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命案
死人了?
怎麽回事呢?
命案啊?
這真是難得一見,合月鎮數十來年就沒見過命案,倒是家長裏短和竊賊、毆鬥之類的事情多如牛毛。
朱子瓊打開窗戶想要聽聽是什麽情況,但隻瞧見底下的身影跑進房內。撓了撓頭套上衣服噔噔噔的下樓翻牆到對邊去。
進了房間,自己的父母也在裏邊坐著,一眼瞧見夏梓桐後轉眼瞧見喊話的人。
因為房間內站著五個人,就他陌生。
夏叔問道:“啊?怎麽死的,你別急慢點說!”
“被人殺了!”,說話的人神情很是激動,也有緊張和恐懼:“房間裏滿地的鮮血,朱老嬸肚子被砍了一刀。”
夏叔唰了起身拉著他:“走走走!”
目送著他們開著摩托離開,朱子瓊好奇地詢問道:“誰死了?”
“就村裏天天送羊奶的那個,朱老叔。”,他母親回道,麵上的表情同父親一樣,是驚異和好奇的結合。
原來是他,朱老叔,他怎麽被殺了?誰殺的呀!正想著聽見邊上的夏母在喊:“梓桐,去把你爸的警衣外套拿下來。”
朱父朱母互揪著對方的袖子,話說了兩句悄悄話,隨後同他說道:“子瓊,你在家呆著,我們去看看。”
朱子瓊點著頭心裏翻著白眼,目送父母出門回自己院子騎車,聽著噔噔噔的聲音轉頭一看夏梓桐把衣服拿下來。
夏母拿到衣服衝著門外喊道:“等我一下。”
又轉頭同夏梓桐說道:“梓桐在家裏呆著,關好門,子瓊你也是!”
沒等夏梓桐回話人就快步出去了。
朱子瓊探頭一望,父親載著母親和夏母一軲轆的走了,隻在昏明的光影中留下灰煙。
他轉頭瞧見夏梓桐走到他邊上,夏梓桐問道:“子瓊,有殺人犯!”
朱子瓊聽出了她的驚歎也聽出話中的跳,但沒聽懂她話裏是否包含著其他意思,就覺得這話音調聽著有些變扭,又覺得好像有點可愛
“啊,恩!”
回了一句,朱子瓊心裏想著跟過去看看,這一低頭沒瞧見夏梓桐鼓又消的臉狹。
夏梓桐清下嗓子說道:“朱子瓊,你知道那個家在哪裏嘛,咱們過去看看。”
這正如朱子瓊所願他點著頭說道:“大概知道,後山那邊,反正開車跟過去。”
“那走呀!”,她揪著朱子瓊的衣服,比他還要積極。
朱子瓊有小電驢,拿了鑰匙開車走人。
天灰蒙蒙的,還沒全開,朱子瓊打開車燈一路馳騁往後山去,沒追上父親的車子。但他還是到了地方。
在路上他聽到羊咩咩的叫聲,就順著聲音去,瞧見父親的車子。事發地點外邊站著人也很多,周邊的鄰居都過來了。
他們有的站槐樹下,眼睛四下望盯著周邊,每一個陌生的過路人都要被上下打量。沒有人的時候同邊上的人嘴裏嘟囔著些什麽,手裏捏著煙嘴,時不時地伸到嘴巴邊上吞吐著。
煙霧嫋繞,驅趕著樹葉將盤網的蜘蛛。
還有些堵在院子門口,依著牆壁,更加大聲亦或者更加絮絮叨叨的討論著發生的事情,是閑話也是碎嘴。
在讓他們讓開的時候隻聽見她們嘴裏一個勁的在說:“慘呦,慘呦,那血流的。”
朱子瓊喊道:“讓,讓讓。”
帶著夏梓桐擠進院子的大門。
未翻修的古屋門前亮著紅燈,紅光映著柱子上的春聯,這是去年的春聯,黯淡褪色,其上書寫:“三陽日照平安宅,五福星臨吉慶門。”橫批:“家宅安康。”
走進門內,能瞧見左右東西廂房,直對著帶著古井的庭院和祭祀的主廳。
主廳站著不少人,圍成一個人牆看不清裏麵有什麽,但細瞧地板也能瞧見一抹紅色的細線。
右邊的走廊道上排列著四五個漢子,他們麵色難看不停地抽煙搖頭。甚是歎氣地說道:“慘啊慘啊,死得真慘。”
“不過,他兒子呢?”
“打不通電話呢!”
……
這邊也發生了什麽,朱子瓊想著。
夏梓桐反手一拉拉著朱子瓊從左邊繞到,即使這邊沒人也有血跡。從縫隙之中擠進人牆裏,終於瞧清楚裏麵狀況。
地上是老婦人的屍體以及殺人的凶器,這些都漫在血泊之中。血泊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將屍體和凶器包裹住後向著低處流。
殺人的凶器是螺絲刀。
老婦人身上被捅四五下,鮮血混著衣服,很好辨別傷口。
老婦人的屍體已有些淺黑色的瘢痕,空洞的眼神之中看不出情緒,唯有臉上的肌肉堆積似乎能看出恐懼的情緒來。
朱子瓊能感受到握著的手中在發涼,捏著她的掌心將之拽出人群,就聽見:“讓開,讓開!”
