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魚04
自從發生陸潯說沈嘉悅腦子裏裝的都是汽水, 她一氣之下踹翻凳子出了教室的事情之後, 一班眾人發現, 沈嘉悅似乎又恢複了原本的作息規律。
??上課總要晚到會，課上也不再拿著書裝模作樣聽課，當然, 她也沒盯著陸潯發呆, 都是自己趴在桌上睡覺，跟熬夜打了一晚上遊戲似的，從早上睡到午飯，下午來了教室又接著睡。
??背地裏大家都叫她睡神, 心裏麵也暗自砸舌,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麽能睡。
??老師布置完作業，還在收拾講桌上的資料, 就看見後排有人蹭一下站了起來，頓時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過去。
??他咳了咳，問道，“沈嘉悅同學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啊。”蘇漾聳了聳肩, 一副坦然模樣，“下課了, 我回家。”跟尾音重合在一起的恰好是下課鈴。
??這估得未免也太準了, 老師說了聲下課，飛快收拾好東西開溜。
??本來看漫畫, 翻小說的幾個女生也跟著站起來。
??“悅姐我們跟你一起啊, 等下有什麽安排嗎？”
??“隔壁職高的謝瑤又遞挑戰書來了, 悅姐去教訓她一頓唄，要不然還以為我們怕她。”
??“我也去我也去，要不要喊上彤彤她們？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多叫幾個姐妹。”
??“好久沒跟職高的人幹架了，我手都生了，今天絕對要把那群臭婊/子打得滿地找牙。”
??蘇漾沒說話，其他人也乖乖跟在她後麵，等她們從後門出去，又過了半分鍾教室裏才熱鬧起來，有借試卷的，有問題的，還有約著一起去補習班的。
??雖然現在才高二下期，但一班屬於排名製，名次下滑得太厲害的在新學期會被剔出班級，所以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學習，畢竟優等生都是愛麵子的，真要是換了班得多丟臉，何況人家年級第一的學霸也沒鬆懈，他們哪裏好意思休息。
??“沈嘉悅肯定又去跟隔壁職高的女生打架了，我還以為她改好了，結果還是沒變。”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
??“怎麽可能改好，她以前是因為想追陸潯，所以才壓抑著本性，現在眼看追不到，又原形畢露了唄。”
??“沈嘉悅要不是因為家裏麵有錢，哪進得來一班，就她那樣的成績，陸潯肯定看不上啊，我看倪敏敏跟陸潯還比較合適，倪敏敏人家好歹是年級前十，長得也好看，跟小仙女似的。”
??“算了吧，你們難道忘了倪敏敏上次是怎麽被沈嘉悅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要是真的跟陸潯在一起了沈嘉悅肯定得鬧起來。”
??“對啊，倪敏敏不是沈嘉悅的對手。”
??“你們關心這些有什麽用啊，得看陸大校草自己願意選誰，對吧？”
??話題一下子拋到陸潯身上。
??他今天穿的是件襯衫，底下配著校服褲子，白色，側邊一條藍色的杠。
??一中的校服跟其他學校的比起來要稍微好看些，藍白配色，顏色更清新，但也不怎麽受學生歡迎，畢竟偏寬大，沒什麽美感，女孩子隻有在升旗儀式的時候才穿，男生穿校服的倒是多，但鬆鬆垮垮，很難穿得好看。
??偏偏陸潯是個特例，他腿長，坐姿又筆直，加上籠罩下來的夕陽，臉龐鍍上層淺色光暈，整個人就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渾身氣質清冷。
??聽見這話也隻是不疾不緩地放下筆，連頭都沒抬一下，“沒興趣，浪費時間。”
