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的詛咒08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半小時, 一個小時, 再到下午茶時間，原本還信心滿滿要越獄的兩人徹底焉了下來，太叔公有氣無力地坐在欄杆前, 秦觀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 眼睛下麵黑眼圈更重，畢竟已經有十多個小時沒好好休息過了。
??看守他們的警察邊說笑邊開始打電話訂外賣，過了大概四十分鍾，一個小個子的白人男走出去, 拎進來兩大袋食物, 訂的是炸雞和漢堡，還送了飲料, 吃得津津有味不說，有兩個還特意跑來牢房前麵晃了一圈。
??“這家快餐店味道還不錯，以後都點它家的。”
??“遞個雞腿給我，撒點辣椒麵。”
??“還有誰沒拿飲料的？多了杯可樂。”
??香味飄得到處都是, 太叔公一臉怨念地盯著他們看，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剛在心裏默默詛咒了幾句, 就見一群人慢慢倒下去，其中一個甚至帶倒了椅子, 發出砰的巨響, 這動靜自然也吸引了秦觀, 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裏清楚地傳達出“你幹什麽了”的意思。
??太叔公趕緊否認：“不關我的事啊，我可什麽都沒做！”
??像是為了映證他的話，過道裏突然響起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兩人不由屏住呼吸，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麵前，對方靠著欄杆，兩條腿修長筆直，簡直像是剛從t台走下來。
??“夏洛特！？你怎麽來了？”看清楚是誰，太叔公隻差整個人直接撲上去了。
??不怪他驚訝，雖說幾人被抓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安在赫也剛好在附近，但對方不落井下石已經算好的了，壓根沒指望過他會幫忙，唯一可能出手的蘇漾又聯係不上，這會突然見到人自然既驚又喜。
??“嗨！又見麵了。”拳頭那麽大的泡泡被咬破，蘇漾抓住欄杆，抬手打了個招呼，綠發有幾縷落在肩頭，墨鏡擋住大半張臉，整個人被皮褲襯托得攻氣滿滿，女孩子能追著喊老公的那種。
??她其實可以不用來救人，但想了想，如果沒有太叔公應該會少很多樂趣，而且對秦觀本來已經消減些許的興趣也因為對方之前露的那一手重新燃起。
??見蘇漾幹脆利落地打開門，太叔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那群還在昏睡的警察：“原來是你做的啊。”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特意過來參觀的嗎？”鑰匙在食指轉了幾圈，蘇漾將墨鏡推上去，露出來的臉龐在強光照耀下依舊漂亮得驚人，“還不走？我破壞了監控，應該再有十分鍾就會有人過來，到時候我可不會再救你們一次。”
??太叔公尷尬地笑了兩聲，“這就走，這就走，小觀？”
??大概是蹲得太久，腿有些麻，秦觀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左右晃了一下，幸好有蘇漾及時扶住他，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把那個問題問出來：“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雖說經曆了些挫折，少年這張臉依舊嫩得能掐出水來，滿滿的膠原蛋白，眼睛尤其漂亮，對視的時候透亮清澈。
??蘇漾其實早料到他會這麽問，彎了下嘴角，滿不在乎的表情，“安在赫告訴我的，他欠我一個人情。”頓了頓，又指向太叔公，“至於為什麽能找到你們，我在他身上留了個追蹤器。”
??“追蹤器？哪有追蹤器？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太叔公顯然是懵的，在自己身上找了又找，都沒發現任何的線索。
??知道自己不親自演示對方不可能明白，蘇漾幹脆走了過去，摘下一隻耳環，在他頭發上輕輕一掃，然後手心翻轉，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物體粘在上麵，唯一特別的地方大概在於它有兩根細細的觸角，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太叔公倒是覺得挺稀奇，翻來覆去地把玩，“這麽小，真的有用嗎？”
