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陪酒
沈煙決然地離開沈家，跨出門的那一刻，沈煙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削瘦的肩膀不停地前後聳動，一張美豔的小臉笑意不減，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從眼眶滾出，不停地順著臉頰滴落。
??路上的行人被她的異樣嚇到，不住地側目而視，沈煙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了，她太累了。
??沈煙離開了沈家便打車去了容氏集團，公司還有一堆煩心事等著她處理呢。
??她剛乘電梯來到十八樓時，就瞧見辦公崗位處鬧哄哄的，沈煙皺著眉頭上前，“都不用工作了嗎？”
??那群笑鬧的員工看到沈煙後鴉雀無聲，手裏頭的動作像是按了暫停鍵，可笑得停留在半空中。
??沈煙往裏頭走過去，看見了被眾人包圍在中心的元設計師，正在把桌上的雜物往一個大箱子裏收拾。
??沈煙看著他手裏頭的動作，蹙了蹙眉，臉色還有些微蒼白，“要走？”
??“嗯，沈總，我.……我想去前途更好的公司工作，對不起。”
??那個元設計師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地不敢看著沈煙的眼睛。
??沈煙抬手捂住眼睛，驀地放下無奈地說:“公司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能強求你留下，你走吧。”
??說完也不去看眾人異樣的神色，徑直走進那個她已經許久未曾踏進的辦公室，吩咐助理把元設計師的離職手續辦妥。
??她知道元設計師的離開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員工離開公司，她攔不了，也不想攔。
??自從她嫁給顧衡後，容氏集團的一切事務都全權交給了公司的元老們，如非必要之事，沈煙是不插手公司的事的。
??如今她回來了，公司也變樣了。
??沈煙理了理思緒，打算著該從哪裏下手。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咚咚”地敲了兩下，她回過神來喊了聲:“進來。”
??來人是公司的元老之一，徐光明。沈煙的印象裏一直不喜歡這位徐董事，覺得他野心太大，貪欲十足。
??徐光明看到沈煙似是很驚喜的樣子，笑出滿臉褶子:“小煙你終於回來公司了，這幾天我們幾個老家夥嘔心瀝血地為公司賣命，實在是快撐不住了啊！”
??沈煙笑意未達眼底，接過徐光明的話:“徐叔這段時間辛苦了，公司現在是什麽情況？”
??“公司現在嚴重虧空，加上現在到處都在傳咱們容氏做假賬，股票一路下跌，如果沒有人願意投資容氏，容氏這下子啊，估計是撐不過去咯！”
??徐光明一臉痛心地對沈煙抹著眼淚，極為動情的樣子，若不是沈煙捕捉到他眼裏閃過的精光，倒是要被他的演技騙過去了。
??“那照徐叔說，我現在能為公司做點什麽呢？”
??沈煙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臉懵懂地看著徐光明。
??徐光明眼下是掩都掩不住的欣喜，“小煙，叔現在手裏頭有個願意投資容氏的人，隻不過需要小煙你親自去與他交談，不然誠意不夠人家不願意出錢！”
??沈煙冷眼地看著徐光明，這個老頭到了這種關頭還不忘想從公司裏撈得利益，說什麽交談，不就是讓她去陪酒！
??徐光明見沈煙不說話，又開始虛情假意地抹著眼淚，“唉！也是徐叔沒用，沒辦法保住公司，小煙你要是不想去和人家大老板見麵我也不逼你，隻是你媽媽留下的公司啊，可就可惜了！”
??沈煙知道徐光明這是在挖坑給她跳，可縱然她明知前方是火坑，也必須要趟過去。
??容氏不能葬送在她手裏，就算萬一真的保不住了，她也得嚐試過才甘心。
??媽媽，就讓小煙再任性一次吧，小煙真的想守住它，沈煙在心裏對媽媽說著。
??“行，我去，那就交給徐叔安排了。”
??沈煙麵無表情地看著徐光明，心裏一片悲涼。人在落魄的時候，誰見著你都趕著上前踩一腳，好像那一腳不踩，他們就不甘心似的。
??夜裏，城市燈火通明，萬千繁華的表象下掩蓋住物欲橫流的醜陋。
??沈煙對照著徐光明發到她手機裏的地址，居然是“暮色”。
??如果可以，沈煙希望一輩子都不再踏進這裏半步，可容氏集團還等著她救，她不能任性。
??她深吸了口氣走進去，看了眼手機上的包間號，推開其中的一扇門。
??嘈雜迷亂的音樂聲從門裏傳來，煙味和酒味一下子湧進沈煙的鼻腔，她忍不住地輕咳了兩聲。
??“來，小煙你來了！過來曹老板這邊坐！”徐光明看到推門進來的沈煙，一臉慈祥長輩的模樣叫沈煙過去。
??沈煙沒有應聲，眯著眼在幽暗的環境下辨別了方向就走過去，在徐光明旁邊坐了下來。
??徐光明看到她落座的位置似有不滿，剛想開口說她幾句，讓她去曹老板旁邊坐，曹老板率先開了口。
??“徐老啊，這就是你那個侄女啊，長得真是漂亮！漂亮啊！百聞不如一見啊，來，小煙是吧，陪我喝兩杯！”
??曹老板鑲著一口大金牙，長得肥頭大耳的，妥妥的一個油膩膩的中年大叔樣，笑起來滿臉褶子，油光滿麵。
??沈煙臉上掛上了得體的微笑，朝那位曹老板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禮貌，開門見山地說:“曹老板，我也不多跟你寒暄了，這一次來主要是想讓您給個準話，怎麽才肯給容氏集團投資？”
??曹老板精光一閃，商人的銅臭味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戳了戳手笑了一聲，“小煙連陪我喝杯酒都不肯，盡是要跟我談這些公事，有傷感情啊！”
??沈煙見他一副老狐狸精明樣，也知道今天不犧牲點什麽他是不可能讓步的，但是犧牲是要有底線的。
??她伸手拿起酒瓶，把自己麵前的高腳杯滿上，直接一整杯酒端到自己嘴邊，沒有停頓地幹掉這一杯。
??“好！好酒量！沈小姐不愧是女中豪傑！來！我們繼續！”
??曹老板看到沈煙給麵子心裏也舒坦，但是他要的可不僅僅是這麽簡單的。
??徐光明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眼神交接了下，徐光明便捂著肚子站起來，連連擺手地說:“唉人老了就是不行，喝多了我得去廁所下，曹老板你隨意！盡興！”
??曹老板笑嘻嘻地打趣他幾句便揮揮手讓他離開，包廂裏隻剩下沈煙和他兩個人。
??沈煙看似笑意連連，內心已經起了警惕之心，她知道這兩個人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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