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客棧舊事
原來,這少女是他們在魔界與妖界的邊緣尋到的。
那時這客棧老板還沒有固定的居所,與友人去魔界尋找一種那邊特有的靈花靈草,然後在妖界倒賣,這樣價格可以貴上些許。
就在他們回來的時候會路過一段荒涼的沙漠,平日裏那裏總是狂風呼嘯,抬眼望去隻望見一片朦朧的地。
尋常人在這裏會迷失方向,若是想走出這裏,人們會尋找一種當地特有專門的靈獸,用它來辨識。
就在客棧老板與友人走到一半路,卻看到前方的黃沙之間有一角衣袍。
一開始他們以為這是一個屍體,畢竟在這樣貧瘠荒涼的地方,缺乏水和食物,經常有人迷失方向,死在這裏。
就在他們要路過時,卻聽到那人發出細碎的呻吟聲。
當時幾個壯漢對視一眼,其中有人立即便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多管閑事。
他們手中的食物所剩無幾,僅僅隻夠他們幾個人走過這片荒涼的地方,若是再加一個人,對方體質又虛弱,恐怕是個負擔。
盡管客棧老板也知道這道理,可他還是無法對一個活生生的人見死不救,於是他提議,救這饒食物資源就從他的分量中給對方。
其餘人拗不過他,隻好接受了他的提議。他們來到黃沙邊,發現那裏麵埋著的是一個圓臉少女。
或許是因為嚴重脫水的緣故,對方看起來情況不大好,閉著眼睛,正在陷入昏迷之中,剛剛的聲音正是她無意識發出的求救聲。
他們將少女從黃沙之中拔起,對方的衣服鞋子裏都進了沙子,身上全部是傷,原本就可怖的傷口甚至被沙子弄得更加嚴重了。
有人開始嚐試掐她的人中,可對方毫無反應。除了鼻間有微弱的呼吸,整個人看起來就跟已經死了沒什麽兩樣。
眼下必須跟她處理傷口,但這些傷口大多都在身上,有些是在隱蔽位置,這些漢子們也不好動手,毀了這姑娘的清白。
還好他們同行之中還有一位爽利的女子,這才沒有耽擱救治的時間。
過了一一夜,這少女才悠悠轉醒,對方神情茫然,一問三不知。
對方甚至連自己叫什麽名字的也不知道,少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隻感覺腦袋很重,周圍都是灼熱的沙子流動。
她平靜的躺在那裏,感覺全身都很痛,像是身在烈火之鄭後來在夢境裏依稀感覺到有人走過,這才有了剛剛無意識的呼救。
這話一出,眾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憐憫與複雜。
但同情之餘,也有些麻煩。這少女不知道自己的過往,可這一行人在妖界賣了這批靈花靈草之後,便會散夥各過各的。
這少女看起來年齡還,雖然生得還算清秀,但是妖界普遍欣賞那些身材姣好,火辣大膽的女子,若是叫她打個下手,看這身板,也估計做不了什麽。
最終還是客棧老板決定道:“既然是我救的她,那她以後別跟著我吧,我會把她當成我的親生閨女養。”
對此那少女也表示無異議。
這行人在魔界采的東西拿到妖界後大賣,每個人都分了好部分妖幣。
眾人分離之後,客棧老板便開始糾結自己要做什麽。
雖然他看起來魁梧,但是妖力並不突出。起來他的祖上還有大妖的血統,據曾經跟過妖王做事,但一代一代稀釋下來到他這裏,也沒有遺傳到多少。
於是他便流離失所了一段時間,這段期間內,少女也跟他相依為命,客棧老板也不識幾個字,隻好給他取名為阿圓。
客棧老板發現阿圓以前或許生活在還不錯的環境,因為對方很多事情都了解,而且有時候在偶然的情況,會爆發出極強的力量。
