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下手老趙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沒有馬上開車走人，這樣車輛進出太頻繁，容易惹人懷疑，她走出了停車場，在戰氏集團對麵的咖啡館坐了下來。
她隨便黑了一個IP號碼，給老趙發去了短信。
【苗鄉，春山，慕容，二十分鍾後，蘇克餐廳，不可告知他人。】
短信發出後，老趙很快收到信息。
當他看到“苗鄉，春山，慕容”這六個字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陣驚恐。
他知道，絕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不過到底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將，一組深呼吸之後，他很快鎮靜下來。
收好公文包，和秘書囑咐了一句：“有事應酬，報表今晚發我。”便直接坐電梯，直下地下停車場，開上了車。
薄暮煙對5號毒藥進行了改良，加快了毒法速度，接觸了二十五分鍾之後，就會馬上發作。
當老趙趕到蘇克餐廳，停好車，坐下來打開菜單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遍布了老趙的全身，老趙當場暈倒。
此刻，薄暮煙就在蘇克餐廳的門口，勾起了嘴角。
她下車，直往蘇克餐廳走，準確地找到了老趙，不動聲色地摸出了老趙的手機，刪掉了那條她發去的短信，並把戰淩風的手機設置為緊急聯係人。
“先生，這位先生！你沒事吧！”薄暮煙此刻早就易容改裝，並不是本來麵目。
餐廳的服務員聽到這聲音，也趕緊過來看，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倒在了餐廳的椅子上，雙目緊閉，臉色發白。
服務員立馬撥通了120急救電話，為老趙叫來了救護車。
十分鍾後，戰淩風就收到了醫院的電話。
“喂。是戰淩風先生嗎？”
“我是。”
“這裏是京城市人民醫院，請問您是趙建國的朋友嗎？”
“我是。”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您好，趙建國在外用餐，突然昏倒，送入醫院，經檢查目前確診為紅斑狼瘡，您是趙建國手機中的緊急聯係人，請問您有空到醫院來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嗎？”
戰淩風不可置信：“好，我馬上去。”
戰淩風翻身下床，直衝下樓，開了車。
他腦中有無數念頭在翻滾，紅斑狼瘡？
怎麽會是紅斑狼瘡？
難道是慕容雨晴的5號毒藥？
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巧的事情？
戰無雙剛剛出門，她出門幹什麽？
想到這，戰淩風立刻撥通了戰無雙的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了標準的客服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戰淩風心急如焚，一股煩躁湧上心頭，他加快車速，很快來到了市人民醫院。
泰穀酒吧。
戰無雙正在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她背後坐著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後的K。
還真別說，宅男認真打扮一番，煥然一新，看著像個有模有樣的小開。
當K坐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啟了信號屏蔽幹擾儀器，戰無雙什麽信號都接收不到，一門心思喝著悶酒。
戰淩風匆匆趕到市人民醫院，火速幫老趙辦好了住院手續，交了錢，還預留了一百萬的醫療費，這才到病房看老趙。
老趙剛從昏迷狀態中悠悠轉醒，睜眼就看到了滿臉焦急的戰淩風，老趙皺了皺眉：“少爺……這……發生了什麽事？”
“老趙，你出門昏倒了，被路人打電話叫了120，送到了醫院。醫院通知我過來的。”
戰淩風一時間還沒忍心把紅斑狼瘡的事告訴老趙。
他總覺得心中有愧，他不相信這世上能有如此巧合，這毒藥，和給陸雪芳下的毒如出一轍。
紅斑狼瘡並不是一個常見的病，除了老趙也被下毒，戰淩風想不到別的可能。
那麽……
這毒……
是慕容雨晴下的？
慕容雨晴為什麽會向老趙下毒？
難道說，慕容雨晴已經和戰無雙默默取得了聯係，這件事，是來自戰無雙的授意？
戰淩風幾乎不敢往下想。
“不好意思啊……少爺，這事兒還要麻煩你。”
老趙這一輩子，都在為工作做風險，沒有娶妻，沒有生子，一直以來都獨身一人。
這一旦出了事，就顯得孤苦伶仃，無人照拂。
“趙叔，這事兒您就別跟我客氣了，從小到大您都幫著我們兄妹倆，現在您病了，我們照顧您，是應該的。”
老趙聽了這話，覺得心裏暖暖的：“謝謝少爺。”
“我給你請了護工，估計再一會兒就到位了，醫院的手續我也都辦完了，錢我也交了，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安心養病就好。”
“好，謝謝少爺……”
