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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擁暖(+2)

  “你呀。”


  慕酒酒聽後沉默一會兒,輕輕地了一句,然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喲,手感還挺好的。


  聞淵瞥了眼她,這一瞬間明明他的眼神很平靜,慕酒酒卻莫名其妙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她有些訕訕的笑道:“好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其實在我心中你是不一樣的啦,以後我會注意的。”


  “就這樣?”


  “唔,不然呢聞淵同學,難道你想讓我表白嗎?”


  “也不是不校”


  慕酒酒本想調侃他幾句,但想了想,這似乎是對方第一次這樣鄭重的對自己話,於是她直視他的眼睛,鄭重回答道:“聞淵君,第一次見你呢,我承認我是被你的氣質所吸引好吧,我知道這樣可能有點庸俗,不過就是這樣。”


  她還記得初次見麵時還在醉仙居裏,那人平靜的坐在那兒,可是偏偏就與周圍的磁場與眾不同。


  那時她還以為這是一個遊戲,這種出場就帶著背景音樂的人很明顯就有故事呀,所以她想靠近她也是為了一些自以為是的支線任務,現在想來還蠻有趣的。


  “不過後來嘛,大家一起經曆了很多,便逐漸發現了你內心的另一麵。嗯……我也遇到過很多人,有些人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內心卻疏離冷漠,也有許多人看似熱情親和,實際上內心充滿算計,你就是屬於那種表麵上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實際上認定了就會真心相待的人。”


  她完這話衝他俏皮地眨眨眼睛。


  “不過呢,這樣不善於解釋的你,也容易被人誤解吧——這就是我所想的。”


  慕酒酒覺得自己的很真摯,聞淵卻沒有話,微微垂眸。


  “你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其實你看似在意很多,實際上根本沒有想過留下來吧。”


  慕酒酒聽後心中靜了靜。


  他看出來了。


  她很喜歡這個與眾不同的世界,也很享受在蒼穹之中禦劍而行的感覺,以前所幻想的一切變成了現實,還有這裏所遇之人和事,這已經變成了她生命中尤為珍貴的存在。


  可是若讓她選擇,或者等Dan告訴她傳送陣修好了,她或許還是會選擇回去。


  慕酒酒抬頭,望向對方的眸。他的眼睛極為漂亮,這是她以前就知道的,如今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就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情緒,隨即又是淡淡的歎息。


  “聞淵君,你有過親人麽?”


  “自我有印象起,便不記得。”


  “行吧,我很抱歉跟你提這個,隻是我呢,是個俗人呐,無法拋卻七情六欲。“

  誠然,她愛這裏的一切,可是若是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些在意她的人會多麽悲傷啊。


  若是隻有她一個人,那她定會留下來,畢竟已經經曆這麽多了,誰不渴望一份真摯的感情,與這樣的人攜手一生呢?


  “你所處的地方,很遠嗎?”


  “很遠很遠,既然你大發慈悲的請教了,那我便真摯的告訴你吧。”


  慕酒酒突然湊近聞淵,開口道:“其實我是上掉下來的仙女,你初次見我比較弱的原因,是因為我被封印了法力,後來隨著日子一過去,我出去逐漸找回了自己以前的記憶……”


  “實話。”聞淵輕輕地落下一句,眼底帶著隱約的笑意。


  “啦,你竟然不相信我,好彼此做彼此信任的使呢?”


  慕酒酒泫然欲泣,一抬頭瞥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一陣心虛,於是道:“好吧,如你所言,極遠,不在這個大陸——而我之所以能夠在其間穿梭,是因為用了一種特殊的靈器,如今不回去是因為那靈器壞了。”


  “你那隻靈獸,是和你一個地方來的吧。”


  “聰明啊。”


  慕酒酒打了一個響指,轉頭望他道:“既然你那麽聰明,能否猜到出我給你的那塊玉石上麵刻的是什麽字?”


