邊上,主人是一個大叔,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長得很粗狂,叫紮西索朗,丁安他們叫他索朗大叔。
應該是個地道的藏族人。
索朗大叔說今天死的是他的大兒子,所以把村裏的人集中了起來,在這搞一場活動。
我看到那個索朗大叔的樣子,不像是很傷心,反倒還是樂嗬嗬的,跟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覺得有些奇怪,丁安告訴我,剛開始他就問過了,他說他們這裏的村民,都認為死是一種值得慶祝的事情,因為脫離苦海到天國去了。
居然還有這麽奇怪的風俗。
要是死是值得慶祝的,幹嘛還要人活著呢?
入鄉隨俗,我也不說什麽了。
最開心的莫過於肥仔了,他居然從村民的手裏搞來了一隻烤熟的羊腿,一個人在那裏啃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肉和酒的香味,看著浩渺的星空,還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呢。
這丁安跟樊嬌兩個,把我們搞得急死,他們卻在這裏喝酒吃肉,簡直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