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抓到耳朵
穆清衣也客套的回著話,同時也在言語之中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這回答可謂是滴水不漏的。
陸琦晟笑的言不由衷,她覺得這天生的好事都讓穆清衣占盡了,論樣貌讓她占了先,論才情縱使是他飽讀詩書十數載竟然也難不倒她穆清衣,這如何不讓她氣惱。
不過就算有再多的憤懣那也是在心上的,陸琦晟偏偏笑的更加歡欣,見穆清衣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後,陸琦晟便趕忙讓了一步,然後又笑著對穆清衣說:“妹妹,聽說幾日前你與我的堂哥有了些許的誤會,弄得妹妹頗不愉快,所以今日姐姐特地來為哥哥引薦,隻盼望你不要再氣惱於此事。”
穆清衣眼見著一直跟在陸琦晟身後的陸豐有了出來,他仍舊是滿臉的奸相,那有半點改邪歸正的樣子。
隻見陸豐直愣愣的走到穆清衣的身前,然後故作悲痛懊悔的說:“穆小姐,那日真是天大的誤會,我一時吃多了酒才惹得你我二人如此不快,還望你莫要介意。”
穆清衣雖然看出這陸豐的戲假的很,可是礙著這上百雙眼睛她也實在是說不了別的什麽,她隻是將臉上的笑容放的更大,然後甜甜的說:“我喚陸小姐為琦晟姐姐,那麽自然也是該稱你為一句表哥,既然表哥誠心認錯,我又能說些什麽呢?”
穆清衣這甜甜一笑實在是讓陸豐心神蕩漾,他正想趁著這機會說些什麽,卻發現穆清衣正拖著自己長長的羅裙慢慢走遠。
“怎麽樣,那耳朵可抓住了嗎?”穆清衣一邊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著,一邊對落落說。
“抓住了,是穆傾雲身邊的丫頭翠兒。”落落說著,穆清衣便與她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不動聲色的向自己的內室走去。
穆清衣隨手為落落理了理發髻,並且不忘說上一句,道:“怎就弄得如此狼狽?”
落落一邊用袖子下意識的抹了抹臉,一邊笑著說:“那丫頭有點功夫在身上,一時大意了,好在她還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隻是我法子都用盡了,她就是不肯開口。”
落落辦事穆清衣一向都是放心的,就算一般的刺客也難與她過上幾招,這丫頭竟然能讓落落都說出“大意”這幾個字,想必功夫底子定然是極其深厚的,想必是百裏尋為了他們二人所謂的計劃才特意將這麽個高手派過來的。
穆清衣笑的輕輕鬆鬆,看不出與平時又任何分別,這一路上若是看見熟人,她也不忘寒暄兩句,半點緊張與焦慮都不曾有。
等到人走過了這地方,她便對落落說:“不急,隻有死人才開不了口,她不是還活著嘛!”
穆清衣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偏偏又讓人不寒而栗,話音未落她就又問:“那翠兒去了那裏?”
“是老爺的書房。”落落回答的簡單利索,隻是臉上也染上了一股子謹慎與擔憂。
穆清衣在心裏細細的念著“書房”這兩個字,每一次的重複都讓她覺得心驚膽戰,她雖不知這丫頭去父親的書房究竟要做些什麽,但是她隻要一想到這事得結果便覺得後怕的很。
主仆二人加快步子,轉眼便閃進了穆清衣的嶄新的小屋。隨著房門“嘎吱”的一聲,穆清衣和落落便雙雙來到了這翠兒的麵前。
細細看去,這翠兒也是生了一副好樣貌,柳葉眉,瓜子臉,讓人看上去隻覺得小巧玲瓏,隻是眉眼之間夾雜著一股世俗之氣。
翠兒看著穆清衣也算是不慌不忙,她雖被落落捆住了身子,可是她還是恭敬的跪在地上,然後低著頭說:“奴才見過小姐,也不知奴婢犯了什麽錯,竟然讓小姐如此氣惱。”
翠兒不慌不忙,穆清衣更是慢條斯理,她隨意坐在距離翠兒不願的椅子上,然後將一雙眼笑的彎彎的,說:“你倒是個機靈的,若是平時也許我還會和你周旋上那麽一時半刻,可是今日是我穆府升遷之喜我倒是沒那個閑工夫!”
穆清衣說著言語之中的狠厲已經流露了出來,她複又站到翠兒的身前,然後說:“翠兒,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今天我既然把你帶到了這裏,那就說明我已經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麽,如果你不說,那麽我猜你的結果也不用我再說下去了。”
翠兒卻是冷著眼抬頭看向穆清衣,然後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的說:“哼,不過就是一個死字,若是我真的怕死,今日小姐也不會在這裏見到我了!”
穆清衣將嘴角斜斜吊起,然後她那雙直視著翠兒的眼睛由本來明亮得那麽澄淨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寒光閃閃,像磐石一般堅硬。
翠兒竟突然低下頭去,當她做完這個動作才覺得自己是多麽荒謬,自己被三皇子苦心培養多年可是竟然會被一雙眼睛所震懾。
穆清衣向落落使了一個眼色,落落領會過後立即用自己的膝蓋狠狠的擊向翠兒的脊柱,隻聽“哢嚓”一聲,骨骼破解的聲音立刻傳將出來。
“啊!嗯……”這劇烈的疼痛使得翠兒一聲哀嚎,可是這樣微不足道的一點聲響尚且不需要用力去掩蓋就已經埋藏在了喧鬧的庭院之中。
穆清衣彎下了身子,用一隻手緊緊的掐住翠兒的下巴,然後微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這世上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可多的多。”
翠兒憤恨又不滿的扭動著自己的頭,可是脊背傳來的巨大痛苦已經讓她動彈不得。
穆清衣用她那一雙大而黑亮的眼睛在翠兒身上掃來掃去,由原本眼波動人的模樣變得可怕駭人。
沒錯,這就是她的另一麵,身處深宮十餘年,手下怨婦三千人,她若不狠,如何立足,隻可歎的是最後她敗在了身邊人的手上。
既然上一世的教訓如此淒慘,那麽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以至於讓穆傾雲有機會害了自己,更害了整個鎮國公府。
翠兒看著穆清衣那雙漸漸銳利了的雙眼,心裏再次發毛的厲害,她不懷疑穆清衣說的每一個字,於是她一邊痛的吸著冷氣,一邊嘴硬的說:“穆小姐,這世間最可怕的事不就是一個死嗎,翠兒連死都不怕,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