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觀察
元柳刀當初在幫齊昱對接經脈時，就曾產生過用神識去觀察其他修士體內經脈的想法——因修煉的功法不同，修士之間，經脈會有一些差異，而在一個修士體內，功法所運行的經脈與沒有用到的經脈之間也會有所差異，她希望多觀察一些修士的經脈，找出這些差異，再結合他們所修煉的功法，統計總結一番後，能夠增加自己對修真功法的理解。
可她知道，活著的修士自然是不會讓他人去研究自己的功法和經脈情況。
後來，元柳刀在元家的一本秘本中看到，修士在死亡之後，經脈裏的靈氣很快就會消散，而經脈也會因為沒有靈氣的充斥而閉合起來，很難再觀察到那些差異。
她認為，即使屍體經脈閉合，應該也會保留一些生前的特點。她一直想嚐試一下，靠自己神識的非凡探察能力，能否觀察出屍體經脈的細微差異，可惜始終沒有遇到屍體。
如今，她見到這兩具屍體，立刻就打上了他們的主意。
現在既然毫無睡意，經李豐收這麽一問，她打算現在就開始幹。
她首先觀察的是趙天揚的屍體，等她的神識探入其內，大致掃過，才發現他的心脈斷絕，看來這就是他的死因。
她想起，元家的一本書中曾記載，修真界的世家大族十分重視對家族秘傳高級功法的保密，他們為此采用了多種方法。
比如，大多數大家族都會在家族核心子弟的神魂中留下禁製，防止他人用搜魂之法獲取家族秘傳功法或其它秘辛，而有些大家族還會教授家族子弟一類秘法，這秘法可以讓他們在被敵人所製之時，也能出其不意地自盡，這是為了防備他們被敵人以嚴刑拷打來逼問。
趙天揚很可能就是用這類秘法，才能夠在體內靈氣停滯的情況下，自斷心脈而死。
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元柳刀開始用神識仔細的感應趙天揚體內各條經脈的情況。
李豐收見元柳刀將手貼在趙天揚屍體的頭部，就這麽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了。他不知道元柳刀在幹什麽，不敢打擾。耐心地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見她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睜開眼睛，又取出一塊可以用神識在上麵記錄信息的空白玉簡，貼在額頭上，也不知道在記錄什麽。
等元柳刀把玉簡拿下，李豐收才忍不住，再次問道：“你這到底在幹什麽呢？”
元柳刀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下巴，見李豐收大皺眉頭，這才想起這手剛剛摸過屍體，連忙放下，不自在地清咳了一聲，答道：“那個.……我想觀察一下他們體內的經脈模樣，再結合著他們的功法，希望能以此增長些對修煉功法的認知。”
李豐收愣怔地張大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撫掌叫道：“是呀，這是個好想法……怎麽以前就沒人想到這麽做？”又想了一會兒，又恍然道：“是了，探察他人的功法和經脈情況，可是修真界的大忌，也隻能在死人身上偷偷摸摸幹了。”
“嗯，不過.……”元柳刀點點頭，又補充到：“屍體的經脈可不好觀察，如果不是我的神識探察能力細致入微，根本無法看出經脈的具體情況。”
對於李豐收，元柳刀是十分信任的，也不怕暴露一些自己神識的特異性。畢竟常年在一起曆練，她神識的一些特殊之處根本無法完全瞞過他。而他也很自覺地沒有進一步探詢，元柳刀就順其自然，不遮掩，但也不主動顯露。
李豐收聞言，道：“怪不得以前沒人去做，大多數人根本就想不到用屍體，偶爾有人想到了，也觀察不出什麽結果。”
元柳刀也是這麽覺得的，如果她不是前世有過解剖大體老師的學醫經曆，可能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她繼續觀察中年男修的屍體，之後把觀察結果詳細地記錄在那塊玉簡中。
她雖不知道中年男修具體修的什麽功法，但根據戰鬥時的情形，元柳刀至少知道他的功法屬性是金，可惜趙天揚的功法，她就全然不知了。
這一次的觀察，信息還是太少，要想得到些什麽有用的結論，她還得繼續積累許多這樣的觀察記錄。
等做完這一切，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李豐收突然開口：“你要不要觀察一下我的經脈，我可是大活人，容易觀察。”
元柳刀頓時愣住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問道：“你確定？”
“當然！”李豐收毫不在乎地一揮手，“咱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信任你，才不怕你知道我的功法和經脈詳情。”
元柳刀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她拍拍李豐收的肩膀，道：“放心，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不，在我心裏，早已經把你當親人了。”
李豐收聞言，咧嘴傻笑起來，連連點頭：“對、對，以後，我就是你哥，你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元柳刀衝他一瞪眼，抬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說道：“你想的倒美！我修為高，我才是你姐呢！”
“可之前不是一直是我裝作你哥嗎？”李豐收鬱悶了，可他在元柳刀的“欺壓”下，隻敢弱弱地嘀咕出這麽一句話。
元柳刀聽到他的嘀咕，突然想到一事，問他：“白天剛遇見那男修時，我們都那麽害怕，你是怎麽想到叫我‘妹妹’的，沒想到你偶爾也機靈了一回嘛！”
“啊？”李豐收神情十分訝異，愣了一下，才疑惑道：“不是我們先前說好的，在外人麵前，我們要互稱兄妹嗎？這在白天的戰鬥中有什麽用嗎？”
元柳刀：“.……”
原來如此，果然不能高估李豐收的心機，也難為他在那麽危急的時刻，還記得這個她們剛到陽露城時定下的約定。
閑話說完，元柳刀又將李豐收的經脈仔仔細細探察了一遍，活人的經脈果然更容易觀察。
同樣是主脈和奇經八脈，其中功法所運行的經脈，因為常年流通大量靈氣，明顯比其它經脈要堅韌和粗壯；這些經脈的經脈壁也因為被靈氣常年滋養而內蘊靈氣，因而在神識的感應下，也顯得更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