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人沉默會兒，司炎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語氣也激動起來。
“對了，今天晚上據說有一場宴會。”
“宴會？”小聞淵微挑眉，在這兒這可是比較陌生的詞。
“是的，就在正廳，今天管理者在早上突然通知的，他們的最近脾氣似乎好了很多。”司炎道。
“嗯，必須參與麽？”小聞淵並沒有太興奮，反而問了另一句話。
“是的，所有的小孩必須到場。”司炎重複了一句管理者說的話，“而且，他還說，明天會帶我們去另一個地方。”
小聞淵目光閃過思索之色。
“他們還有說其他的麽？”
“沒了，我問了其中一個管理者，他似乎心情不錯，告訴我那是個好地方，不過……”
“怎麽了？”小聞淵見他臉上浮現猶豫之色，連忙問道。
“不過，我總感覺他的神情有些奇怪，雖然在笑，但總感覺那樣的笑容浮在表麵似的……反正，我也說不清那種感覺。”
“我明白。”聞淵道。
他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夜晚偷聽管理者說的幾句話。
另外——
凶獸場。
小聞淵目光微沉。
“你怎麽了？”司炎見他突然沉默，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我們出去逛逛吧。”小聞淵突然說。
司炎聽到他這樣說有些驚訝，他猶豫道：“可是，我們活動的範圍有限。”
小聞淵道：“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想逃出去麽，為什麽現在不好奇了呢？”
司炎沉默會兒道：“可能是……習慣了吧。”
習慣了每次都麵臨失望。
小聞淵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兒，問道：“你不想看一眼外麵的世界麽？”
“是想，可……”
“我們能出去的，一定，也許不是現在，但以後一定可以。”小聞淵突然說。
司炎看著他的瞳孔中的堅定之色，也使勁兒點頭道：“嗯，一定。”
“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吧，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突然很想去看看那彼岸的景色。”
“行，我陪你。”
他們從房間裏偷偷溜出去，小心翼翼地穿過一條又一條交錯的道路。
“誒，司炎，我們現在算得上是朋友了對吧？”半路，小聞淵突然開口。
“不是一直都是麽？”司炎瞪大眼睛望著他。
“我朋友可不多，我說的也不是你想的那種。”
小聞淵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強調這一點，他一直都覺得朋友這種東西不必太多，但必須有一兩個可以托付後背的，司炎感覺跟誰都能成為朋友，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跟誰都要好，隻是有時候大家都是孤獨的孩子，可能都想互相取暖吧。”司炎語氣平靜下來，說了這樣一句話。
小聞淵驚訝的望了對方一眼，第一次覺得其實自己也有不夠了解司炎的地方。他其實一直都把自己當做一個大人，覺得自己比其他的小孩子成熟，但其實每個人都行為之下，都有自己的思量的。
他們不停地向前，終於來到了邊緣。
周圍是密不透風的鐵絲網，小聞淵知道，哪怕是一隻蚊蟲出現在上麵，也會被紫雷電攻擊，化為齏粉。
“沒辦法啊。”盡管知道事實，司炎也忍不住語氣低落下來。
誰不想看看外麵的世界，以前也不是沒有努力過……
“我們去上麵。”小聞淵指了指後麵那個小山坡。
“去哪裏幹嘛……誒！”
司炎還沒反應過來，小聞淵便拉著他飛奔過去，於是他也在風中奔跑起來，衝往那高處。
穿山過水而來的風拂起他們的發，此時陽光溫和灑下，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溫暖的光芒之中。
小聞淵在風裏張開雙臂，就像在擁抱自己追求的自由。
“總有一天，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神情認真。
“這種話被你說了，那我說什麽？”司炎輕笑，拍了下他的肩。
“你自己想一個。”小聞淵瞥他一眼，“被你這麽一打斷，我剛剛熱血沸騰的情緒都沒了。”
“怪我咯。”司炎攤手。
他們一齊望向前方，彼岸就是他們所追求的自由，明明近在咫尺，可卻又那麽遠。
“小淵，似乎很少聽你提過自己，你有關於自己以前的記憶麽？”司炎在風中輕輕開口。
“沒有，自我有記憶起就在這裏。”小聞淵淡淡道。
“好吧……我被帶來這個地方，已經是記事的時候了。”司炎道，“我其實記得自己父母的樣子，雖然隨著時光的流逝，我幾乎快分不清他們的模樣是我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的，但我很確認他們曾經存在過。”
“那挺好的，以後出去了你可以去找他們。”
司炎聽了這話苦笑：“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呢，好吧，別用這個表情看著我，我相信我們能出去……隻是，我也不清楚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究竟是我走失了，還是……他們不要我了。”
小聞淵看了司炎一眼，此時的他就像一隻無家可歸小動物，他拍了拍對方的肩。
“別想這麽多，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找他們。要是你父母還在找你，你就跟他們回去，要是他們有了其他的孩子……或者就像你說的，是他們拋棄了你，那我們就一起浪跡天涯。”小聞淵認真道。
司炎輕笑，伸出了拳頭：“好，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兩人一直待到日暮時分，這才回去。
橙黃的光芒將他們的背影拉的很長。
他們走到正廳，才發現宴會已經開始，這裏麵熱鬧了起來。
無數照明靈燈點亮此處，一切都顯得亮堂堂的。
小聞淵很少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這地方位於洞窟深處，雖然東西一應俱全，但每次無數做什麽都隻是擺著很少的靈燈，一切都顯得陰森森的。除非在外麵放風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那種光芒充斥在周圍的感覺。
而此時便是，在正中心還擺著許多食物，都異常精美。小孩們正在歡呼著，或是在聊天。
“嗨，司炎，剛怎麽沒看到你？”一個有雀斑的小男孩看到他們，衝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