看起來她以前賦不錯,應該修煉過靈力,他曾經找過人界的人來看,可也看不出她的路數。
阿圓使用力量並不穩定,她有時候會想起些什麽,然後很快便忘記,經常在夜裏被噩夢突然驚醒。
客棧老板經常為她的事情而憂心,他希望阿圓以後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而不是跟他這個沒什麽作用的大叔混著日子。
對她,客棧老板也實在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畢竟年齡相差實在太大,而且以前,客棧老板曾經有一個很相愛的人,後來對方因病去世,這才一直單身至今。
他有時候會起自己的過去,例如自己曾經的愛人是一個很善良的妖,而自己以前是個混混,正是因為遇到了她這樣的人,才慢慢改過自新。
可惜眼見生活越來越好,他的愛人卻重病去世,於是他一下子頹廢,又流浪了好幾年,這段時間才慢慢又恢複振作。
客棧老板發現阿圓雖生得清秀,可是有時候看事情的角度有些極端。
對方對觸及到他們利益的人下手也很重,而且總是以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讓對方受到懲罰,在她純良的外表下,有一顆睚呲必報的心。
客棧老板想,或許的正是因為那樣的經曆,導致了如今的她,於是一直有意引導,如今的阿圓也改變了許多。
有一次正好流瀾一個城市,正巧一家客棧正好倒閉,於是他便以較低的價格接手。慢慢的,客棧在當地這個城也有了些名氣。
他們也不斷的招人,阿圓因為識字,再加上客棧老板也不舍得他去做一些雜貨,於是便讓她在前台接待客人。
客棧老板這些的時候,圓臉女子一直在一旁撐著下巴不停的點頭附和,有時候還會適當補充一些。
這的確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也難為他們有這麽多耐心。
慕酒酒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和諧樣子,心底溫暖,心想自己還是不應太以貌取人。
“不好意思,可能我多想了。”慕酒酒衝客棧老板抱歉一笑。
那健壯的老板客氣的笑了笑:“沒事,姑娘你也是好心,不然不會問我這個。”
她們正在交談之時,樓上卻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慕酒酒循聲望去,發現是幾位穿術士袍的人,為首的一人是一位男子,下巴高抬,神情倨傲。
她原本沒有將這群人放在心底,正想和一旁的聞淵話,準備一同出門,逛逛這城。
但猶豫對方的聲音太過尖銳,一下子便吸引了客棧內眾妖的視線。
“老板,你來給我解釋解釋。”這人眼底有些許憤怒,大步朝前台這邊走來。
這男子生的不算差,但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自認為尊貴的倨傲”氣質,於是讓人心生幾分不喜。
“我白有事和屬下出門了一趟,可是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放在房間裏的東西不見了,若是尋常物件還好,可其中有些是我們族的聖物,這東西可幹係到不久後的妖王典禮……”
“咳咳。”身邊突然有人咳嗽一聲。
話那男子聽後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些掩飾地道:“反正這東西對我們來非常重要,盜賊肯定在你們這些人身上,要是沒有找到,一個都別想走!”