??“……”問話的那個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陸潯的意思就是說不管沈嘉悅還是倪敏敏他都不打算選，學霸果然是學霸，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沈嘉悅雖然成績差，但據說長得還行，家裏麵還特別有錢，從她隨隨便便就能轉進一班也能看出來，至於倪敏敏吧，清純係小美女，成績也好，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夢中情人，連他都暗戀過倪敏敏一陣，陸潯可倒好，一個都不喜歡。
??“哈、哈哈，就猜到你會這麽說。”男生訕笑了兩聲，緩解尷尬，他倒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陸潯向來是這樣的性格，沒多少心眼，說話也直來直往，雖然有時候可能沒那麽中聽。
??“敏敏——”
??有道人影突然衝出去，因為他橫在過道的緣故，被對方撞得趔趄了一下，扶著桌子才站穩，
??回頭看了眼，果然，倪敏敏的座位已經空了，
??至於為什麽倪敏敏會突然衝出去，還用說，肯定是傷自尊心了。
??沈嘉悅又不在這兒，何況就算她在，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她都膽子大到敢在升旗儀式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麵表白了，還在乎這點臉麵？陸潯連更過分的話都說過，沈嘉悅照樣纏著他不放，跟塊牛皮糖一樣。
??雖然這幾天好像沒什麽動靜，不過學校裏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她是學聰明了，打算玩欲擒故縱的招數。
??“陸學霸，你就有點過分了啊，把咱們班花都欺負哭了。”
??眼見倪敏敏紅著眼眶衝出去，她的護花使者坐不住了。
??“對啊，女孩子臉皮薄，你說話得稍微注意點，別這麽直白。”
??“倪敏敏長得可愛，成績又好，陸潯你就真的一點也沒心動嗎？其實你們兩個要是談戀愛的話學校不一定會管，畢竟都是年級前十，還能互相幫助。”
??任憑周圍人怎麽說，陸潯都端著那張世外高人的臉，也不回話，專注收拾東西，動作看起來很慢，卻顯得井井有條，先是把試卷疊起來夾進對應的書裏，然後再開始整理文具。
??等桌麵收拾幹淨了才開口，“第一，我不喜歡倪敏敏，第二，我也不需要她任何的幫助。”
??陸潯完全是實話實說，雖然沈嘉悅的做法讓他討厭，但並不代表自己就一定要對別的女孩子有好感，倪敏敏成績不錯，所以他偶爾願意給對方講一下錯題。
??至於喜歡，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去喜歡倪敏敏？
??年級第三而已，有時候還是第四，至少也要排在第二名才能配得上自己吧。
??優秀的人很多會喜歡超過自己的，俗稱的慕強心理，很不巧，陸潯就是其中的翹楚，從裏到外，甚至骨頭縫裏都透著股傲氣。
??“可是…”
??替倪敏敏出頭的幾個男生互相對視一眼，都說不出話來反駁，想想陸潯說的也有道理，常年霸占年級第一的學霸，哪裏需要倪敏敏來幫助，隻有他幫助倪敏敏的份兒，陸潯還不一定願意。
??這時候，有個女生指了指門口，弱弱道，“那個、倪敏敏剛才好像回來了，又跑走了。”頓了兩秒，“你們說她是不是聽見了？”
??當然聽見了，聽得還挺全。
??蘇漾回來拿東西，正好跟哭得可憐兮兮的倪敏敏撞上。
??倪敏敏身高不低，一六零左右，但站在蘇漾麵前就顯得嬌小玲瓏了，畢竟她淨身高足有一米六七，雙腿又長又直，再標準不過的模特身材。
??倪敏敏衝過來直接懟上了蘇漾肩膀。
??很不巧，蘇漾今天穿的是件帶鉚釘的機車外套，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這樣的打扮，沈嘉悅衣櫃裏一水的不良少女風，機車外套已經算比較溫柔的了，還有更誇張的，隻是這麽一撞，倪敏敏就倒黴了，砰地跌坐在地上。
??等她抬起頭來，臉上好幾個小坑，都是被鉚釘戳出來的，本來還感覺哭得梨花帶雨，這下子變得滑稽又可笑，跟生了滿臉的瘡一樣。
??蘇漾還勉強忍著，站在樓梯口等她的幾個女生看見這一幕直接笑出聲來。
??“哈哈哈，你們看那個倪敏敏，什麽鬼樣子啊，笑死人了。”