??“你可以試試，送你了，耳墜是接收器。”蘇漾點了下頭，蠻大方地遞過去，還順便演示了一遍使用的方法，“像這樣，它有很強的吸力，除非是用特殊磁石，否則不會掉下來。”
??確定了對方是真的要送給自己，太叔公一副撿到寶的表情，“對了，他們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倒了？”
??“唔…我改了外賣地址，然後在裏麵加了點小東西，放心吧，他們睡半個小時就會醒過來，還有其他問題你可以在路上慢慢問，我們現在應該出發去目的地了，我在摩天輪裏麵找到了新的線索，不出意外應該是夜鶯留下的。”
??邊說著邊將寫有英文單詞的卡片遞過去，見秦觀看向自己，蘇漾笑了笑，再坦然不過的模樣，“就是你想的那樣，我上午已經去過布碌侖了。”
??“這麽說你比小觀還要先解出謎題？我有個問題一直很好奇，你們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明明大家都在一個俱樂部，怎麽差距這麽大？我現在都懷疑自己當初做的那套測試題是不是特意降低了難度，要不然…”
??話音未落，副駕駛位置上的秦觀毫不客氣拆台，“你不是靠蒙進來的嗎？”
??“咳…”太叔公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瞄了眼正開車的蘇漾，小聲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好，我下次記得。”
??“…”
??“行吧，我算是怕了你了，你們兩個我都惹不起，我躲還不行嗎？”太叔公嘀咕了一句，見時間還早，幹脆低頭玩起手機來，“奇怪，怎麽群裏麵都在談論布碌侖，這麽容易就解出來謎題了嗎？聯邦警察局的人也去了，該不會隻有我一個人不會吧，太傷自尊了。”
??餘光掃了眼屏幕，蘇漾伸手從包裏拿出平板，手指快速點擊了幾個按鍵，網格線交錯，數個紅色的小點閃爍，遠的離著有十多公裏距離，近的幾乎聚攏到一起，但目的地顯然都衝著布碌侖，不光是秦觀和太叔公，除開瑞恩之外的所有人身上她都安了追蹤器，方便掌控其他人動向。
??“你翻下前麵的聊天記錄看看。”
??“好。”太叔公點頭，這一查果然找到了線索，拉上去一百多條，艾瑞發的那條信息格外突兀，紅色的字體，近乎滴出血來：你們太慢了，我在布碌侖等你們。
??“不對啊，艾瑞不是死了嗎？我們親眼看到她的屍體，對吧小觀？”秦觀顯然習慣了他的粗線條，“屍體是看到了，但手機呢，你有看到嗎？信息應該是夜鶯發的，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他打算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所以才破例降低了難度，主動公開自己的作案地點，顯而易見，這是個很自信的凶手，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脫追捕，所以才這麽大膽，甚至可以稱得上囂張。”
??“好家夥，他以為是開派對嗎？”
??“跟派對沒差別，觀眾，主持人都有了，隻差一場絢爛的煙火。”
??如果摘了墨鏡，太叔公肯定會看見蘇漾眼睛裏興致盎然的神色，絲毫沒有畏懼感，反而充滿了期待，可惜有鏡片遮擋，他也隻當對方用了個形象的比喻，“這下子難辦了，所有人都過去了，獎金該怎麽分？總不能一人一份吧。”
??“規則很清楚，各憑本事，誰抓到就是誰的。”
??“夏洛特，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我的那份獎金給你。”
??這話從秦觀嘴裏說出來，蘇漾難免覺得意外，少年有顆赤子之心，本來以為上次裝定位的事情已經破壞了兩人關係，現在這樣，算主動示好嗎？
??太叔公也露出驚訝表情，“不是吧你？突然這麽大方，怎麽不多分一份給我，我也缺錢。”對方沒理，他又跟著嚎了句：“我算是看清楚了，什麽叫重色輕友，這就是現實版的重色輕友。”
??秦觀麵皮薄，那張臉一下漲得通紅，瞪了他一眼，“別胡說！”
??他的確動了心，畢竟蘇漾的樣子太好看，跟自己平時接觸的女生又截然不同，風一樣的性格，彩虹般的色彩，絢麗明媚，燦爛耀眼，笑起來會讓人受到感染，不由自主跟著她彎起嘴角，哪怕麵無表情，冷冷的模樣，依舊很容易就能將注意力吸引過去，比如現在，正專心開車，露出來的下巴線條柔和，嘴唇塗了層玫瑰紅，像是果凍…
