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銀正
這個人……
難道……
那個人微微閉上的眼睛,有些睜開了。
不過,看得出來,他很虛弱。
他的一隻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我能看到,他的手指處,有金色的液體流在地上。
眼前的這個人,是十道神識中的一道,他是誅靈衛。
“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虛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個問題,也是當初醜鍾問的第一個問題。
我實在是太震驚了,我沒有想到,在717局裏,居然有一位誅靈衛。
想到這裏,我張開了嘴巴,一個個光點從我的嘴巴裏流了出來,就像是螢火蟲一樣,這些光點慢慢地彌漫了整個房間,那些光點,把整個屋子都照亮了。
我抬起手來,那些光點向我的手掌慢慢匯聚了起來,沒一會的時間,一株七彩葉子的散發著光芒的植物,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我走到那個銀正的麵前,焦急地說道:“來,吃下這株啼君草,你就沒事了。”
那個銀正,眼睛裏麵出現了亮光,或者說,看到了這株啼君草,也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原本以為,他是會收下我的這株啼君草的。
沒想到,他居然推開了我的手,力氣雖然不大,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拒絕我。
我喘了一口氣,然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些金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看來,他傷的很重。
他說道:“不用了,我吃了啼君草,不過隻能保住性命而已,沒有什麽更大的作用了,你留著啼君草,以後還會有用處,我……我已經沒用了……”
我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可是我知道,他跟我一樣,也是那十道神識中的一道,他是我的同類,他跟我一樣。
我想要把手裏的啼君草給他,可是他不願意,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見過了醜鍾的死,我不想再看到另外一個誅靈衛的死亡。
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能感覺到他體內的神刹,進入了我的體內,試探了一番,那股神刹收掉了,說道:“你的體內,已經有兩道神識了,還有一道是誰的?”
我說道:“是醜鍾的。”
他的表情,立刻由虛弱變成了哀傷,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醜鍾也死了。”
我沒有說話。
他告訴我,這些年,失散的誅靈衛,到處逃命,可是依然躲不了邪殿的追殺,他們已經化身為任何想不到的人了,可是依然沒能逃過此劫。
他在跟邪殿的一位長老大戰之後,身負重傷,後來幸而被717局的人所救,帶到了這裏,盡管已經服用了各種藥物,但是作用不大,神識的損傷,是無法彌補的。
他已經來了有一年多了,他沒想到能活下來,隻是今天,他感受到了一股神刹的力量,所有他才詢問了717局的人,這才得知,是我來到了717局,才把我請了下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他說完這些話後,心裏誕生了一個全新的疑問。
如果邪殿的人在追殺那些誅靈衛,在追殺那些身上帶著神識的人,可是我為什麽偏偏沒有被追殺呢?
難道是我隱蔽得好,那不可能,他們一定比我更會隱蔽,可是這就是說不通了,唯獨我,好像成了獨特的存在。
正當我在想這件事的時候。
突然,一股神刹,穿過了我的手腕,開始跟瀑布一樣,灌進了我的神刹海。
再看眼前的銀正,我突然意識到了他在幹嘛。
“不要這樣,你會死的。”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想把手抽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手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手裏掙脫。
他開始變得蒼老了起來,就好像當初的醜鍾一樣。
我的體內,因為灌入了神刹的原因,開始出現了一股強烈的灼熱感,身體的內部好像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炙烤著我的筋脈,血液,還有神刹海。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皮膚,隻見皮膚上麵,變成了紅色,體內的血液,變得不那麽紅了,反倒是有些偏向於金色。
這個時候,我的體內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用害怕,神刹海的能量,超過了你身體的承受能力而已,沒關係,撐一下,過會就好了。”
這個聲音響過之後,我身體表麵的溫度,變得越來越高了。
整個房間裏都變得霧蒙蒙的了,那是因為我體內的水分全部被蒸騰了出去,變成了水蒸氣,居然彌漫了整個房間。
喉嚨口,有一種強烈的灼燒感,這是身體極度缺水的表現。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轟的一聲,我身上的浴袍,一下子就著火了。
這該是多麽恐怖的溫度啊。
浴袍燃燒起來的火焰,那溫度也是很高的,可是對我的身體,居然沒有一絲影響,我居然感受不到那種燙傷的感覺。
等到煙霧散盡,我身體表麵的溫度,慢慢開始下降了。
而眼前的銀正,卻已經是老態龍鍾了。
就好像一個過了百歲的老人一樣,蜷縮在沙發裏麵,身體幹瘦,臉上手上全部都是褶皺,頭發全白了,甚至連眉毛都已經白透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能力又強大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境界到了哪裏,但是那種變強的感覺是很明顯的,身上的所有疲勞的感覺,全部都不見了。
此時,我已經是全裸了。
不過,心裏卻一點沒有羞愧的感覺,站在這個老人的麵前,我的心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銀正微微抬起他的手臂,再一次放在了我的手腕上,那個聲音,不僅是虛弱,還有蒼老的感覺了。
“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你現在體內有三道神識,已經是逐魂境的巔峰了,你是主魂,你是我們全部的希望……”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說完之後,他的眼睛就閉上了。
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生命體征了。
看來,又一個誅靈衛,將他的神識交給了我。
沒有一絲輕鬆的感覺,隻是肩膀上的那個擔子,越來越重了。
心裏的悲傷,如同神刹海一樣,開始波濤洶湧,開始泛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