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墜樓

  阮曉夕被強行送去了精神病院。


  這一次，她出奇得平靜，沒有反抗，沒有求饒。


  至少在這裏，她還能有機會保住肚子裏的孩子，何況這裏還有母親。


  阮曉夕撫摸著肚子，向母親宋雪的病房走去。


  母親不在病房裏，她詢問護士，“護士，我媽媽呢？”


  阮曉夕時常來看母親，護士認得她，“阮小姐，您母親最近喜歡在樓頂看風景，這會應該也在樓頂。您放心，有護士陪著。”


  阮曉夕謝過護士，向樓頂走去。


  她來到樓頂，果然看到母親一個人站在護欄邊發呆，旁邊的護士有些無奈地看著。


  她走了過去。


  “媽媽，我來看您了。”阮曉夕站在母親身邊，握住了母親有些微涼的手。


  宋雪卻隻是呆滯地扭過頭，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很快又扭頭看向樓下。


  護士看阮曉夕來了，告辭離開。


  阮曉夕心裏一陣酸楚，媽媽還是不記得她。


  她輕輕趴在宋雪的背後，一如兒時那樣溫暖。


  “媽媽，我有好多話要和您說。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麽了，為什麽很多事我明明不記得，卻有視頻和照片。”


  “視頻和照片裏的女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能感覺到那個女人有可能真的是我，但是我真的不記得，我什麽時候做過那些荒唐的事……”


  阮曉夕喃喃低語，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母親。


  她的眼淚浸濕了宋雪的後背，“媽媽，您說我是不是真的和您一樣，也得了這種病？否則，我怎麽會完全不記得那個做了那麽多糊塗事的自己？”


  宋雪扭過身，衝女兒傻傻地笑了，“你，是你，你，不是你。”


  宋雪擦拭著她滑落的淚，雖然笨拙卻也溫柔。


  “媽媽，您記得我了是不是？什麽是我是我？我也不是我？”她激動的抱住母親，又哭又笑。


  “哎喲！可真是母女情深呀，竟然在精神病院表演起來了！”


  突然，一道揶揄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阮菁菁。


  阮曉夕忙抹了眼淚，扶著宋雪就要離開。


  一雙手卻直接拉住了她。


  阮曉夕惱怒地甩開，“你幹什麽？”


  “來幹什麽，哈哈……”阮菁菁笑得越發肆意，“當然是來看我的好妹妹笑話啦！你可是剛被逼著流產，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你說我是不是該來問候一下！”


  阮曉夕拉著母親的手緊了緊，眼尾微挑地斜睨了過去，“誰看誰的笑話還不知道呢！覬覦自己妹夫的女人，一向驕傲的阮大小姐照樣不是做著小三，外麵那些看你笑話的人還少嗎？”


  “賤人！傅太太的位置本該是我的。”阮菁菁瞬間變了色，怒意爬上她的臉，眼看就要抬手去打阮曉夕。


  餘光卻看到一臉傻笑的宋雪，抬起的手縷了縷頭發，嫵媚的眼波挑了挑，幸災樂禍地問阮曉夕，“你知道正南為什麽這麽恨你嗎？”


  饒是阮曉夕再倔強，聽到這句話還是頓了頓，心裏一縮，下意識的垂眸。


  “怎麽，你不是牙尖嘴利嗎？沒話說啦！”阮菁菁傲慢地撇了撇嘴，滿臉都是勝利者的得意姿態，“因為你這個精神病的媽媽當年把正南的父親害死了！”


  阮曉夕倏然抬眸直直看向阮菁菁，滿眼的不可置信，“你胡說什麽，這不可能！”


  “你媽當年和正南父親有私情，怕父親發現，就直接害死了他爸爸！”阮菁菁逼近阮曉夕，一臉的挑釁。


  “不是的！不可能！”阮曉夕厲聲否認，“我媽媽那麽善良，怎麽會做出那種惡毒的事來！”


  “那你以為你媽怎麽會瘋的，不都是害死了人遭天譴了！”阮菁菁指著宋雪猖狂地笑。


  話音剛落，隻見旁邊一直傻笑的宋雪突然發了瘋般狂叫著上前來，一把揪住了阮菁菁的衣領，惡狠狠地把她向護欄外推去。


  “救命啊，瘋婆子要殺人了！”阮菁菁嚇的花容失色，扯著嗓子大喊。


  阮曉夕害怕的忙去拉母親，“媽媽，媽媽，不要激動……”


  本來笑嘻嘻的宋雪此時雙眼猩紅，一把推開了阮曉夕，掐住了阮菁菁的脖子，把她往牆角邊走，“讓你去死！”


  阮菁菁的半個身子都被推出了護欄外，眼看就要墜樓。


  “救命啊！殺人了！”


  阮曉夕急的忍住身上的疼痛，想趕緊爬起來，“媽媽……”


  阮菁菁和宋雪糾纏在一起，宋雪雙腿也跨上了護欄，更用力地去掐她。


  阮曉夕爬起來快速跑過去，“媽！下來！”


  下一秒，隻見阮菁菁一個閃身，宋雪雙手撲了個空，整個身子直直地向樓下飛去……


  “媽！”阮曉夕撕心裂肺低吼出聲。


  然而，她衝過來看見的隻是母親急速下墜得單薄身影。


  腦子裏轟然一聲，阮曉夕抬腳跨過了護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