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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水山蹇,鳳鳴岐山(8)

  戎胥甸趁著車陣一瞬間露出的破綻,施展出先考戎胥仲衍自嬴姓秘傳巫武「伏鳥道」改良的「伏獸殺刀」的起手式,刀別背後,刀尖自肩頭向天。

  因「伏鳥道」走輕身敏捷,以力控馭一路,但兩代戎胥都更喜歡大開大合的招式,結合驪戎巫武,創出了如今大成的「伏獸殺刀」。

  「伏獸殺刀!」戎胥族人一個個露出興奮,知道族長終是要殺人了。

  戎胥甸沉臀縱身,一躍數丈,竟反震得青犀頓身哼氣。

  在空中,左掌凝罡推向天空,借力俯衝而下,右臂揮刀重劈,正是「伏獸殺刀」的一式『鷹落斬』。

  迎面車上兩將,巫武稍遜其餘四將,大驚之下倉卒應對,拾起車前懸挂的兩銅盾,交疊身前,各聚暗勁於手臂,抵在一處。

  銅刀挾著罡勁,劈在盾面。罡勁透盾而過,雖被兩重盾削弱,卻仍在瞬間力透手臂。兩將只覺疼痛間臂骨斷裂,反震下內腑重創,口吐鮮紅,霎時脫力。伴隨咔嚓之聲,兩盾被刀刃斬斷,刀刃再下,兩條手臂頃刻崩碎化作漫天血雨。

  兩將喋血倒飛而出,只剩兩馬拖著被余勢劈作兩半的車駕落荒而去。

  戎胥甸落地后前掠,欲趁勢擊殺二人,卻被兩桿銅戈擋在身前。

  餘下四將見三才陣已破,急忙改換兩儀陣。

  左右各有一將使出先祖姬劉所創的戈法「戈之(jian)」中招式。左側切腕,右側勾頸。

  前者被戎胥伯左掌凝罡,掌戈相擊;後者被他後仰避閃,卻以刀頭插向腦後地面,借力翻起,再旋身重落。

  『龍旋絞』,乃觀自大河中豬婆龍咬合旋身所悟之式。刀影如車輪,自上旋轉劈下。劈力之大,右側敵將雖橫戈以罡勁抵擋,卻仍力透其身,雙膝生生陷入土中。因身軀被大地阻遏,勁力無法卸去,五臟瞬間破裂,七竅流出鮮血,活活震死當場。

  「啊,大哥!」「千夫長!」

  此將本是周昌族兄,武功僅在周伯季歷之下,隨其征戰數十年威望甚高,此刻身死只教周陣千人哀慟,哭嚎的哭嚎,咒罵的咒罵,周陣中早有數車衝出,不待周昌之令便紛紛殺入場中。

  戎胥甸自然認得所殺之人,或者說他有意擊殺此人,便是想看到周陣更多人入場。

  見周將紛紛衝來,不驚反喜,故意不上青犀,徒步拖刀迎向前去,邊走邊哈哈大笑道:「季歷麾下,都是這般廢物,不堪一擊~周昌小子,你讓老夫失望了~」。

  眼見折了重將,周昌心中既悲憤又懊惱,見敵人如此折損自己的威望,又如此託大輕視自己,只覺怒火攻心。一揮手又派出十餘車將,想一舉重創老賊。

  戎胥甸見周師終究中計,便以隱晦的手勢,傳令後方本陣。戎胥伯承跟隨他多年,自然心領神會,當即指派十餘騎族將殺入場中,。

  大王子子羨見戎胥族兵緩緩向前行進,只道時機已到,本因吳伯的鼓動早有些按捺不住,當即下令突進。五百商兵並不知戎胥緩進的目的,很快便越過戎胥兵陣,突進在最前方。

  周昌初時見戎胥增派援手,便也想加派戰車攔截。手剛剛舉起,欲做出擊之命,忽聽身後那散宜氏青年急喊:「大君子小心,戎胥怕是要突襲了!」

  周昌神情一頓,凝目遠望,才發現推進在前的商兵,瞬間明悟,腦中閃過戎胥甸的添油之計,暗道好險:「不虧是君父最忌憚的對手」。

  周昌二話不說,果斷下令鳴鑼收兵,催使本陣加速撤回城中。

  戎胥仲潏此時已將兩陣的舉動都看在眼裡,暗罵大王子壞事,功虧一簣,卻又無奈,只好指揮全師衝擊,盡全力追趕糾纏住已入場的周將。

  他躍上青犀,連挑數乘戰車,先後打得數將吐血而落。

  但也有周將悍不畏死,不惜以命相纏,換族人逃生,其中便有車陣六將中的斷臂周將。戎胥甸感其勇義,只將其打斷腿骨,令人鎖縛。

  戎胥與商兵已全師向岐城沖跑,待近城下,卻被城頭齊發百箭遏住了沖勢。

  戎胥甸本想靠罡身當先殺入城去,卻有冷箭自城頭陡然射出,箭含罡勁,射速奇快,戎胥甸反應時,箭已及身,他稍稍避開要害,卻仍被射破附體罡勁,扎入肩頭。

  這名意料之外的周國高手,並未給戎胥甸喘息的機會。連珠五射,分射他和青犀,以及千夫長戎胥伯承等幾個沖在前面的將領。戎胥甸無奈,只得連續格擋閃避,護了侄兒和坐騎,但仍有族將被一箭穿喉。

  戎胥甸不得已後撤,讓全師沖勢止住,周人殘兵也撤過護城河,安然進入岐城。當銅門合上時,弔橋嘩啷啷被拉起,城下的突前商兵和戎胥族兵皆被射殺。

  戎胥甸拔出肩膀血箭,只見染紅的黃箭全銅一體,箭上刻著巫紋符字。

  他點住肩旁幾道穴位,又運暗勁緊繃筋肉止住流血。仰望城頭,尋找暗箭傷他之人。滿眼都是手持弓箭的周兵和臨時徵調的大量平民。

  岐城雖不高,也擋不住他和銅骨將領,但缺少攻城器具甚至擋護的盾器,要想攻上城去,這滿地己方屍體便是大量傷亡的明證,何況還有暗藏的弈箭高手。

  戎胥甸一陣煩亂,卻也不想繼續留在城下,成為高手的靶子,便下令後撤。

  待見到後方趕來的子羨與親隨,便難忍怒氣喝問道:「不知何蠢材鼓動大王子擅動商陣,打草驚蛇,記得戰前大王子與老夫約定,一切聽老夫號令。」

  子羨知自己壞了事,有些羞惱,卻又不想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忙道:「都是吳伯心急,多番慫恿……」

  「若是我戎胥族人,敢違老夫師令,必施以寺刑,發給婦人作小臣。」這寺刑是將男子去勢之刑,因小臣乃侍奉商王、侯伯及其後宮衣食起居的內臣,也常用這等低賤不全之男人。

  吳伯泰本想辯解幾句,卻看到戎胥甸噬人的目光,只覺襠下涼颼颼,嚇得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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