??“還仙女，別是下凡的時候臉先著地吧？真應該錄下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的，成績好了不起啊。”
??“我帶了手機，我來我來，早看她不爽了。”
??黃頭發的女生走過來，幸災樂禍地將鏡頭對準倪敏敏，邊拍邊說話，“悅姐，我們給她加個標題放到貼吧上吧，肯定火，你們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倪敏敏簡直快被氣瘋了，淚珠包在眼眶裏，要掉不掉。
??本來其他人將自己和沈嘉悅放在一起比較心裏麵還不大舒服，沈嘉悅成績墊底，平時都頂著臉大濃妝，整一個問題少女，自己怎麽樣也要強過她吧？不管學習還是人氣方麵。
??倪敏敏甚至壓根沒把她當成對手，私心裏覺得陸潯對自己的好感度肯定要比對沈嘉悅高，結果陸潯那句話一出來，好像自己和沈嘉悅差不多，倪敏敏頓時坐不住了，羞憤難忍。
??跑出去又覺得反應過大，正猶豫要不要回教室，剛好聽到其他人指責陸潯的話。
??開口的那個坐她後桌，排在二十多名，經常找借口跟她借東西或者問題，倪敏敏能看出來對方應該是喜歡自己的，但跟陸潯比起來，這個男生差得實在太多了，所以她壓根沒考慮。
??不過女孩子大多有虛榮心，倪敏敏當然也不例外，聽到對方幫她出頭心底還是閃過絲竊喜和得意，畢竟恰好從側麵證明了自己在班級上的人氣。
??本來以為陸潯會順著這些話接下去，稍微服個軟，自己麵子上也能好看點。
??結果陸潯依舊不按常理出牌，準確來說是把她的麵子又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偏偏倪敏敏還發不出火來，那些話聽起來很不中聽，但又是事實，陸潯智商公認的高，每次測驗都跟第二名拉開十多二十分的差距，穩坐榜首，哪裏需要別人幫助。
??還沉浸在被陸潯拒絕的思緒裏，猝不及防又撞上自己最討厭的人。
??雖然麵前沒有鏡子，倪敏敏也能大致想象出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是很狼狽的，因為哭得太狠，鼻涕都冒了出來，跟眼淚混在一起，臉也疼得厲害，像是被石頭狠狠砸過，手指稍微碰一下都有股刺痛感，她甚至擔心會毀容。
??沈嘉悅是有病吧，穿這種奇奇怪怪的衣服。
??心頭的怨氣和怒火瘋湧，倪敏敏暫時忘記了害怕，直接朝著拍照的女生衝過去，“拍什麽拍！不準拍，沒聽到嗎？我讓你不準拍。”
??黃發妹紙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被搶過去，反應過來立刻牢牢抓在手心，“手長在我身上，我想拍就拍，關你什麽事啊，倪敏敏你真的很搞笑誒，過來就要搶我手機，誰給你的膽子，我今天就不刪了，怎麽樣？有本事你咬我啊。”
??“喂，你剛才撞到悅姐了，趕緊道歉，別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對啊，倪敏敏，快道歉。”
??“別裝可憐了，我們可不吃這套，最煩有人在我麵前哭哭啼啼了，哭給誰看啊？醜死了。”
??“趕緊給悅姐道歉，道完歉我們就讓你走。”
??倪敏敏本來氣勢洶洶衝過去，這會卻被幾個人團團圍住，剛張口說了句你們不能這樣，立刻就有個短發，身材微胖的女生用力推她一下，凶巴巴道，“怎麽不能啊？你算老幾，還敢命令起我們來了，讓你給悅姐道歉沒聽到嗎？”
??倪敏敏趔趄了下，咬著下嘴唇，不肯吱聲。
??她怎麽可能願意給蘇漾道歉，就是因為沈嘉悅，陸潯才會討厭自己的。
??倪敏敏不配合，她們有的是辦法治她，互相對視了一眼，黃頭發的妹紙拿出手機，招呼同伴，“你們過來幫我看看，錄得怎麽樣啊？可以的話我就發上去咯，剛好登著貼吧。”
??“哇，你新換的手機嗎？清晰度這麽高。”
??“已經發了嗎？那我現在去幫你頂帖，再群發條消息，放心，保管一會就幾百個讚了。”
??蘇漾靠著欄杆看，也不開口打斷她們。
??沈嘉悅以前用過這招，對付的是隔壁班班花，爆出來的那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確實是班花做過的。
