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因為愛，所以痛（3）
連表麵的微笑，都吝嗇於再給她，此時，對他而言，她該是多麽的厭惡？心好痛，真的好痛，她一聲冷笑，華眸毫不閃躲的直視楚奕。
“若臣妾說此事與臣妾無關，皇上可相信臣妾？”
他不馬上回答，隻是用冷冽的目光靜靜的看著她。這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有些厭惡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那日他看安貴妃的眼神。
不想才過去數月而已，下一個安貴妃竟然是她！她也終於懂得本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所做的安貴妃，會突然改變初衷，最後承認，一切皆她所為。
因為當一個自己曾深愛的人，對你露出這種眼神時，你的心就像被蠱惑了一般，徹底的涼了，你便開始厭世，開始覺得也許死將會是一種解脫。
所以，那一日，當楚奕向安貴妃露出這種眼神時，她毫不猶豫的用死來保留那微不足道的尊嚴。
而她的心裏是否也是在恨楚奕呢？多年的夫妻，竟然會如此的不信任，心寒的那一刻，她可能覺得活著，反倒是一種痛苦了，既然他要她死，那麽她便死吧，因為這是她能夠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愛之深，恨之切，所以，當時的安貴妃選擇死，無疑是極恨楚奕的。她知道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而到那時，蒙冤而死的她，就將成為楚奕心中的一塊永遠也不能愈合的疤，她要讓他記住她，記住她今日的慘死！
令楚奕日日惦記，時時想起，能被帝王記住。對她來說，死又何妨？
但是她不是安貴妃，亦沒有安貴妃那麽深情，既然對方根本就不愛你，根本就不相信你，你又為何硬要死勁鑽牛角尖？
若是真相能浮出水麵，尚且還能令他有絲內疚，或許真如安貴妃當時所想，他能夠記住你一輩子，但若是真相永遠不出來，那麽今日的犧牲，不都是白費？
就連死了，也會讓他唾棄與厭惡，終身都將不得翻身。如此一來，倒不如活著，隻要活著，真相總會被查到。
“嗬嗬，皇上無需再回答了，臣妾從皇上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但是不管皇上如何做想，臣妾仍是那句話，臣妾沒有做，就是沒有做！不管皇上信與不信，臣妾可以對天發誓！”
此時李明為四皇子查探了脈搏，又細細在全身查了一番，最後終於查到了病症的原因，他起身道：
“啟稟皇上，四皇子中了一種花毒，此花為水仙，花頭內含有拉可丁，誤食可引起腸炎、嘔吐或腹瀉，葉、花汁液能使皮膚紅腫。此毒並不足以致命，隻是四皇子年紀尚小，誤食之後，病症會比大人要厲害一些！嘔吐還伴有四肢抽搐，不過好在其毒力並不厲害，又發現及時，待臣開了藥方給四皇子服用後，定無大礙！”
楚奕麵色沉浸，啟唇道：
“嗯，有勞李太醫了！”
“不敢，微臣先行告退！”
李明躬身而退，剛走至門口，複又折了回來，他輕聲道：
“皇上，微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與否？”
楚奕瞟了他一眼，沉聲道：
“李太醫但說無妨！”得到首肯的李明於是接著道：
“其實微臣知道凶手是誰，這屋中的任何一位其實都有可能為凶手！”
李明此話一出，在場眾位皆麵麵相窺，一時間不知道這李明葫蘆裏倒是賣的什麽藥。
楚奕亦沒有想透其中原委，不由問道：
“太醫此話倒是何意？”
“因為此間屋中，窗台上，就有一盆水仙花，若是哪位宮婢，或是四皇子的奶娘，亦或是在場的哪位娘娘，曾抱著四皇子在水仙花旁玩耍，讓四皇子誤食了這水仙花汁，從而中毒！”李明說道此處，端起桌上的那一晚糖水，繼而又道：
“微臣剛才查過這一碗糖水，裏麵並無任何毒素存在，隻是一碗普通的糖水而已，如此看來，微臣先前的推斷該是沒錯了！”
楚奕聞言，眼睛往屋中一掃，被他冷裂的眼眸所掃的宮婢或是太監，皆立馬垂頭，生怕禍事降生。
而四皇子的奶娘—翠蘭，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全身止不住的發抖。一看就是做賊心虛，魚目混雜，想要蒙混過關，卻又奈何過不了自己這關，此時嚇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而其餘眾人，雖然皆低垂腦袋，心裏也是有擔憂，卻並無翠蘭所表現的那般恐慌與害怕。如此明顯的慌亂，自然是沒有逃過楚奕的眼睛。
“翠蘭！”他一聲低喝，本就極度害怕的翠蘭嚇得往地上一跪，眼睛卻在跪之前，瞟了一眼一旁的朝華夫人，似向其求救。
按道理她不該向朝華夫人露出如此眼神，因為，是她失誤才使得她的孩兒因此中毒，故她可以向屋中恩任何一位求救，卻唯獨不能向朝華夫人如此。
她此時明顯的求救眼神，那麽原因可否是，此事另有玄機？或者說，根本就是朝華夫人演的苦肉計，目的就是想讓善妃難辭其咎！
“奴婢今日見水仙開得極美，就抱著四皇子賞了會，奴婢一時大意，讓四皇子誤食了水仙汁，因此中毒，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
翠蘭一般哭喊著，一邊在地上猛磕著頭。朝華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抬起眼睛時，隱含晶瑩。
“皇上，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翠蘭，倒是臣妾一時失誤，才會如此，臣妾還因為太慌張，差點錯怪了善妃妹妹，臣妾實在是有眼無珠…”
說罷她又是作勢要往地上跪，卻被楚奕伸手攔住。納蘭嫣然心裏一聲冷嗤，想著她何時起，竟也變得如此會演戲了。
“此事李明也說了，乃是無意之舉，愛妃切勿自責！”
此事到了朝華夫人那裏，就是無意之舉，而剛才，又是誰用著那種冷冽且充滿懷疑的目光盯著她在看？
莫非楚奕竟是如此小氣，僅僅因為與景王在雨幕中莫名吵了一架，他便如此對她？還是他本就寡情薄意，隻是她遲遲未曾發現而已。
她本就是她的替身，原來，一切又都恢複到當初，他會注意她，隻是因為她像她！她這個隻是像的替身，如今傷透了他的心，他又何須再去相信她，並且愛護她，在他心裏，她還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