戰淩風看了看手表，正是飯點：“趙叔，您先在這自己歇會兒，我下樓給您買點吃的。您有什麽想吃的？”
“都行，現在身體不舒服，也吃不下什麽，不要甜的，清淡點。”
“好。”戰淩風點了點頭，便出了病房。
在去買飯的路上，戰淩風再次撥通了戰無雙的電話號碼，可電話那頭，仍然是那冰冷的客服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戰無雙，她到底能在幹嘛？她可從來沒出現過這樣失聯的情況。
怎麽偏偏趙叔一出事，戰無雙就不見了。
戰淩風的腦子越來越亂，腳步也越來越快，他為趙叔買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便迅速回到了病房。
老趙看著眼前一碗熱情騰騰的粥，心中一陣感動，紅了紅眼眶：“少爺……謝謝。”
見老趙這副模樣，戰淩風也不免覺得心中一陣揪心：“趙叔……怎麽這麽客氣。”
“我一輩子，都在受納蘭家恩威，在受戰家恩惠，夫人是好人，少爺也是好人，你們都待我真好……能碰到你們一家子，是我的幸運。”
“趙叔，別這麽說……”
“少爺啊，這輩子，為了掙錢，我也幹了不少虧心事，如今得了這病，我也沒有怨言。我隻希望，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個人承受。少爺啊……保健品的事，到此為止吧，這種事，不要再往下做了……”
其實這件事，已經在老趙的心頭盤旋許久，一開始要做這件事的時候，老趙心中便隱隱不安。
雖然戰無雙反複在三地強調，毒性雖然有，但是很弱，但老趙心裏很清楚，隻要有毒性，一定會對人體有害。
隻是那時候，老趙也很清楚，這一對兄妹根本勸不住。
有戰梟這樣的勁敵在前，若不想出一些特殊方法，來保證產品的銷量和利潤，那麽戰家的天平，很快就會向年輕有為，勢如破竹的戰梟傾斜。
而今，病來如山倒，在生死之前，老趙更加意識到，人這一生，還是要少做虧心事。
否則生個病，都不想好好治，隻覺得是命中應有此一劫。
“趙叔……”戰淩風一時間心情很複雜。
他愧疚，他當初不該和戰無雙一起懷疑老趙，老趙今天能說出這一番話，絕不可能是出賣主家的背叛者，他懊惱，為什麽戰無雙能這麽狠心，向老趙下手。
他聽了老趙的話，心中更是覺得一片唏噓，他不明白，苦苦爭奪這些財產，到底有什麽意義。
為了這幾個錢，搞得親人之間互相懷疑，互相傷害，那麽有錢，到底有什麽用？難道不是為了快樂嗎？
見戰淩風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老趙有些緊張。
“少爺……我知道我說的話，不符合我的身份，這……這隻是我的建議，希望你不要不高興。”
看著老趙謹小慎微的模樣，戰淩風更加覺得心酸：“沒有，趙叔，別這麽說。您說的話，我在認真考慮。”
這時，護工到了，戰淩風交代了護工一些注意事項，便說道：“趙叔，你把你家鑰匙給我吧，你這事兒有點突然，這裏都沒點你的換洗衣服，你看你缺什麽？有什麽是想從家裏帶的，你跟我說，我給你拿來。”
老趙一臉窘迫，隻覺得讓戰淩風來做這些事，實在是於理不合。
“少爺……你這樣，我心裏多惶恐啊，這些事，讓護工去也行。我又不是病的少胳膊少腿了，生活還能自理，有個護工能方便許多。讓護工去取就行了，不想再麻煩你了。”
戰淩風想了想，便打了個電話給老趙的秘書，讓老趙的秘書來幫忙操持照顧。
等老趙的秘書到了之後，戰淩風才稍稍方向，離開了醫院。
此時，正是晚上八點，到了K和戰無雙約定的時間。
戰無雙雖然已經喝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悶酒，不過此刻還是無比清醒。
她和戰淩風都有個好酒量，這是他們兄妹倆最大的優勢。
K款款坐到了戰無雙麵前。
“戰小姐真是好酒量啊，獨飲了一瓶威士忌，一瓶紅葡萄，一瓶白葡萄，卻能麵不改色地坐在這裏，可真是女中豪傑。”
戰無雙瞥了一眼K，上下打量了一番：“長得還挺帥，不過，滾一邊去。”
戰無雙隻以為K是來搭訕的。
“戰小姐，你在這等了我三個小時，好不容易我出現了，怎麽還趕我走呢？”
戰無雙猛地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目不轉睛地看著K，似乎要將K的模樣深深刻入腦中。
然而，K當然不是以本來麵目見戰無雙，經過了喬裝打扮。
“你是什麽人？你想做什麽？”
K勾了勾嘴角：“戰小姐是個很心急的人嘛，聊什麽事，都開門見山的嗎？”
戰無雙愣了愣，其實這並不是她平日裏的談判風格，她喜歡和風細雨，不動聲色，在無數話語中，問出一兩句她想問的，讓人看不出她的意圖。
然而這一次，事關戰淩風和戰梟，她一時間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口白蘭地下肚，勾了勾嘴角：“裝什麽蒜，費那麽大力氣，搞了幾張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照片，約我出來，不會是想閑聊吧？既然有話，就大大方方地說唄。”
“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哦？是嘛。”戰無雙看上去漫不經心。
不過是一張戰梟和戰淩風的照片，雖然戰無雙心中對此無比憤怒，可這到底算不上什麽把柄，也和生意中的要害關鍵無關，撇開心情，戰無雙對此還是比較淡定的。
