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直都是棋子
躺在床上的楚燁，像是熟睡了一般，緊閉著雙眼，其實他長得委實挺俊逸。她也不得不承認，從前若不是他那樣冷血的對她，或許她真會喜歡上他。
隻是一切都不會從新來過，若她喜歡上的是楚燁，也就不會有她和楚奕的那許多糾結情感了。
隻是此時楚燁的臉，白的幾乎有些透明，唇色亦是發紫，想起靈丫那日與她說的話，忍不住一陣揪心。
伸了手，輕撫上楚燁的臉頰，卻忍不住將淚滴落至他的臉上，情到深處，自然落淚，她慌忙起身，生怕因此而吵到了他。楚燁可謂是為了她千倉百孔，到處是傷。
“楚燁，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在慕容遠的匕首下，就此喪命，也免去讓你為我擋那一劍。你的身體…”
講到這裏，她似乎再也講不出來，她不想將那句話從她的嘴中說出來，她寧願一切都是她在做夢的。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那樣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幽幽打開，楚燁轉頭，靜靜的望著納蘭嫣然。不知道他會突然醒來，納蘭嫣然連忙轉過頭，將眼角的淚水擦幹，再次回眸時，強裝歡笑。
“你醒了麽？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楚燁搖了搖頭，掙紮著要起身，納蘭嫣然忙上前將他扶著坐了起來。楚燁皺了皺眉，神色淡然，靜靜的望著她。
“善妃娘娘你為何在此？”淡漠的語氣，與他的眼神一般，似乎又回到第一次與他見麵時的樣子。
隻是現在的楚燁比之以前略顯病態，身體弱了不少，但其氣勢卻猶在。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難免讓納蘭嫣然一時語塞。
不過認真一想，許是楚燁也在生她的氣，氣她跟他說那樣重的話，當初誤會他時，她確實態度不是太好。
如今他給她臉色看，亦是人之常情，畢竟楚燁也隻是一介凡人。
“王爺，以前本宮對你有所誤會，現在真相大白，本宮覺得有必要向你道歉，本宮…”
“娘娘沒有對不起本王任何事情，以前的事情本與娘娘無關，娘娘不知者無罪，又為何要道歉。”
“你是否還在生本宮的氣？”見楚燁這樣完全不給麵子，淡漠冰冷至此，完全與陌生人無異，納蘭嫣然也深覺他是否太過小氣了一些？
楚燁皺了皺眉：“生氣？本王為何要生娘娘的氣？”
“前些日子，你對本宮那麽好，本宮不但不接受你的好意，相反還那般對你，所以你…”
“哦，娘娘多慮了，原本娘娘你確實不在我們計劃的範圍之內，但是後來既然你來了，本王便將計就計，將你拉了進來。也就是說，娘娘說的沒錯，本王確實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救你是的，將你留在身邊亦是將計劃推向白熱化，故你後來陰差陽錯的出現，倒是成了這局棋的一顆重要的棋子。”
楚燁一路平淡道來，往日那些情愫似乎早就煙消雲散，在他臉上，眼中，甚至語氣中，都找不到半分。
納蘭嫣然似乎從一個高空摔了下來，然後還被摔的粉身碎骨，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半天後，她站了起來，身體有些發抖，聲音止不住有些顫抖。
“你…是說，從始至終，我確實隻是在你這裏充當一顆棋子，是麽？”
楚燁靠回床上，微閉了眼睛，掩去了眸底某些神色，低低回了一句。
“是！”簡單幹脆，真不愧是冷酷王爺。雖然這個答案，對她與他還是楚奕來說，都是最好的，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痛。
也許這就是人的貪心吧，一方麵希望楚燁對她並無任何情意，但是另一方麵，在聽說一切都是她自多之後，又有些失落。
但是，失落歸失落，她知道她的失落隻是暫時的，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消散，但是楚燁卻可以不用那麽難過。
“雖然一切誠如王爺所言，本宮不過是一顆棋子，但是演戲還是發自內心的情意，本宮自問還是能夠分得清楚。這些日子，王爺救了本宮不止一次，於公於私，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你都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要在此說一聲謝謝！”
楚燁沒說話，仍舊那麽靠著，閉了眼，頭微向上仰。
思及那些日子對楚燁的冷言冷語，此時既然道謝了，就一並將道歉說出來。
“還有，對於前些日子與王爺說的那些話，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上！王爺有傷在身，好些休息，本宮就不打擾了。”
靜靜看了一會，納蘭嫣然終是轉身走了出去。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楚燁猛然睜眼，濃密的睫毛下，那一雙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潭靜靜望著納蘭嫣然離開，直至不見。
“咳咳…”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雙手捧著唇，似乎要將心肝脾肺腎一起從喉嚨裏咳出來一樣。
蒼白的臉上，也因為這一陣強烈的咳嗽，有些些許紅暈，待稍稍平複之後，他垂眸望了一眼手掌心。鮮紅血液刺目驚心，而他臉上並無任何悲憫之色，相反他勾了唇角，似乎是淡淡一笑。
回到楚奕的營帳，天色已經不早了，營帳的四周燃起了不少火把，還有許多巡邏的將士拿著火把巡夜。
納蘭嫣然回到營帳中，楚奕正自在研究這莫林城周邊的地形，見她進來，忙道：“可將誤會解除了？”
原本這樣的結局，應該是最好的，但是她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其實剛才一路走來，她都將自己鄙視了許多遍。
難道聽到楚燁說很喜歡她，深深愛上了她，她就心裏舒服麽？
“嗬嗬，好像一直都是臣妾有些多慮，其實王爺一直都沒有生臣妾的氣，臣妾剛才還那樣激動，想想就有些搞笑。”
楚奕走了過來，將她一把摟住，那熟悉的龍涎香再次被她聞到，她也不客氣，背靠著楚奕結實的胸膛。
“你不高興？你在乎景王對你的態度，你還帶著他送與你的發簪。”聽著似乎是淡淡的語氣，納蘭嫣然當初並未在意，可仔細一想，這話中卻含著濃濃的醋意，不由轉頭，果見楚奕的一張臉上，布滿了陰霾。
“你怎麽了？”楚奕靜靜的看著她，麵無表情。
“我在吃醋！”納蘭嫣然更是一愣，堂堂楚國皇帝，竟然會吃這等幹醋？
“你再說一遍，你怎麽了？”
“我說，我在吃醋！”不等納蘭嫣然再說什麽，下一秒鍾，楚奕直接用唇封住了納蘭嫣然的嘴，用行動證明他此時心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