??比較起來，反倒是蘇漾比較坦然，“不用，我不缺錢，之所以那麽說是為了避免麻煩，我討厭麻煩。”
??“我感覺你不像是怕麻煩的人啊，加上上次被那幫黑衣人追，你都已經幫了我們兩次。”
??秦觀其實也想問這個問題，畢竟當初安在赫願意花高價買u盤，蘇漾都沒機會，說是重新複製一份很麻煩，自己懶得做。
??車子拐了個彎，駛入日落大道，蘇漾拉開抽屜，拆了包裝，把一顆棉花糖放進嘴裏，“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我是混血兒，對中國一直很有好感，你正好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這麽點小麻煩還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還真是托了秦觀的福啊，年輕真好。”太叔公忍不住感歎，似乎想起什麽，湊到前麵來，“老實說，我年輕的時候其實也很帥，學校裏出了名的校草，追我的女生都要排長隊，每天情書收到手軟，抽屜裏都放不下。”
??“看來你們學校選校草的標準挺低的。”
??知道太叔公承受能力強，蘇漾打擊起他來絲毫不留情。
??對方愣了愣，還是在秦觀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喂！不帶這麽打擊人的，你等著，我給你找照片，我那時候真的是校草，大家一致票選通過的，都說我是建校以來最帥的一個。”
??事實證明，太叔公還真沒說謊，臨到下車的時候把照片翻了出來，高中時期的畢業照。
??他年輕的時候長得有點像中國很火的兩個巨星的結合體，輪廓分明，眼睛黑而亮，鼻梁又高又挺，留著很短的平頭，但絲毫不損帥氣，整個人好像自帶濾鏡和美顏，直接將周圍一圈男生秒成渣。
??隻能說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好端端一個帥哥被摧殘成了現在的油膩大叔。
??“看到沒有？我就說嘛，我年輕的時候顏值還是很高的…”身後傳來某人帶著炫耀的話語，蘇漾跟秦觀並肩而行，“我有件事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組合到一起的？性格南轅北轍就不說了，你不覺得他話太多了嗎？”
??“他人挺好的，之前遇到危險也沒丟下我。”秦觀回答得很快，沉默了下，突然道，“你、你肩膀好些了嗎？”
??聲音很小，以至於蘇漾第一遍壓根沒聽清，挑了挑眉，看過去：“你剛才說什麽？”
??秦觀剛要開口，隊伍往前移了一段，恰好輪到蘇漾，工作人員檢完票，又遞過來一個兔子耳朵的發箍，還說了句節日快樂，布碌侖正在慶祝複活節，排在前麵的女生也人手一個發箍，蘇漾說了聲謝謝，接過來戴在頭上，“好看嗎？”
??被問到的秦少年懵了一下，呐呐點頭，耳朵尖卻有些發紅，以往都走冷豔風，漂亮，但也距離感十足，看起來就是不好接近的類型，這會雪白的毛絨兔子耳朵恰到好處柔和了幾分冷淡氣息，意外的可愛。
??“那送你。”壓根沒給過對方反駁的機會，蘇漾直接摘下來戴到了他頭上，秦觀的長相偏秀氣，初戀少年那種類型，倒也不顯得違和，瞳孔裏映出對方眼睛微微睜大，滿臉無措的表情，蘇漾忍不住彎起嘴角，她突然又想到一個名詞，白兔少年，大抵就是這樣了。
??追上來的太叔公繞著秦觀打量了會，實在沒憋住，“啊哈哈，還真別說，你戴兔子耳朵挺可愛的，要不要換米老鼠試下？我剛才看那邊有賣，誒別走啊小觀…來來來，讓我拍照照片紀念一下唄，看鏡頭看鏡頭！”
??布碌侖遊樂場因為地理位置優越，處於市中區，有好幾條線路可以抵達，裏麵的遊樂設施也分別針對不同消費群體，兒童樂園，成人冒險世界，甚至還有個大型的水族館，因而吸引了許多遊客，加上正值節日，裏麵更是人山人海。
??聯邦警方也想過疏散人群，但數萬的遊客疏散起來費時又費力，最重要的莫過於還有個夜鶯正藏在暗處，萬一驚動了對方，說不定直接趁著混亂逃之夭夭了，而且現場人數眾多，想劫持人質也再方便不過，還不如穿著便衣偷偷調查。
??雖然蘇漾覺得他們那樣壓根不像普通人，畢竟誰會帶著耳麥來逛遊樂場，眼睛也一直審視人群，隻差直接把警察的標誌貼在身上了。
??夜鶯並沒有提到具體的作案時間，俱樂部和聯邦的人也隻能到處找線索，中間還起了點爭執，秦觀本來要過去，被蘇漾拉住，“你去湊什麽熱鬧？別忘了，你們兩個現在還處於在逃狀態，過去了直接就被送回牢房。”
??吃得正歡，左手魷魚右手肉串的太叔公也反應過來，“夏洛特說得對，不能過去。”
??秦觀是個典型的偵探迷，會過去也是想跟其他人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線索，當然，聽到蘇漾這句話又打消了念頭。