“我去過苗鄉春山。”K仍然是滿臉笑意，一臉淡定。
這下，戰無雙心裏有些不淡定了。
這些事，怎麽可能敗露得這麽快。
難道是戰梟？是戰梟把這些消息泄露了出去？
戰無雙已經心跳加速，可麵上仍然是一臉淡定：“春山？那是什麽地方。”
“戰小姐，這就沒意思了，我今天會來找你，你以為我什麽準備都沒有嗎？慕容雨晴我見過了，那1號到5號的毒藥，我也都看見了。我看慕容雨晴最近在緊鑼密鼓地搞科研，戰小姐，看來你們的需求很緊迫了呀。”
戰無雙麵色一僵，再擠不出笑容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對整件事的了解程度已經如此清晰。
她握著酒杯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動。她又喝下一口白蘭地，勉強保持著鎮定。
“說吧，你想要什麽？錢？股份？”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男人沒有選擇報警，而是選擇把自己約出來談，那麽一切就還有希望，還有回旋的餘地。
“股份，就算了，這種事兒，說白了我也是敲詐勒索，不搞細水長流。放心，我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我隻要一個億。”
“嗬，”戰無雙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僅憑這些證據，就能坐實戰家的罪名嗎？你別太過分了，獅子大開口，我與其給你一個億，我不如拿這一個億擺平這些事，我還能高枕無憂。”
戰無雙的眼神中，滿是殺意。
K笑了笑：“戰小姐，你看看這個吧。”
說著，K推了一張照片給戰無雙，照片上，慕容雨晴被綁在了椅子上，K站在旁邊，比了個耶。
“我怎麽知道這張照片是真是假？萬一你是P的呢？你當我冤大頭嘛？你都見過慕容雨晴了，要P個照片，不是難事吧。”
K笑了笑：“沒事，畢竟是一個億的大生意，多懷疑一點，沒什麽。”
說著，K滑動了手機幾下，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戰無雙。
手機屏幕上，是一段時時監控錄像，畫麵中，慕容雨晴被反手綁在椅子上，頭耷拉著，看上去毫無生氣。
K笑著說道：“你看到畫麵右側那個按鍵了嗎？長按那個按鍵，還可以和她對話呢。你可以叫叫她，看看她怎麽應你，看她是不是活人。”
戰無雙的手已經發顫，她放下K的手機，把手機推到了K的麵前。
“就算她在你手上又怎麽樣？她不會說什麽的。”
K勾了勾嘴角：“不過，她的研發，好像做差不多了，藥方都有了，我想，這些秘密，加上她，還有一個藥方，應該值一個億了吧？”
“我怎麽知道那個藥方是真是假，有沒有用！”戰無雙眉頭緊蹙。
K哈哈大笑，神情倨傲，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戰無雙一眼，笑道：“你不會天真地認為，你現在還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吧？這麽天真？你要是相信，就打錢，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不過，手握這麽大的秘密，到哪裏，都是商機呢。我可以賣給陸家，買給葉家，賣給連家。你說，他們會不會比你更願意出價呢？”
戰無雙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馬上表態，她正逼迫著自己保持鎮定。
K微微一笑：“到底是上億的大生意，不能逼太緊，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過時不候。”說罷，K直接站起身，走人。
K一離開泰穀酒吧，上了車，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琉璃。
“喂，幹嘛。”
“哇！你也太酷了吧！那個監控視頻你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我找老大要的，老大找戰梟要的。”
“天哪太酷了太酷了！我還以為你要繞繞彎子呢，沒想到一上來就直接杠上了。爽快爽快！我估計戰無雙都要被嚇傻了！”
K手握方向盤：“你別開小差了，趕緊監控一下戰無雙的手機，看看什麽情況。我要趕緊打個電話給老大匯報。”
“好，沒問題。”琉璃掛下了電話。
K迅速撥通電話，打給了薄暮煙：“老大，我和戰無雙結束見麵了，我把信號幹擾器裝在了酒吧，她應該沒有馬上離開，還需要想辦法控製她的手機嗎？”
“不用，剛剛你和她的對話，我也在監聽，做得很好，把信號幹擾器關了吧，我估計沒過多久她就要給你轉錢了。”
K勾了勾嘴角：“好。”掛下了電話，遠程關閉了信號幹擾器。
戰無雙此刻剛好拿起手機，打開了手機銀行的應用軟件，看著K留下的太空賬戶，微微發怔。
對於戰家的整個家業來說，一個億，確實算不上什麽……
戰無雙最終咬了咬牙，輸入了賬戶，輸入了金額，打出了這筆巨款。
由於戰淩風和戰無雙的銀行賬戶是聯動的，戰淩風很快在同一時間收到了銀行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