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楚絨有些驚訝,往常一點都看不出來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子跟哪位姑娘走得近,怎麽就有心儀的姑娘了?
那兮兒不是沒機會了?
見身邊突然沒了聲響,墨榕天才意識到了什麽,視線從孟茴的臉上收回,側目看向一旁正一臉惋惜地看著自己的楚絨,“侯爺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楚絨還是不抱希望地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墨榕天沒有回答,而是垂眸沉默了一秒,再度抬眼看向楚絨的時候,臉上卻帶上了一絲淺笑,並沒有否認什麽,對楚絨點了點頭,道:“不瞞侯爺,在下確實有心儀的姑娘,也有娶親的打算。”
“真的?”
楚絨的表情,有些失望地耷拉了下來,但隨即,便又爽快地拍了拍墨榕天的肩膀,朗笑了兩聲,道:“可惜了,可惜了,本來還想讓你當我女婿呢,哈哈哈~~”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自家老母親,這會兒還兩眼亮晶晶地帶著希望地看著自己,心裏不禁歎氣。
老太太注定是要失望了。
“你看我家那位老母親,巴不得你去當她孫女婿。”
墨榕天麵露微笑地順著他的視線,朝恩義侯老夫人看過去,對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這頭對恩義侯道:“多謝侯爺厚愛,隻是……”
他對恩義侯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
“哎呀,沒事,這種事哪能強求,不過,本侯倒是好奇哪位姑娘能讓你心儀,想來定然是位非常優秀的姑娘了。”
優秀?
墨榕天垂眸仔細想了想,想到初次跟孟茴見麵時發生的那些事,再想到從他認識孟茴到現在……
怎麽說呢,跟優秀這兩個字,應該是有些距離的。
不過,他偏偏就心儀於她,有什麽辦法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孽緣”吧。
楚絨看著墨榕天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淺笑,那滿心滿眼的寵溺,根本就容不下任何的人,他想,自己女兒基本上是沒什麽機會了。
回去得好好安慰安慰他那個一心想要墨榕天當孫女婿的老母親。
“哈哈,看來距離喝你這杯喜酒不遠了。”
楚絨重重拍了拍墨榕天的肩膀,笑道。
“讓侯爺見笑了。”
這杯喜酒……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呢。
墨榕天在心裏歎了口氣。
再說孟茴,這會兒看到墨榕天跟楚絨二人聊得這般投機,尤其是墨榕天臉上那騷氣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
雖然她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麽,但鐵定是跟楚家小姐有關,而且,很顯然墨榕天對楚家小姐非常滿意,不然的話,楚絨怎麽會笑得這麽開心。
越是多想,孟茴心裏就越氣,端著手中的酒杯都開始發出吱吱的聲響,仿佛她隻要再用力一些,就能將她手中的杯子給捏碎了。
千秋宴已經開始,戲台上,鏗鏗鏘鏘地傳來鑼鼓的聲響,武生,花旦,老旦等等的聲音相互交替著響起。
孟茴的心思並沒有在戲台上,滿腦子都是剛才墨榕天跟楚絨說話時,臉上那根本掩飾不了的溫柔。
兩眼忍不住酸澀了起來,盡管她不停地將皇後三人當時勸她的話來安慰自己,但一看到墨榕天跟楚絨二人聊得火熱的樣子,她便不由自主地將他跟楚兮聯係在一起。
這樣一聯係,很多聯想就控製不住了,以至於柳天心三人對她的安慰在這會兒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眼角的餘光,突然間瞥見那原本在戲台上的武生手中拿著銀槍對準言朔的方向刺過去。
刺客?
孟茴的腦海裏首先閃過這兩個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看到武生手中的銀槍被言朔身邊的皇後給徒手掰斷了。
緊跟著,便是一聲一聲的“護駕”,一聲聲的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現場隨後傳來女眷們的尖叫聲,原本熱鬧的千秋宴,在這會兒亂成了一團。
禁軍已經快步趕來了,太後以及帝後二人已經被護送離開,孟茴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墨榕天的方向,見他正在跟刺客交手,他的身邊是恩義侯,以及恩義侯老夫人和恩義侯的女兒楚兮。
一個刺客被墨榕天一刀結果了性命,隨後,便看到他朝她這邊著急地看過來,跟著,又加快了腳步,急匆匆地走向她。
“到我這邊來。”
他身後,將她往自己身後拉,孟茴看著他,心裏有驀地有些酸澀,腳下定在原地沒有動彈。
“怎麽?幾個刺客把你嚇傻了?”
雖然想取笑她,但看到她微紅的眼眶,取笑的語氣,順便變成了溫和和擔憂,目光深深地望著她,道:“別怕,我在呢。”
“我……我沒事。”
她不想讓墨榕天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轉頭避開了墨榕天的視線。
這場刺客造成的混亂,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全部覆滅了。
武將們還好,一些文臣和官員女眷們都被嚇得不輕,很快便被安排由禁軍護送回家了。
“榕天。”
楚絨過來他麵前,“我先回去了,咱倆改日再聊。”
“好,侯爺慢走。”
墨榕天點點頭,正欲轉身跟孟茴說話,又聽到恩義侯老夫人喊了他一聲,“墨將軍。”
墨榕天回頭,見老夫人在楚兮的攙扶下朝他走來,許是受了驚,二人的臉色有些慘白。
大概是老夫人太想要墨榕天這個孫女婿了,即使嚇成這樣了,還不忘過來給自己的孫女製造機會。
“老夫人。”
墨榕天對她行了個禮,“老夫人受驚了,還是先隨侯爺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麵對恩義侯老夫人的心思,墨榕天有些無奈,隻能搶在她前頭,將她的話給堵回去。
但老夫人似乎並不死心,聽墨榕天這樣說,先是點頭應下,隨後又加了一句,“將軍跟我家絨兒交好,改日有空可以來恩義侯府坐坐。”
恩義侯楚絨看著自家老母親那顯而易見的心思,有些頭疼又有些不忍地揉了揉眉心。
要是老太太知道自己看上的孫女婿早就心有所屬了,八成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