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姐,琪郡王府的人來了,說是淑敏郡主一天都沒有回去。”珠璣壓低了聲音,緩緩的說道。
“什麽?”謝檀騰的一下站起來,“這死丫頭,該不會表麵答應不做傻事,自己卻早有主意逃跑了吧?”
想著,她也焦急了起來,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到底還是有些危險的,一路南下到江南,且不說錢財夠不夠,一路之上也多有幽靜偏僻之處,也多有山匪肆虐橫行,若是被山匪劫持,一生也就毀了。
她當時急得急火攻心,爬起來便要往外走。
珠璣連忙攔住她,“現在琪郡王的人在外麵,說是要他們的女兒呢。”
謝檀冷笑一聲,心中也生出幾分不快,“從前恐怕是丟了好幾個月也不會知道,現在倒好,一朝被封為王妃,全家都跟著攀炎附勢。”
“不過也還好,老爺的官位比他高得多,又是朝中重臣,諒他也不敢做什麽,”珠璣憤憤的說道。她也偶爾能夠從主子的言語中了解些別的東西,便這樣寬慰。
謝檀現在哪裏顧得上那琪郡王來謝府大吵大鬧,隻是心中十分擔憂淑敏的安危,“有沒有人去找?”
“琪郡王帶來的十幾個府兵已經去找了,真是琪郡王一直在說,這件事情和小姐您脫不開關係呢。”珠璣略微有些擔憂。雖然謝家大老爺的官職很高,不用怕那琪郡王,但若是和淑敏的失蹤扯上關係,恐怕不是一件小事了。
淑敏以前曾經在太後麵前風光過,現在又被賜給慕容長嘯為正妃,那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若是有一點點流言蜚語,都恐怕終於打倒一個人。
謝檀隻覺得血氣上湧,微微有些頭暈,“現在想不了這麽多了,招到淑敏才是正道啊。”
珠璣點點頭,連忙把她扶起來,正要扶著她朝府外走去,剛走過回廊,便看見一個身著華貴的中年男人站在寬闊的院落中,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謝檀知道,那就是琪郡王。
一個男人,沒有本事讓自己的家族興旺,把希望都寄托在女子身上,真是可笑之極!
謝檀心中擔憂淑敏,也懶得管他,正打算從偏門出去,人群中卻響起一聲柔軟的聲音,“檀兒,你來了呀?”
謝家大老爺和譚夢瑤正站在高街之上主持局勢,看見謝檀,神色微微有些緊張。
那琪郡王正愁找不到謝檀,聽見謝檀主動前來,連忙派人呼啦啦的將謝檀圍住,“你說,你把我們家女兒藏哪去了?”
謝檀冷哼一聲,顯得極其不屑,“我能藏到哪兒去?”
說罷也索性不藏在圍廊後麵,走過來看了一眼謝長安,見她眼裏有一道狡黠的目光,心中忽然一驚。
“她今日前來,就是來找你的!”琪郡王冷冷的說道。
他手下帶來的那些人,將謝檀團團包圍住,招不到人就絕對不會退讓。
“你這個父親當的有沒有一點當父親的樣?”謝檀皺了皺眉頭,此時索性也不再不管不顧,指著他便大聲說道:“淑敏內心的想法,你到底有沒有了解過?自從她娘親逝世之後,你又是怎麽對待她的?她不想嫁給五殿下,你為了榮華富貴就逼迫她!”
琪郡王一下子被噎住了,這些的的確確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但是他不願承認,“你胡說,你把人藏哪去了?”說罷,看見謝檀,又揚起手,想要打她一巴掌。
謝檀往後麵藏了藏,這才又說道:“淑敏早晨的的確確是來找我了,但是她也的確已經離開謝府了,你不出去找人,找我有什麽用?”
說完,便露出一道鄙視的目光,抬步便要朝著外麵走去。
譚夢瑤見狀,微微有些急切,“檀兒,你做什麽去?”
謝檀回頭來,“我去找淑敏。”說著,又看了一眼琪郡王,“我找淑敏也不過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說罷,便轉身離去。
謝家大老爺有些捶胸頓足,“這都是什麽事兒呀!”
譚夢瑤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謝家大老爺的胸膛,這才說道:“莫要著急,隻是檀兒一個女子出去,多少有些不方便,老爺還是趕快派一些人前去跟著檀兒吧,更何況這淑敏郡主也的的確確是從我謝府出去的時候不見了,謝府怎麽著也該找一找的。”
謝家大老爺眯了眯眼,不耐煩的擺擺手,“江湖裏的府丁全部派遣出去,去尋找淑敏郡主。”
“是,老爺。”譚夢瑤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謝長安,眼底裏閃過一道寒光。
謝長安卻是渾然不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身旁的雀兒說道:“也沒我的事兒,你去收拾收拾,給我拿個鬥篷麵紗來,我要出去。”
雀兒眨了眨眼睛,“現在府裏這麽多事情,小姐出去,萬一……”
“哪有我的事兒啊?”謝長安漫不經心的撫了撫自己的指甲。從前她的指甲都是被剪得短短禿禿的,最近才想起來留一些,如同嫩水蔥似的,別提有多好看了。
去見特別的人,當然要打扮的妥妥當當的。
她那麽幫助他,如果他日事成,她必定會是頭號的工程。
謝長安要讓他看到,自己在出謀劃策之外,還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
雀兒這才點頭,說了一句,“小姐留在這兒別動,奴婢馬上回來。”便連忙飛速的跑向回廊,回到長安樓,取了鬥篷和麵紗來,再到那個位置,謝長安卻是已經不見了。
這京城的繁華,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而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淑敏郡主已經失蹤一日有餘,但是,京城的夜晚,卻依舊十分熱鬧。
所有的人卯足了勁,在宵禁之前徹夜狂歡。
一個醉漢醉洶洶的走來,剛走了幾步,便分不清方向,直直地倒在路邊放的麻包之上,“倒黴,真倒黴,才喝了幾盞,還沒有盡興呢。”
說罷,又覺得胸臆之間傳來一種惡心的感覺,便連忙爬在麻包之上,要一吐為快。
可這一爬,他的酒意清醒了幾分,要吐出來的東西也活生生的被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