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山風蠱,仙棺疑雲(13)
兩人直墜了兩百餘丈,僰(bo)女幾乎要絕望,暗恨近在咫尺的小賊,伸手要打,又擔心失了平衡,凝聚真氣,等待落地一剎那的臨死掙扎以自護。
相反,戎胥牟卻坦然許多,因為他隱隱聽到下方嘩嘩水流之聲。
須臾,兩人如星隕墜落,撲通巨響,一同扎進了山中暗河,水花大濺,卻倖免於重傷。
死裡逃生的兩人不知甚麼時候已纏在了一起,戎胥牟擔心她會突施殺手,便從背後死死箍住她,略顯黝深的肌膚,卻彈勁十足,赤條條,充滿著懷抱。
兩人都是閉氣高手,倒也不至溺水,在暗河中緊緊纏裹成了一體。
戎胥牟感受著懷中的豐腴,不知道是姿態,還是黏液的燥熱之功,只覺一股慾念沖頂。
心頭忽然冒出個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同樣的,僰女本想旋身相抗,卻感受到身後的堅實體魄與陽剛之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軟酥,一聲嬌吟,河水倒灌入口,慌忙合嘴忍耐,極力繃緊心神,但渾身熾血上頭,縱然浸在冰涼的河水下,也解不去不斷湧起的熱意,自持愈發艱難。
一人心房一松,「罷了,你作我的侍子,不算委屈了姐姐!」
一人腦袋嗡地一炸,頓失了神智,「終於等到了……」
她臉紅欲滴,大羞不已,四周環顧卻早不見小賊的身影,心中一陣惱恨,「小賊真是鬼,要不是姐姐我驟失元陰,虛弱了一陣,你以為跑得了,入了我母蜘蛛的羅網,早晚要網到你,哼哼……」
他知道一切是真的發生,卻又有種極不真切的感覺。
暗自推想,該是那懸棺黏液搞的鬼,鑄煉體魄的同時,留下了如此後遺之果。
對於那個想要他命的女子,他倒是沒甚麼心裡負擔,幸好自己下山前煉通了腎水之宮,不至於象熊麗、姚少司等破了元陽,就斷了前路。
他不知道的是,這份木氣還有較強的祛毒之效,正是融合了些許棺液的結果,又激發了他身軀中沉留的蛇蟒血葯。除非遇到罕見的奇毒,他幾乎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心口猛然重揪了一下,「這是……心蠱醒了?」
他不禁憂慮:「看來懸棺之液對心蠱的助益也不小,它好象長大了許多,過去我無知無覺,如今卻只覺被它堵在心口,很可能蠱葯也因此解去,讓它提前醒過來了。看情形,我必須儘快與霄妘會合了,河伯王之心勢在必得……」
就不知道心蠱的這個變化,會不會帶來甚麼麻煩,他不無擔憂。好在金、水、木三氣已然煉成,之後剛好輪到心火之宮,除蠱通心,一舉兩得。
他順著暗河向下遊走去,若此時有女子看到他一塊塊健碩而修長的甲肉,定然要為之心動。
兩手空空,黑劍早已被僰女失落在水中。他相信四妹不會責怪自己,但心中不明所以的存了愧疚。
「仙人傳說並非撲風捉影啊!」回想這一夜發生的種種,不由得感嘆。
又走了兩三里,終於鑽出山體。
重見天光的一刻,眼睛甚至一時難以適應,緩緩睜眼,已是清晨,這一宿幾經生死,卻又收穫良多。不但巫武到達了銅骨大成,鍊氣更是通了肝木之宮,將五氣修鍊過半,在他這個二十齣頭的年紀里,簡直是鳳毛麟角,唯有天縱之才。
在附近的僰人散居處,尋了乾淨的衣物,重新穿好。
至於重返秘地洞宮,他暫時不做打算。畢竟僰女的威脅仍在,自己能想到的,她也定然想得到。何況巨蛛妖的威脅無法解決,它可是連她這罡身武力都無法應付的存在,就算讓自己重回懸棺,怕也難逃妖口。
「反正沒有我,應該也無人能進內洞,倒是不必心急!」
他決定先去尋閎氏一家三口。
在接近約定之地時,遠遠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在激斗。
女子窈窕的身姿如蝶,舞著一朵朵刀花,卻是劍招,一頭貓狐,上下躥咬,與她聯手攻敵。
「四妹怎麼來了?她在與何人相鬥?」
戎胥牟詫異中定睛觀瞧,那男子不是別人,竟是當年方神祭場主事之一,南方夷神祝巫賓,方神祀巫歴(li)的次子。
四妹用的是他的刀,但刀鋒間,劍招里滿含著殺意,與她平日的性情全然不符。仔細一想,也便釋然,當年正是巫賓與他的大哥東方析神祝巫冥主持祭祀,以卯祭,剖殺了她最親的親人,大丁。
巫賓怎麼會在此?
戎胥牟的殺意也不自覺貫穿了雙眸。
他還記得對方當年在戎胥城,親帶無數帝神教高手,堵在了通往城北的必經之路上,欲截殺阿爺。幸虧當時有鬼國的高手出現,有意護阿爺投靠鬼伯,兩方相爭,才讓阿爺趁亂帶了他兄妹逃出北城門。
如今當事仇人不遠千里送到眼前,銅骨大成么,他心中暗暗冷笑,更是有種功力大進后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