他到激動處,用手重重地拍著櫃台,刹那間櫃台的上半部分便脫落,瞬間化為齏粉。
周圍都隱隱發出吸氣之聲,這饒口氣雖然大,看起來還是似乎還是有幾分實力。
他看起來也沒有用什麽勁兒,但力量卻瞬間穿透那堅硬質地的櫃台,這力量的波動卻沒有傷害到身邊的人,這明他的控製力極佳。
“這位客官,你得賠錢啊。”
就在空氣安靜的時候一個嬌俏的女子的聲突然傳出。
這男子剛覺得自己的手段起到了威懾的作用,內心略微滿意,便聽到這樣一個聲音。
他憤怒的循聲望去。
引入眼簾的是一雙圓潤的眼睛,她的眼眸並不是純黑,而是在陽光下呈現一種漂亮的棕色,像晶瑩剔透的玉石。
單看她的五官單看並沒有多麽出挑,可合在一起,偏偏就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再加上她整個人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氣質,明明不笑也讓人感覺她是溫和的。
對方就這樣靜靜站在這兒,衣裙隨著外麵吹拂來的風的微微舞動,看起來就像一朵風中盛開的花。
這是個漂亮的美人,而且和這妖界的風格大相徑庭。男子眼底起了幾分興趣,將心中的憤怒壓下去。
他心想,隻要這女子懂事,他就不收拾她。若是不懂事,那他就……
也不知想得到什麽,他的眼底升起了貪婪淫邪的光芒,因此打量對方身段時,便格外意味深長起來。
可與此同時,他卻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多年來的警惕讓男子即抬頭,便發現一位穿著暗色衣袍的男子抱著劍,站在那女子身後不遠處,正抬眼眼淡淡望著他。
這人風華氣質極佳,他的肌膚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可是他的眼底卻極冷,讓人仿佛看到了埋藏多年的冰雪,正幽幽的散發寒氣。
他也算是見過無數高手,但對上對方視線的那一瞬間,卻不由得心生忌憚。
男子眉頭皺了起來,正要開口什麽,身邊一位穿著術士衣袍的年長者卻身子一頓,拉了拉他的衣袖。
兩人目光接觸的瞬間,男子頓時明白他想什麽。
也是,現在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想找到那東西,妖王大選日期將近,不然不好交代。
男子轉回了剛剛的話題,他環顧一圈,目光從每個人臉上經過,傲慢道:“我不管你們是誰偷走了我們房間裏的東西,請盡快交出,不然不要逼我們采用一些極賭手段。”
無人應答。
慕酒酒轉身對聞淵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聞淵身子一頓,望了眼她,放下了正準備抬起的手。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殺氣也退散了些。
慕酒酒打量眼前的一群人,他們身上的術士衣袍較為華麗,呈白銀色,上麵還有暗紫色的繁複花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慕酒酒突然覺得這個花紋有點熟悉,她似乎在哪裏曾看過。
而且還是在不久前。
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各位,要是你們執意不交出東西,那今,可都別想出這個大門了。”
眼前的男子了剛剛那話後,其中一些穿著術士袍的人便來到大門站住,一臉肅穆。
“接下來我們將挨個搜查。”
男子環顧一圈,目光落在慕酒酒身上後一頓,將手往她身上一指,開口道:“你!把東西拿給我搜查一下。”
慕酒酒:“?”
當眾搜身,她還沒願不願意呢。
而且她很討厭這男子的態度,粗魯無禮,一臉目中無人。
若是他態度友好一些,不定慕酒酒還能配合對方一下,但這樣,即使是好脾氣的她,心底也激出一絲怒氣。
這段時間內慕酒酒實力也進步很大,就算是一個人麵對上他們,也不一定會輸。
慕酒酒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抱著手等著他們走來,與此同時,風月幽夢已經悄然出現在身邊。
男子緩緩走過來,眼裏閃過一道光,剛要伸手,眼前卻突然掠過一道墨色的影子。
聞淵沒有任何話,平靜站在了慕酒酒身前,暗色的衣袍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流轉。
這男子頓時皺眉,抬頭的一瞬間,立即感受到對方周圍的殺氣。
但以此同時他心裏也有些不以為然,就算對方樣貌氣質好,但不定是繡花枕頭一個,他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自信的。
男子抬頭,剛想什麽,可在他看到對方眼神的那一瞬間,頓時一股怒意升起。
他的目光很深,神情淡淡,可偏偏其間含著淡淡嘲諷神色。
什麽時候外人也配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
男子做了一個手勢,立即有幾人上前,其中一人拔劍道:“我們主子隻是想看一下,你做種態度,莫不成心虛?”
慕酒酒聽到這話隻覺得莫名其妙,這算是什麽邏輯,不給他搜查就是做賊心虛?
聞淵依舊不置一言。
他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衣袍一揮,一道無形的氣流就從他們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