??外表清純，做過的壞事卻不少，虐待流浪貓狗，偷同桌父母從澳洲帶回來的鉛筆盒，在論壇上回複，說好朋友的壞話…
??光看表麵，誰會想到這些事情是她能做得出來的呢？
??可惜沈嘉悅名聲實在太差，這些東西由她發出來可信度一點也不高，都覺得她是嫉恨班花體育課的時候給陸潯遞了水，兩人還坐著聊了很久天，雖然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麽，但陸潯對隔壁班班花的態度的確要比麵對其他女生的時候溫和很多，而且對方成績也不差，年級前百。
??這樣一想，沈嘉悅氣急之下把她腦袋砸出血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沈嘉悅為了陸潯瘋狂成什麽樣，全校師生都有目共睹。
??又是頂黑鍋牢牢扣在頭上。
??幸好身為玩家，蘇漾已經習慣替原本的角色收拾爛攤子了。
??倪敏敏被圍在中間，教室裏不斷有腦袋探出來，都是看熱鬧的，又被她們吼回去，“看什麽看啊！沒見過女生交流感情嗎？”
??膽子小一點的立馬移開視線，裝作忙自己的事，膽大的繼續盯著，還有人出聲，“喂，你們別欺負倪敏敏啊，要不然我去叫老師了。”
??“幾歲了，還玩叫老師這一套，不嫌丟人嗎？”
??那人本來覺得惱怒，看過去的時候又可恥地慫了。
??隻因為說話的他惹不起。
??假睫毛，眼影一應俱全，口紅倒是換了正常的色號，但看起來依舊很社會，至少不像認真讀書的類型，對方懶洋洋靠著欄杆，手指交叉，抵在胸前，兩條長腿又細又直，拋開那一臉濃妝不說，身材絕對甩倪敏敏，還有學校裏其他女生好幾條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她都很少開口說話的緣故，他們突然覺得沈嘉悅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
??是網絡上最近很受歡迎的那種禦姐音。
??冷冷淡淡，又透著磁性，跟羽毛似的，輕飄飄撩過心尖。
??“幹脆你把你父母也接過來吧，我就在這兒等著，去啊。”
??之前始終是低著頭的，這會突然抬頭看過去，眉尾輕挑，嘴角也扯出一個譏諷弧度，既顯得淩厲，又壓迫感十足，那麽瞬間，讓人下意識忽略掉她臉上的濃妝，陸潯甚至產生了種錯覺，覺得沈嘉悅要比倪敏敏好看上數倍。
??當然，這樣的錯覺轉瞬就沉滅不見了。
??別說沈嘉悅整天帶著濃妝，壓根沒人知道她素顏的模樣，就算卸了妝，真的是個大美女陸潯對她也不會產生任何改觀，差生依舊是差生，沈嘉悅恰好是裏麵最差的那個，無可救藥，並且惹人厭煩。
??少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他腿長，走得又快，像是半點不想摻和進蘇漾和倪敏敏之間的事情，這點倒是挺讓蘇漾滿意的，無差別冷遇，也算給了原本的沈嘉悅一點安慰。
??“陸潯都走了，沈嘉悅怎麽還不去追？”
??說話的人被蘇漾掃了一眼又趕緊縮進人群裏，像是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也可以理解，雖然這幾天蘇漾表現得像是對陸潯不感興趣了，但之前表白，和做過的那些瘋狂的事都還根深蒂固在眾人腦海裏，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扭轉的，大多數人覺得她現在隻是換了種方法引起陸潯注意力。
??貼吧上甚至有人匿名發帖，打賭沈嘉悅這招依舊不管用，還玩欲擒故縱，陸潯恐怕巴不得沈嘉悅別去纏著他，最好再離遠點。
??蘇漾才剛把視線收回來，倪敏敏就已經撞開圍著她的人，準確無誤衝到麵前，對方臉上淚痕還沒幹，睫毛粘在一起，白裙子徹底成了灰色，這裏一團那裏一團的，有個地方甚至染上了墨水，所以說，仙女不是那麽好當的，現在不就落魄了嗎？
??這會，落魄的仙女正咬牙切齒瞪著她，眼睛裏既有水光又透出深深的怨恨，“沈嘉悅，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又沒有得罪你，你一定要跟我過不去嗎？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分了嗎！還是說欺負我讓你很有快感？”