??餘光掃到不遠處亮著彩燈的紅色帳篷，蘇漾拉住少年手腕：“跟我來。”秦觀本來條件反射要掙脫的，看清楚是誰手上的力氣又鬆了，任由對方牽著自己。
??“去哪兒啊？你們等等我，我東西還沒吃完…”
??座位已經坐得滿滿當當，一個臉上塗有油彩，鼻子上還夾了個紅色小球的男人正舉著氣球售賣，五顏六色的，有青蛙，小豬，也有河馬和大象，時不時扮個鬼臉，把小朋友們逗得直笑，太叔公直到坐下來都還沒反應過來，戳了戳蘇漾胳膊，滿臉的不敢置信，“不是吧，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有閑心看馬戲表演？”
??要說平時逛遊樂場看個馬戲很正常，關鍵他們是來抓夜鶯拿一千萬獎金的，跑來這兒不是純粹浪費時間嗎？難不成夜鶯還能混在馬戲團裏麵給他們表演。
??一不留神就把心裏的想法問了出來，蘇漾正專注看著台上，頭也沒回：“說不定。”
??“真的？”太叔公登時來了精神，眼睛也開始發亮。
??“當然是…”蘇漾拖長語調，在對方越來越期待的眼神裏輕飄飄丟出三個字，“騙你的。”
??“我隻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不然你能做什麽？跟他們一樣站在外麵傻乎乎地等嗎？”
??“…”
??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自己竟無力反駁。
??“小醜，小醜出來了！”不知道誰驚喜地叫了一聲，舞台燈光由暗轉明，穿著滑稽服裝，打扮可笑的男人站在中間，頭上是五顏六色的假發，鞋子尖尖的，衣服藍白紅三色相間，跟充了氣一樣，鼓鼓囊囊的，走起路來像隻大型企鵝。
??上來以後首先表演了幾個小魔術，放飛一群白鴿，然後又跟小醜女一起繞場互動，一個負責遞球給觀眾，另一個拿筐接，氣氛被帶動得很是熱烈，到處都是朝小醜招手的，還有些興奮地站了起來。
??到蘇漾麵前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小醜對自己眨了下眼睛，然後將球拋到太叔公手裏，之前還嚷嚷著馬戲表演沒意思的某人已經完全沉浸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麽，完全不同的一張臉，身形也相差甚遠，蘇漾腦海裏卻浮現出了之前在唐人街遇到的給小孩子分發氣球的小醜先生，還有麥當勞裏麵那個頂著埃倫名字，自己回去的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收銀小哥。
??短短的二十五分鍾，表演很快結束，人群慢慢散去，蘇漾因為在想事情在位置上多坐了一會，走到出口處的時候麵前突然多了團陰影，“節日快樂。”對方的聲音十分清亮，顯然年紀不大，遞過來的是朵用氣球擰成的玫瑰花，紅色花瓣，黃色花心，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懷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伸手接過來，蘇漾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似乎想起什麽，又湊近點，“希望今晚可以看到一場完美的焰火。”
??對方顯然愣住了，摸了摸後腦勺，滿臉的茫然之色，表情也十分無辜，半點不似作假。
??“本能騙不了人的，夜鶯先生。”餘光掃了眼對方繃緊的小臂，最後四個字輕輕消散在空氣裏，小醜眸色暗了暗，裏麵有危險的神采一閃而逝，緊握著手慢慢鬆開。
??“夏洛特。”恰好已經出去的秦觀跟太叔公發現蘇漾沒跟上，又倒回來找人，可惜被人群衝得東倒西歪，半天也過不來。
??看了眼正收拾道具的小醜，秦觀收回視線，“沒事吧？”
??蘇漾搖了搖頭，悄無聲息將氣球塞進包裏，“你們怎麽過來了？”
??“那家夥該不會是在跟你搭訕吧，我從剛才就覺得他不對勁了，夏洛特，你可要小心點，外國男人最花心了，尤其是長得帥的，多渣男，要我說啊，還是我們中國男人好，典型的耙耳朵，出了名的怕老婆，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兒就剛好有一個，考慮一下唄。”
??“太叔公！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拿你當啞巴。”說這話時他下意識看了眼蘇漾，可惜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過了好幾秒才答道：“我如果真的談戀愛了粉絲肯定會瘋的。”
