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露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元柳刀已經穿越到這兒一年了。她的修為到了煉氣二層的後期。
這天,元柳刀禁不住蘇紫的攛掇,和她一起出了李家大宅,到街市上隨便逛逛。逛累了她們倆就找了一家茶館一邊聽說書,一邊喝茶。
元柳刀正聽得津津有味,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嗤笑,然後那聲音的主人繼續說:“有的人就是厚臉皮,已經是經脈盡毀的廢人了,還賴在別人家,整天被好吃好喝的供著。你看,現在還能樂嗬嗬地聽書呢?”
元柳刀這才反應過來,這話好像是說自己的吧?
扭頭一看,說話的可不正是那白雪嬌嗎。她就坐在了元柳刀右後方的桌子旁,朝著旁邊另一小姑娘說話,眼睛卻在看著元柳刀,在看到她扭頭時,還瞪了她一眼。
旁邊的蘇紫見到,氣得就要站起來回罵過去。
元柳刀趕緊拉住了她。這小妮子膽子忒大了!元柳刀罵白雪嬌不要緊,她是合理反擊,李家家主會護著她,可蘇紫如果去罵白家小姐,那麽她作為一個凡人,就是被白家修士打殺了也沒地兒說理去。
元柳刀不喜歡口舌之爭,再加上自己芯子裏可是快三十的人了,很難產生和小姑娘吵嘴的興致。上次李家的那次已經是元柳刀難得的一次心血來潮。
這次又能和她吵什麽?難道要很有誌氣地撂下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罷了吧,元柳刀還不想引人注意,萬一自己經脈的秘密被發現了怎麽辦?
於是元柳刀對著白雪嬌小姑娘翻個大大的白眼,做出一副“不和爾等魚唇的凡人一般見識,你又能奈我何”的樣子。然後扭回頭繼續聽書,也不管白小姑娘有沒有被氣到。
可一直小心謹慎的元柳刀萬萬沒想到,她和白雪嬌的這次小摩擦還是被旁邊一個有心人留意到了。
將近黃昏時分,元柳刀走在回往李家大宅的路上。
在路過一條僻靜的小巷時,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修攔住了元柳刀的路。他沒發一言,直接就釋放出強大的威壓,將元柳刀壓製住。這股威壓比元柳刀記憶中元父的威壓還強大很多。
旁邊的蘇紫早已暈倒在地。不過那黑衣修士好像對蘇紫並沒有殺意,見她倒下後就把威壓從其身上移開了。
這是元柳刀穿越以來第一次麵臨如此險境,心中驚恐萬分。
她下意識就拚盡全部神識和靈力去抵抗身上的這股威壓,額頭上滲出了一顆顆汗珠,可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她腦中轉過各種念頭,卻找不到任何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黑衣修士挑挑自己的濃眉:雖然自己並沒有使出全力,但這小丫頭還能抵抗自己的威壓,倒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然後,他打出一個結界,將小巷的這塊地方籠罩住,以防有人窺探和打擾,這才開口道:“小丫頭,你能扛這麽久,看起來似乎很不簡單呐!我沒有惡意。之所以放出威壓,是讓你明白我們之間力量的差距,免得你有什麽逃走的想法。”
說罷,他收起了威壓。
元柳刀頓時感到身上一輕。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強自裝作鎮定,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擦著額頭的汗,心裏則在想著黑衣修士的目的。
肯定不是尋仇,看他對蘇紫的樣子也不像亂殺無辜之人;這修士不是惡客,可剛才他施加的威壓和所說的話語表明了他也沒什麽善意;那是自己有什麽地方引起這位強大修士的注意嗎?
陡然間,元柳刀想到了黑衣修士的強大威壓。他該不會是金丹修士吧!
元柳刀瞬間想到了,她似乎在茶館不經意瞄到過一黑衣之人,衣服與這修士很像。隻是當時沒看到那人的臉,所以元柳刀沒將這兩人聯係起來。
此時元柳刀似乎猜到了,黑衣修士應該就是在茶館那裏聽到了白雪嬌的話,而他又是金丹修士,可以察覺到元柳刀身上的靈氣——他一定是對自己修複經脈的事產生興趣,這才找了過來。
想到此處,元柳刀心中大為恐慌,臉上卻努力表現得平靜,同時心裏在想怎麽為自己經脈的事找個借口。
黑衣修士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兒,饒有興致地等著她借擦汗的時間來思考眼前的處境。她雖盡力讓自己麵無表情,情緒不露,可那眼睛裏麵的靈動卻騙不過他的感知。
隻見她終於收起了帕子,然後模樣恭敬地施禮問道:“不知前輩攔住我這個小姑娘,是有什麽事指教嗎?”
黑衣修士問得直截了當:“你的經脈是怎麽恢複的?你可是遇見了萬木大師?是他幫你治好的嗎?”
果然是因為經脈的原因!
不過萬木大師?那是誰?似乎在哪聽過啊。
元柳刀的疑惑神情剛漏出了一絲,就被黑衣修士看出。他皺起了眉頭,撚著自己下頜的短須,疑惑的沉吟道:“看來不是萬木大師了。那會是誰?世上還有誰能有辦法……”
然後,他目光直視元柳刀,帶著一股壓迫力,道:“小姑娘,別裝模作樣了!我剛剛已經調查過你的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經脈是怎麽修複的?別想找什麽借口,我以後會驗證你的話。如果是假的,我還會再來找你。那時我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元柳刀的臉色變得有點黑,看來自己的“江湖經驗”還是太淺,剛才的小心思完全沒瞞過那修士。想想黑衣修士的修為,如果不實話實說,恐怕李家也保不了她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元柳刀覺得,反正現在隻有她有操控體內經脈的能力,那修士如果要讓她幫忙做修複經脈的事兒,現在就不會害她;看他也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大概不會在自己幫忙後就翻臉殺人吧。
於是,元柳刀很老實的交代了自己修複經脈的方法,還現場演示了自己神識的能力——用神識刀把一張紙給割成了兩片。
聽聞並且還親眼見到如此奇事,黑衣修士登時被震得目瞪口呆。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神來,連連問道:“你的神識為什麽會如此?你竟敢亂動自己的經脈?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元柳刀暗自翻了個白眼,也許是那修士的呆樣衝淡了元柳刀剛見他時的懼怕,而且她還沒習慣修真界裏低階修士對高階修士的那種敬畏,又仗著自己外表年紀小,一般人不會與她太過計較,說話就少了幾分恭敬。
“我的神識剛煉氣入體後就這樣,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天生如此。”
“還有,我可沒亂動自己的經脈,這不是治好了嗎?我的經脈已廢,不動還能怎麽辦?至於能想出這個辦法,那當然是因為我是天才啦!”
元柳刀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穿越的秘密告訴黑衣修士,話語中把與那相關的信息都給遮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