??不光是蘇漾，那幾個沒攔住倪敏敏的女生也被她這番操作給弄懵了。
??沒記錯的話，倪敏敏是自己衝太快撞到悅姐才摔倒的，照片和錄像是她們拍的，悅姐從頭到尾都沒參與，站著看戲而已，頂多剛才說了句話，怎麽聽倪敏敏這意思，好像全部成了悅姐的錯。
??“倪敏敏你有病吧，亂扣什麽屎盆子，自己撞了人不道歉，現在還在這亂咬！你是瘋狗嗎？”
??黃頭發的女生收起手機，第一個走到她麵前。
??其他人也附和：
??“都說了跟悅姐沒關係，我們早就看不慣你了，那麽有能耐你別丟臉啊，被抓到了怪誰。”
??“肯定還在記恨悅姐之前讓她撿了書，自己要逞英雄，活該倒黴。”
??“別跟她廢話了，直接發唄，既然都覺得我們是在故意針對她，那就針對給她看啊。”
??對上她們不善的眼神，倪敏敏頓時開始慌起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幻，一會紅一會青的，跟調色盤差不多。
??蘇漾看著看著，原本的怒氣徹底變成了好笑，嘴角勾了勾，稍微彎下點身子，視線跟她齊平，“我說過的吧，別來招惹我，看樣子還是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
??倪敏敏身體下意識緊繃，兩隻手也悄然攥緊成拳，兩人對視了幾秒，蘇漾突然又靠過去點，替她將擋住視線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麵，“喜歡陸潯盡管去追，隻要別扯上我…”
??後麵的話雖然沒說完，倪敏敏卻一下子聽懂了，這根本就是□□裸的威脅，對方眼神也確實透露出這樣的意味。
??“走了。”
??兩人肩膀碰了下，倪敏敏被撞得後退半步，蘇漾直接跟她擦肩而過，兩隻手插進衣兜裏，背影既帥氣又瀟灑，旁邊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這樣看起來感覺沈嘉悅還挺酷的。”
??倪敏敏沒說話，指甲用力刺入手心。
??“悅姐，你看我這麽發行嗎？”黃頭發的女生湊過來，語氣討好，像倪敏敏這樣成天盯著陸潯的小妖精，她們以前收拾過不少，貼吧隻能算開胃菜。
??蘇漾看也沒看，“刪了吧。”
??手指本來已經點在發送鍵，聽到這句話又硬生生停住，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納悶，悅姐什麽時候脾氣變這麽好了？要換作以前，倪敏敏肯定不知道被整好幾回了。
??眼看都快走出學校了，另一個短發，身材微胖的女生忍不住道，“悅姐，倪敏敏她…”本意是想提醒下蘇漾，小心別被這小妖精挖了牆角，結果對方直接打斷，“我知道，發上去有什麽用？”
??“可以讓倪敏敏丟臉啊。”
??“對啊，悅姐你不是討厭她嗎？正好能出口惡氣。”
??“想出氣可以找別的方法，還是說你們覺得我隻有靠這種不光彩的手段才能贏了倪敏敏？”
??怎麽可能！
??幾人拚命搖頭，拿著手機的女生試探性開口，“那悅姐我真刪了？”
??蘇漾點頭，餘光掠過某處，停了兩秒，然後慢吞吞挪開。
??等她們走遠，陸潯才從樹後麵出來。
??以往看到沈嘉悅那群人，他都是直接無視，今天卻鬼使神差躲了起來，聽下去發現，沈嘉悅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討厭，至少沒捏著倪敏敏的把柄威脅對方。
??但這次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
??畢竟她什麽性格，全校都清楚。
??陸潯現在隻希望沈嘉悅是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不打算繼續纏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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