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其道 三
隻見白漠如雪沙手中所拿著的一個黑袋袋口微微張開,飄出來一絲灰色塵氣,顯然不是什麽幹淨事物。
久久久感冒靈一把元銀長刀一橫,冰冷的刀光中折射出白漠如雪沙的容貌——一個在白穿著夜行衣的奇怪男子,刀光一閃,久久久感冒靈已動,銀刀襲來,氣勢極是凶猛,一股殺意爆發出來,鎖定在白漠如雪沙身上。
在下斬鹽隻是稍稍一愣,一招神濤劍決中的“波濤如怒”也一起向白莫雲攻去。
本來白莫雲雖內力已所剩無幾,在下斬鹽與久久久感冒靈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但神偷畢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職業,這個危險體現在職業本身的危險性與別的職業的危險性。就算不再懼怕他的武功,而誰又會知道他又得了什麽厲害武器,或是毒藥之類。久久久感冒靈不是早有準備,也不會如此輕率行動。他知道白漠如雪沙用毒之法並不高明,自己如果用長刀試探,他極難毒到自己。而且,除了毒之外,他很難想到還有什麽大威力武器可以讓一個內力所剩無幾的人傷到自己。久久久感冒靈是個聰明人,一開始在旁觀摩,雖然也帶著半分猶豫,但最主要的目的是保存實力,在下斬鹽與爸氣的猴王多多少少消耗了點內力。而他始終保持在最好狀態,自己若是能得到這把玄鐵大劍,再將其熔煉,哈哈,那不就成了屠龍刀?(金庸老先生的中提及屠龍刀與倚劍為楊過的玄鐵重劍所熔的玄鐵加以西方精金所成)要把刀改的稍微輕巧,適合自己使用,那絕對是絕代神器,其餘的玄鐵還可以打造一身輕甲。多餘的選題可以製造一些頂級暗器又或者賣給別人,那絕對是血賺。原來他們三人被盜的正是辛苦幾月得來的半斤玄鐵,本來打算平分,也隻能平分。久久久感冒靈分明是想獨吞這些玄鐵,但礙於爸氣的猴王與在下斬鹽,也不便出手搶奪。現在景況不同,能先與在下斬鹽擊殺白漠如雪沙,再丟出一顆六玄鎖命鉤,在下斬鹽全無防備,必然中招。到時候一舉兩得,反正刺客也不是想到正當職業,而這兩人也隻是他刷級的工具而已。
久久久感冒靈心中已定,一式定刀法中的“任意縱橫”向白莫雲中盤削去,此法本來不適合刺客在與使用重型兵器的敵人交手時使用,因為這招剛猛至極,威力雖大,但刺客又不是正大光明的跟別人直剛的,人不可能攜帶大而顯眼的重型兵刃。萬一對方使同樣的猛招,武功又相差無幾,自己兵器的強度又不如對方,自然會落得個兵刃斷折的下場。
但現在情境不同,白莫雲內力所剩無幾,就算是自己估算錯誤,對方還存有一定的內力,而玄鐵大劍又如此堅硬,就算對方並沒有用力,以自己的力道打擊在上麵,必然也會讓自己兵刃斷折。久久久感冒靈心裏暗笑:那又如何?我們刺客又不是隻有一把刀。隻要出其不意,扔出一發暗器在下斬鹽必然斃命,自己隻需要逃……不,戰術撤退就可。心裏想想還真是美滋滋啊~
但是,事情未必會這樣發展。
久久久感冒靈的刀到時,白莫雲並沒有選取消耗較大的格擋,隻是將身一退,躲過了這一擊。久久久感冒靈完全不惱,心裏反而認定了白莫雲內力已盡的事實,反而極是高興。正準備再補一刀,送他歸。此時,在下斬鹽的黑劍到了,卻不是攻擊白莫雲,而是……洞穿了久久久感冒靈的胸口。
久久久感冒靈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切,羞辱感,憎恨感,憤怒感……這些感覺一起湧上,讓你平時自認為很穩重的砸了鍵盤,粗口爆出聲,卻隻能“欣賞”鍵盤砸在地上清脆後而轉為糙雜的聲音,漸漸化為陣陣耳鳴,失神地看著轉為黑色的電腦屏幕上的幾行白字——
您的“隊友”在下斬鹽擊殺了您。
掉落…………
這……就是背叛的感覺。
在下斬鹽那缺了一口的黑色長劍上閃著血紅的光芒,白莫雲深深的記住了,以後也時常想起。
隻見在下斬鹽又是一招神濤劍決中的“大浪長濤”,白莫雲心中難免有過一絲鄙夷,對麵前這個人深深地鄙夷,同時握緊了手中的玄鐵大劍。揮出巨闕劍法中的一式剛猛招式。
在下斬鹽卻沒有收招的想法,與久久久感冒靈一般,以為白莫雲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此時卻怕他多耗些內力,對自己的兵器也不加愛惜。
白莫雲笑笑,竟然半路收招,默默地按下了那個邪惡的鍵……
“啊!我的眼睛!我的……”別誤會,這並不是在下斬鹽所發,而是中了“下流三絕”的係統自動反應,也就是俗稱的特效。