??雖然心裏麵感覺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麽東西，但真讓他說出喜歡那兩個字還有點困難，畢竟秦觀一向都是內斂的性格，又不懂得該怎麽跟女生相處。
??太叔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多了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蘇漾對秦觀好像沒有一開始那麽關注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了。
??趁著秦觀去買飲料，偷偷挪到蘇漾旁邊，“夏洛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見對方點頭，他趕緊抓住機會，“那什麽，你現在是不是不喜歡小觀了？”
??蘇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知道一百步的故事嗎？”
??秦觀沒辦法邁出那一步，她當然也不會站在原地傻傻等著，人生短短幾十年，甚至可能沒有那麽長，還要把時間都花費在別人身上，豈不是太蠢了。
??太叔公還想說話，秦觀已經端著三杯可樂回來，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決定轉移話題，“怎麽隻有水，沒買點其他的嗎？我肚子好餓，雞翅雞腿，隨便什麽都行啊，不然你再去排次隊？”
??“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挑。”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秦觀對他的性子已經摸得很清楚了，壓根沒在意，直接將其中一杯飲料遞給蘇漾。
??蘇漾倒也沒客氣，接過來，說了聲謝謝，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才發現裏麵是橙汁，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秦觀的注意力本來就在她身上，望過去的時候兩人視線正好撞上。
??少年似乎有些緊張，吸管插了好幾遍都沒找對位置，好不容易喝上，以為對方肯定沒在看自己了，抬頭的時候發現蘇漾還盯著自己，眼睛像兩顆寶石，在燈下泛著漂亮的光。
??秦觀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慌忙拿紙巾捂住嘴巴，聲音含糊地傳出來：“別誤會，網上有你的資料，我剛好看到了。”
??這話隻能說真假參半，的確是在網上看到的，但剛好兩個字就是假話了。
??作為俱樂部新加入進來最年輕的成員，同時又是少之又少測試取得滿分成績的，雖然他自己也算一個，秦觀好奇之下去搜索過對方的信息，漂亮的臉蛋，天才般的頭腦，近乎完美的家世，一連串榮譽，還有數量龐大的粉絲群，可以說是所有女孩子做夢都想成為的那種類型。
??雖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感覺有些高傲，不太好相處，但等接觸了才發現對方其實是外冷內熱，嘴上說著怕麻煩，等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麵前。
??咬著吸管用力喝了一大口，蘇漾偏了下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什麽都還沒說啊，你緊張什麽？”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橙汁是要比可樂好喝。”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緣故，太叔公總感覺自己跟他們兩個格格不入。
??蘇漾說的那句話之前他沒太懂，後麵就反應過來了，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沒理由一直讓女孩子主動，何況夏洛特是誰？粉絲無數，自由如風，在一顆樹上吊死的確不太像她的風格，雖然吧，秦觀算顆青蔥小白楊，但旁邊還有一整片的森林，選擇麵還是挺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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