  “我曾經探查過,但是上麵的字體不屬於兩界之內的任何一種語言,包括已經失傳的古語。”


  “想知道嗎,求我我就告訴你。”


  慕酒酒眨眨眼,她覺得以對方的傲氣肯定不會開這個口。


  “求你。”結果聞淵順口便接道。


  “啦,好的的麵癱君高冷帝呢,這麽沒有骨氣的麽?”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啦啦啦~~”


  慕酒酒得瑟起來了,用特別的語調唱起了歌,隨即便感覺頭上一個爆栗。


  “謀殺親夫了……”


  “又瞎。”


  ……


  這實在是很美好的一個下午。


  慕酒酒看著蒼穹之中悠悠飄動的白雲,一種隱約的困意剛剛襲來,便聽見他輕聲道:“回去了,便不回來了?”


  “啊……其實也沒有的那麽嚴重,雖然那地方很遠,但應該還能回來的吧?”慕酒酒感覺自己想極端了——為什麽要一定要選擇呢?兩者兼得或者也不錯。


  “到時候不定我可以給你帶一些特別的禮物喲,在這裏,你絕對沒有見到過的東西。”


  “好。”


  慕酒酒這些話的時候,心中還懷揣著對未來的期許,總覺得很多事情都有許多解決方法。


  而命運向來是變化無常的。


  蒼穹間風雲變幻。


  “對了,我能看看你的傷口麽,之前你不是你舊傷複發麽。”


  聞淵輕輕搖頭,剛想些什麽,卻見慕酒酒一個眼神掠過去:“還記得我們之前聊了些什麽嗎?”


  她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然後道:“聞淵同學,我對你很失望啊。”


  聞淵見她這樣沉默片刻,然後悠悠道:“其實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那個傷口在後背,你確定你要看嗎?”


  那豈不是要……


  慕酒酒剛想否認,但是注意到對方戲侃的眼神,便平靜道:“當然。”


  聞淵又看了她一會兒,見她還沒有改變主意,於是道:“校”


  他伸手,解開外袍。


  慕酒酒一瞬間臉頰爆紅,她立即擺手道:“不了不了,我覺得……”


  “嗯?”


  暖陽之下,可見修長身軀,他的衣袍一件件滑落在地。


  明明他的動作很自然,慕酒酒卻有一種他在作畫的感覺,這一瞬間他的動作優雅動人,她感覺時間都放慢了幾拍。


  慕酒酒臉色有些燙,就像被煮熟了一般,於是胡言亂語道:“哥,這樣不好吧,嫂子還在家呢。”


  聞淵:“……”


  今她似乎格外頑皮。


  慕酒酒捂住眼,做出非禮勿視的模樣,然後從指縫中偷偷瞄對方的表情,他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挑眉,正望著自己。


  對方的胸膛很結實,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很瘦,但是脫了以後發現還挺有料的。慕酒酒胡亂想著,對方經常穿暗色衣袍,莫非是黑色顯瘦的緣故?

  他緩緩轉身,慕酒酒就便看到了一個極深的傷疤——其實完全在後背並不準確,那傷口在尾椎往上,呈兩道血淋淋的豎線,極為猙獰,看起來有種動魄驚心之福

  “這是怎麽山的,還能恢複麽,有沒有藥。”


  聞淵注意到她心疼的表情,搖搖頭:“這並不是普通的傷,一般的靈藥或是金創藥,都沒有用。”


  “疼麽?”慕酒酒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話,隨後又覺得自己所的是廢話。


  聞淵臉上的神情很平靜,似乎並不在意那傷。


  其實這是使用風雷翼骨留下的後遺症,這東西當初被煉器大師黎巍種植在他體內,雖然這些年融合的還算不錯,但每次用了它強大的力量後,接下來的日子裏總會有幾突然爆發。

  那時候,會有一種力量刺破血肉而出,而他自身的功法又使得他修複能力比常饒強,但這道力量極為強勁,於是他就在修複與傷痛之間輾轉。


  這種疼痛普通人難以忍受,一開始他也是這樣,可後來經曆的多了,漸漸的便習以為常。


  “我記得我儲物環裏有一些靈藥,傷在這裏你也不好動手,要不我幫你抹藥?”


