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因為愛,所以痛(1)
自在甬道上遇到了天命侯璃淵之後,納蘭嫣然的心裏,就似有一個疙瘩一般,令她有些難耐。不知不覺間,已然走到了禦花園中。
此時為二月,正是天冷之時,禦花園中也並未如春夏一般,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朵,放眼望去,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樹木,其餘皆是光禿禿毫無生氣的枝幹,矗立其中。
觸景生情,望著如此荒涼的景象,人不免心中生出一絲的悲涼。
楚奕已經月餘未見,他該是在生她的氣吧!
自那一日見到她與楚燁在雨中的那一幕之後,他已然不再見她!
曾經聖寵一時的善妃娘娘,也因此而失去了榮寵,永春宮更是無人過問。
不由輕歎一聲,轉身之際,瞟見對麵不遠的地方,一位身形嬌小身著湖綠色錦袍的女子,頸上圍著一個雪白的圍脖。
而她的身邊,一位身形高挑,身著一件暗紅色牡丹刺繡夾襖的女子,正與她頻頻說笑。
此二人,乃是楚奕此時聖寵的朝華夫人與寧貴人!不想這寧貴人,因為與朝華夫人走得近,如今不但深得楚奕的喜愛,更是這後宮中,除朝華夫人以外,最深得聖恩的一位。
朝華夫人本就生的嬌豔極美,即便是剛剛生過孩子,身材亦是恢複的極好,並未因此而走形。
而生完孩子的朝華夫人,無疑比從前更美,更具風韻,即便寧貴人亦是美麗的,隻是往朝華夫人的身邊一站,還是隻能充當綠葉而已。
納蘭嫣然立馬轉身,她不是怕她們,隻是此時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她不想與朝華夫人再有何瓜葛。
“善妃妹妹!”她轉身之際,朝華夫人柔媚的嗓音卻在身後響起,使得她本欲提起的步子又隻好按耐不動。
看來此時,朝華夫人是有意要找她,她躲怕也是躲不過去了。
平複心中的某些情緒後,她緩緩轉身,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見過夫人!”
“無需多禮!”她剛站起,寧貴人甜美的嗓音便自她耳邊響起,她向她亦微俯身行了一禮。
“嬪妾見過善妃娘娘!”
“寧貴人無需多禮!”寧貴人應聲而起,眼中含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與初見時,更顯得水靈而可愛,雖然她談不上是有多美豔,卻不得不說,她極好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含著淡淡羞澀的眸華,最是勾人眼球。
一眼之下,並未覺得是有多傾城絕色,可再看一眼,就發覺,無法挪開視線,堪堪被她深深吸引。
果然,會被楚奕看上,如此純淨而又嬌羞的女子,在這後宮,又還能覓到幾位?特別是那雙毫無雜物的眼神,格外的叫人心裏舒暢。
“不想本宮與善妃妹妹竟然是同一天產下孩兒,也算是一種緣分,本宮聽聞,妹妹前些日子病重,一直臥床不起。皇上因為政務繁忙,亦是無暇分身。本宮聞時頗感擔憂,本欲前來查探,可奈何本宮亦是在月子中,不便出門,故才未來看妹妹。想本宮與妹妹從前也是一對好姐妹,隻是由於中間發生了不少事情,受奸人所挑撥,如今總算是撥開雲霧,一切真相大白了,本宮念想著既然都是誤會,那咱們兩姐妹不還是能回到從前麽?”
朝華夫人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一劑蜜糖,帶著甜甜地蜜意,又似三月的暖陽,可以溫暖著人的心靈。
不過,令納蘭嫣然費解的是,為何無端端的,朝華夫人要突然再向她示好?為何本該冷眼相對的二人,此時又再度親密的互稱姐妹?
原本以為,她已經適應這深宮的生活,已經可以如魚得水,遊刃有餘了,卻哪裏知道,一切都是她太過天真而已。
在朝華夫人的麵前,她就是一張白紙,那麽從前的安貴妃…
一想到她,她就想起如今淺笑盈盈正對著她一口一個妹妹,看似十分和善的朝華夫人,竟然會那般心狠手辣的喂安貴妃吃蜈蚣,隻覺心中寒意漸生。
朝華夫人伸手輕握納蘭嫣然的手指,把她從紛飛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卻又不好直接把手抽回,隻得陪著笑臉。
“嗬嗬,臣妾與夫人皆是皇上的嬪妃,自然就是姐妹!”
她道出此話,其實是為了體現刻意的疏遠,可朝華夫人卻在此時裝傻充愣了,以她的才智,明明能夠聽得出納蘭嫣然的疏遠之意,卻故意裝作隻懂其表麵意思,不懂其內在所指!
她笑意越發甚了,眉眼彎成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轉而望向一旁的寧貴人,而手指卻並未放開。
“妹妹你看,我就說嘛,善妃妹妹豈會生氣,這不,還是把本宮當姐姐來看呢!”說罷,她又轉回身來,朝善妃柔和一笑。
“是麽,善妃妹妹?”
納蘭嫣然張了張唇,卻見朝華夫人直接轉身,牽著她的手,卻未有放開,仍是緊緊握著。
“既然今日大家相距一起,寧妹妹也在,擇日不撞日,趁著天氣頗好,眾位妹妹不如去本宮那裏,好好一聚!”
說到此處,她華眸一閃,轉而望向納蘭嫣然。
“本宮生產月餘,妹妹也因為坐月子未能出門,到如今還未見過本宮的孩兒吧,今日正好便去見見!”
納蘭嫣然被拽著手,一邊聽著朝華夫人過於熱情的邀請,一邊一臉黑線,時不時僵硬一笑。
如此盛情難卻,又不能甩開她的手,隻能任由她如此拉著,往永和宮走。
太過熱情,太過與從前不一樣,此中必定有詐!可如今她既不得聖寵,身後又無一個強大的家族支撐,她委實想不出來,又有哪裏還能夠威脅到朝華夫人。
同樣是生產,她能得到楚奕的全程陪同,她能母憑子貴,得到聖寵。而她,卻因為與景王在雨中大吵,而讓楚奕從此不再踏進永春宮半步。
此時再度回想,楚奕是否真如她所認為的那般,是真正的愛著她,打從心裏的喜歡,還是一切皆是她的幻想而已?帝王又何來真情?
不聽她的任何解釋,不問緣由,直接將她拋諸腦後不再過問,連同那新生的孩兒,亦是如此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