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孤獨的老人

  半空中，逆塵跟航遠還在戰鬥。


  如果以個人能力還說，航遠不是逆塵的對手，但是因為逆塵剛剛使出了雷音萬劍咒，所以元氣大傷，兩個人勉強戰成一個平手。


  對航遠來說，死不算什麽，畢竟邪殿的人有足夠的辦法重新投胎，正如他所說，不過是換上一個身體而已。


  但是他不甘心啊。


  作為十二長老，如果他能打開地獄之門，營救劍離，那麽在邪殿，他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了，不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至少可以升上去幾個檔次。


  百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招招是殺招。


  我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丁安和樊嬌也趕了過來了，丁安一把拽住了我，問道：“你幹什麽去？”


  我看著埋葬阿珂的方向，說道：“為阿珂報仇去！”


  丁安鬆開了手，沒有再攔我了。


  我一躍而起，忽然發現，我也有騰身而起的力量了，我手持龍闕，加入了戰團。


  因為我的加入，形勢出現了逆轉。


  我們兩個一起，讓航遠的身上多處受傷了。


  最後，一劍劈了下去，正好劈中了他的肩膀，航遠頓時沒了力氣，一下子跌落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


  我跟逆塵兩個人，也落了下來。


  航遠一條手臂沒了。


  雖然很痛苦，但是他的臉上，還是帶著得意的笑容，他看著我們兩個，哈哈大笑。


  “笑什麽？”


  逆塵問道。


  航遠看著我們兩個，說道：“我笑你們兩個太可悲了，早晚要死的人，卻還在掙紮，多活一天，有意義嗎？”


  逆塵還沒說話，我插嘴說道：“我不在乎我活多久，但是我不能讓你們這幫人，毀了這個世界，邪殿再厲害，也沒有辦法戰勝正義，不管怎麽樣，我相信天道循環，我相信正義。”


  “哈哈哈，正義？就憑你？小子，別以為你神識覺醒了你就很厲害了，邪殿後麵的計劃，是你們根本想不到的，你以為劍離大人隻有我這一種辦法出來嗎？你等著吧，若幹年之後，我還會再次回來的，下一次，我要你死！”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我真的恨不得現在一劍就刺死他。


  我長籲了一口氣，對著他說道：“不，你沒有機會了。”


  航遠掙紮著想坐起來，不過，根本做不到。


  他說道：“我們邪殿的人，靈魂不死，萬世輪回，你現在殺了我，我到冥界轉一圈，照樣投胎，哈哈，你根本殺不死我。”


  我笑著說道：“航遠，你真的是想多了，想必你一定是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麽了，我是渡陰人，你不記得了嗎？渡陰術中，有的是辦法讓你的魂魄永遠被封存起來，我想，我把你埋了之後，你就隻能待在那個木盒子裏了，沒有人能找到你了，你覺得呢？”


  聽到我的話，他開始覺得有些驚恐了。


  正如我所說，他的確是忘了我的身份了。


  渡陰人或許不像茅山道士一樣能讓消滅魂魄，但是用個封魂棺或者錮魂棺，讓航遠永世待在棺材裏，還不是很難的。

  “不！你不能那麽做？”


  “為什麽？就因為你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嗎？我不光要將你永世存於棺中，我還要讓你活著進去，親眼看著你自己死亡，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流失。”


  很明顯，他開始害怕了。


  投胎很多次了，他還從來沒有害怕過，但是想到我要把他永世封禁於地下了，他真的就害怕了。


  “我可以給你機會，讓你重新投胎的機會，隻要你告訴我，邪殿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


  目前的情況下，大局還是重要的，雖然我知道我很想一劍殺死他，但是我還是沒有這麽做。


  航遠不說話了。


  不管你怎麽折磨他，他就是不說話了。


  在他看來，或許永遠封禁於地下，比起說出邪殿的秘密來說，並沒有那麽可怕了。


  天亮的時候，在這片山穀的角落裏，我埋上了最後一撥土。


  我用封魂棺，把航遠永遠葬在這片土地上，從現在開始，他等於是死了，再也沒有重新投胎的可能性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我終於是累了，回到了之前待過的那個小木屋裏麵。


  柳青煙失蹤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不過我們再回來的時候，她的確是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或許，她應該離開了。


  柳青煙並不是很大的威脅，威脅在於我的身份而已。


  逆塵告訴我們，這些屍體，這些鮮血，又將重新滋養死亡穀，若幹年後，這個地方，又會重新生長出各種奇怪的樹木來，然後在這個山穀裏麵，又會重新被冠以別的名字。


  回到逆塵的屋子，我們休息了一天之後，逆塵告訴我們，我們應該啟程了，因為還有沒做的事情，要繼續做完。


  我原本以為他會跟我們一起走的。


  但是他沒有，他說師父當年說了，直到有人來告訴他，他可以結束懺悔了，他才能離開。


  了塵師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告訴他，但是這是他堅定的信仰，我們不能打擾。


  那個晚上，他跟我們說了很多很多話，這些話，我們都牢記於心。


  對我們來說，最大的威脅已經鏟除了，不代表我們已經勝利了，隻要劍離還在，邪殿還在，那麽我們就永遠沒有安生的一天。


  我們接下來，要趕往茅山。


  一是查清楚絕塵師父的死因，還有一點，就是逆塵告訴我們的，在茅山的一個角落裏，這個角落在哪裏，他也不知道，據說裏麵藏著關於誅靈衛的線索。


  很早很早的時候，了塵師父跟他們說過一句，但是當時他們還小，都沒有問過。


  要戰勝邪殿，隻有一條路，就是找到十道神識，合為一體，才有可能跟未來的劍離一戰。


  我們離開的時候，正好是朝陽升起。


  回頭一看，在遠處的山巔上，逆塵站在那裏，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再次見麵的可能。


  畢竟，這是一個孤獨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