那麽請問這招到底是什麽呢?當然就是——
撒石灰。(哇,好不要臉。)
戳眼睛。(更不要臉啦……)
斷子絕孫腳。(這個……)
這可是隻有滿級神偷才能領悟的“絕學”,其能力強度不言而喻。雖然招式是下三濫的,但白莫雲相信,對待更加下三濫的人,用此招毫不為過。
在下斬鹽陷入了三秒的眩暈時間,此時別像白莫雲這樣的高手,就是一個普通玩家拿著一把鋒利的武器向他咽喉砍去,都沒有不死的道理。
白莫雲心中大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裏一陣鬼畜的笑聲)……你們果然還是奈何不了我……
但,當他再次看向屏幕時,屏幕已經黑掉了,成為那種死寂的顏色,像星球的湮滅,宇宙的重啟,生命的凋零,火種的凍結……那股壓抑的力量似乎毀滅了一切,一切似乎都化成了塵土……
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啊!白莫雲心裏淒苦地咆哮。他可能已經理解到幾分久久久感冒靈的感覺了。自己偷了幾百次的玄鐵,好不容易合成的玄鐵大劍,今注定是要落到在下斬鹽手裏了他現在瘋狂的想收起這個鍵盤,砸到地上,但是……他並不敢。現場有這麽多人,白莫雲隻好慢慢把鍵盤放下,把湧上的悲憤感與淚水一起咽回去,吐出了一聲歎息,沒有再去找自己的朋友,獨自挨下六樓長長的樓梯去。
…………
一直到晚上,白莫雲還是沒有完全的平定自己的心情,因為幾個月來的辛苦忽然歸零,任誰都無法一平靜的吧。白莫雲心情很是低落,一邊不太熟練的轉著筆,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晚自習結束後,班主任開的“思政課”(其實就是思想教育課)。平時到這個時候,雖然很無聊,但是還是會感覺到興奮。畢竟結束這一的學習,便可以回家刷裝,通過某種手段“借取”玩家們的裝備,讓自己變得更“強”。雖然是無意義的,但是畢竟還是有一些莫名的成就感——就好像自己真的擁有力量,可以改變許多事情。
自從上午微機老師的完美補刀之後,這一切自然都煙消雲散。白莫雲在遊戲中的角色完全消失了,隻能從新注冊,再行登錄。白莫雲腦中突然飄過一絲要炸毛的感覺,輕輕地把筆放在桌上,手從雜亂的抽屜裏摸索著,期待著能搜出一隻筆來。
白莫雲此時耳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班主任的聲音,隻是一隻手拿著一隻黑色中性筆,開始對碰著……
等到班主任講完時,又是40分鍾之後的故事。本來就在八點半放學的初中,經過這一場對白莫雲無意義的思政課後,估計要九點半才能到家。明五點半又要爬起來,回家其他事情的時間越來越少,初一尚且如此,之後的初二甚至初三怎麽辦?難道要學個通宵?對於上課畫畫的白莫雲來,這顯然是無比痛苦的。白莫雲停下了手中的筆,歎息了一聲,默默整理好書包,抖了抖肩,為自己提了一下精神。心中悄悄安慰一下自己——算了,刷遊戲又又耗時間,又沒有意義,再我都死的那麽慘,難道還要回去嗎?不如回家刷番~
嗯……這樣子會不會太腐朽了?白莫雲心想,雖然他成績還不錯,在校裏的排名不算靠後,甚至對於很多人來,都是難以企及的目標。但他每皆是帶著三分散漫,嫌老師上課講的題太簡單,作業總是飛一樣的做完,隻有遇到整個學期都沒有幾道的自己不會做的題目才會認真聽老師講。雖文科那可是有好好聽講,但為了留出時間,作業能糊弄過去,就糊弄了過去。白莫雲就是這樣,她雖然不算是才,但在普通人之中,賦值應該也算了比較高的。但不努力的話,衝擊全校前五總是沒有什麽機會。但白莫雲卻因此有驕傲,開始略微地鄙視努力,班裏有很多比他努力多的人,卻幾乎幾乎“永遠”無法超過他。
白莫雲不會像另一個令人討厭且讓人感到惡心的自以為是的矮子那樣用令人作嘔的,混雜著童音的油腔:“我真搞不懂為什麽她那麽努力,成績還那麽差……”白莫雲內心裏從來沒有鄙視試過這樣努力的人,但是心中始終存著三分憐憫,憐憫他們看似沒有回報的努力。白莫雲沒有剩餘的腦力去思考這份奇怪的情緒,因為——早已暗了下來。
白莫雲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他看見了一個似乎是發著光的,與周圍留下來背書的一群人顯得鶴立雞群的人。
張婉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