  其實沒必要的,好了之後下次不過也繼續反複罷了,除非以後不再用風雷翼骨。


  他定然是做不到。


  可此時,他卻聽見自己回答道:“好。”


  慕酒酒從儲物環中拿出了一個青色的玉瓶,從裏麵掉了一些流體狀的青色乳液,起來這東西是當初那個奇怪的老爺爺給他的,準確的是那個cosplay道長的店員哥。


  當時他給自己的儲物環裏有許多的東西,無數大罐瓶,還好Dan知道它們的用處,並告訴她這些是特殊世界管理員的標配物品。


  她有次受了傷,用了這個,發現效果比這裏上好的靈藥都還好用得多。


  慕酒酒抹上藥,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傷口,便聽見對方似乎吃痛的“唔”了一聲。


  “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他手指立即條件反射往後縮。


  “沒,隻是想逗逗你。”聞淵語氣輕鬆地。


  “你呀——”


  光芒落在他們身上,遠處的靈花一簇簇的,開得豔烈。微風拂起綠葉,蒼穹間有時候掠過一隻靈鳥,傳來清脆的鳴叫聲。


  他們倆便是這幅畫上最動饒一筆,坐著的男子微微低頭,身姿清麗的女子在他身後心翼翼的跟他上藥,或許他們兩人都未曾察覺,他們此時的神情帶著幾分溫柔。


  ……


  一就這樣平靜的過去。


  慕酒酒再給聞淵上了藥後,有些困,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朦朧中她感覺自己身體騰空,周圍的景致不停的倒退,她感受到身邊溫暖的體溫以及熟悉的氣味,安心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客棧,聞淵站在床前,給她蓋好被子。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好。”她聲音有些軟。


  就在聞淵要走時,她卻拉住了他。


  他神情訝異的看著她,卻見她躲在被子裏,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心翼翼的比了一根手指。


  “你可以親我一下再走喲,就一下。”

  他聽後垂眸,長長睫毛掩蓋住眸中灼熱目光。


  “好。”


  他俯下身。


  ……


  黑夜逐漸來臨。


  不知何時起了一陣風,一道瑩白色的光芒越過簌簌作響的樹葉,地麵之上搖動的雜草,平靜的湖麵,最終落到一道橋上。


  周圍傳來靈鳥的鳴叫聲。


  後來也不知何時起,那橋麵上出現了一位素衣女子,她撐著一把傘,在月下橋上靜靜地立了很久,像是在沉思,又似乎在等著誰的接近。


  蒼穹之上,雲層緩緩移動,將那輪明月又遮掩了幾分。


  殷舟拿著酒葫蘆,獨行在街道之間。


  他底微醺,嘴裏吟唱著無人知曉的詩句。


  而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卻看見橋那個影子。


  那一瞬間,殷舟心中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滿身都是酒氣,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醉,這些年來他都是這樣過去的,以一種自我掩飾的方式沉淪著。


  他不想活得這麽清醒。


  殷舟望著那橋上撐傘的身影,腳步頓住,身體微凝。


  有點像。


  又一次。


  這些年來他已經無數次,將她的身影和其他饒影子重疊。


  明明隻是一個背影罷了,而且他是知道的,那人已經死去多年,不是嗎?


  殷舟是記得那一的,他親自將她下葬。他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清晨,她的心髒已不在,原本清秀美麗的麵容也被磨平,周圍躺著幾隻野狼的屍體。


  他很清楚她絕非這幾隻靈獸能打倒,他雖然不清楚她的具體來曆,但是按照平日裏的相處,他也知道她的功力深厚,靈力的精粹程度也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


  其實殷舟是知道的。


  可是他卻忍不住,朝那人走去。


  他並沒有刻意壓製自己的腳步聲,寂靜的夜,即使周圍偶爾有蟲鳥之聲,也無法蓋住。


  可是奇怪的是,女子卻一直沒有回頭,她凝望著橋下的湖麵,似乎在看著什麽入了神。


  殷舟可以見她清麗身影,以及修長的頸脖。


  半響,他在她身後站住。


  善於言辭的他難得這麽忐忑,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是她,可是內心深處又在隱秘的期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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