院子正門走進來三個警察,村民也再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右邊圍堵的人群一種蠕動,透過拐角瞧夏叔從右邊的房間走出來同趕來的警察會合,而後又進了右邊的房子。
夏梓桐瞧見自己的父親眼前一亮,拉著朱子瓊過去。
擠進人群之中在右邊屋子門口瞧見夏姨和他媽媽,他叫了一聲,兩人才反應過來。
夏姨詢問道:“你們怎麽過來了。”
“跟來看看,媽,阿姨,裏麵什麽情況?”朱子瓊詢問道。
朱母搖頭:“慘呀,死的真嚇人,也不知道是那個缺德沒良心的殺的人,真是可惡!”
夏姨低聲說道:“朱老叔和他兒媳都死在裏頭。”
朱子瓊點著頭:“我進去看看。”
朱母拉住人:“你別去看,死狀怪嚇人的。”
“沒事的,我就看看。”朱子瓊聳著肩膀,晃了兩下身子乘著老媽放手進了西屋。
這間屋子是他們的廚房,房子裏麵備著土灶台,放著蔥薑蒜這些東西。
在灶台邊上灑落這一地的生菜,角角還抵著一隻羊,羊腳還搭在盆子上,盆子則倒扣在朱老叔的屍體上。邊沿那是血跡。
朱老叔瞪著眼睛,發白的發絲和胡須都染上紅色,衣服一片一片的不同色。手掌心處更是沾血。
在朱老叔的左側上方,是房間的邊角,還有一具較年輕的屍體靠在牆角。
看樣子應該就是他的兒媳。
她的兒媳低垂著頭,大量的血從她的脖子噴射出來,邊上的牆壁能看出痕跡,她手也捂著脖子。血又有順著她的衣服流下,她的衣服有被劈刺的痕跡,在受到脖子的致命傷口後,她的胸膛也被劈刺了幾刀。
“出去,出去,不要破壞現場痕跡。”
進來的警察看了情況,迅速了驅趕人群。
夏叔揮著手,邊上也有人幫忙,看閑的人在警官開口後陸續地推攘著走出房間,但還想著堵在門口看警察是怎麽辦案的。
夏叔瞧見夏梓桐兩人,眼睛一瞪:“你們怎麽也來了,沒什麽好看的,也出去。”
他一說話就顯得越發的嚴厲,隨即他叫道:“老朱,把你兒子和我女兒帶出去。”
朱父就在邊上拍著兩人的背:“走走走,出去出去,沒什麽好看的。”
出了房間,又有兩個警察跟著出來,到正廳去封鎖。
院子一封鎖,人群被警察們勸離,整個四合院子一下子就少了不少人,他們有的離去有的依舊圍在房子邊上等著結果。
又待了會兒,天亮了不少。
朱父和朱母拉著他們出來再次重申道:“沒什麽好看的,看多會做噩夢的。”
說著卻又忍不住歎氣:“她兒媳死的真可憐,被連砍好幾刀,朱老嬸也被螺絲刀捅了好幾下。”
眾人心中戚戚,一言不發,沉默會兒朱父說道:“走了,回去,我也該去上班了,子瓊。“
最後朱父帶著朱母和夏姨回去。
朱子瓊拉著夏梓桐:“你不回去啊?”
“你不也沒走嗎?”說著話,她見得夏父從房間裏出來,就跟了上去說道:“爸,偵查得怎麽樣?”
“你們怎麽還沒回去?”,他喊了一聲,隨即又簡單的說了兩句情況:“具體情況得再看看,好啦好了,別在這裏搗亂。”
他說了兩句就不說,轉身同邊上的警察說道:“讓朱大同去房間裏看看,看有沒有金錢上的損失。”
同邊上的同事說完他又說道:“你們自己去邊上待著,我要去給周邊的坊鄰做個筆錄。”
說著就出去了。
看著他們進行工作,兩人不好打擾他們,朱子瓊想了想就拉著夏梓桐出來,走到外邊沿著牆壁往左邊繞了一個圈。
兩人便走邊說話。
夏梓桐說道:“咱們也回去吧,別打擾他們辦案了。”
朱子瓊點頭:“我知道,不過最後讓我看一眼這裏。”
“這裏?怎麽了?”
“之前我就看到左邊地上有血跡,我想凶手應該是從這裏離開的。”
夏梓桐回憶應聲:“對,血跡是很明顯。”
兩人也不是要當神探,隻是想要驗證一下,那麽明顯的痕跡,其他警察也能看到的。
兩人在周邊一找一看,在門框瞧見了血跡,於是心滿意足,正要回去就瞧見前邊來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