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正陽門下9

  蘇芷和韓春明扶著韓母回家之後，韓母在椅子上坐著，大哥大姐也回來了。


  ??大哥想打春明時，蘇芷道：“大哥，等等，春明這事我知道，他也不想的都怪我。再說我已經找人想辦法把春明的人際關係調出來了。”


  ??韓春生還沒說話，韓母道：“芷芷，怎麽回事啊。”


  ??蘇芷道：“媽都怪我，當時春明不是拿著廠裏麵包給您吃嘛，他也給了我和關大爺一份，我覺得好吃還想嚐，春明就偷著又拿了一塊，誰知道被人舉報發現了，春明這才被開除了。”


  ??韓春生道：“芷芷，這怕不是你再替小五子遮掩吧。”


  ??蘇芷道：“哪能啊，大哥，再說春明雖然丟了工廠的工作，但是少年宮的工作這不是還沒丟嘛。”


  ??韓春明道：“對啊，石處長說了少年宮的工作他一直為我保留著。”


  ??韓母道：“對啊，那春明，以後你跟芷芷可得好好對你師傅。”


  ??韓春明道：“媽，我知道。”


  ??韓母道：“行了，都散了吧。”


  ??他們都離開後，韓春明看著蘇芷，道：“老婆，謝謝你啊。”


  ??蘇芷道：“客氣什麽。”


  ??第二天，蘇芷和韓春明跟著蔡曉麗一起來到京東貿易公司。


  ??之後三人吃中午飯時，蘇芷道：“曉麗啊，這次可真是多謝你了。”


  ??蔡曉麗道：“我們仨還客氣什麽啊，在大隊時，你們倆幫了我這麽多，對了，你們倆結婚這事可真不夠意思，春明，你告訴濤子都不告訴我。”


  ??蘇芷道：“這不是還沒辦婚禮嘛，對了，曉麗，你覺得濤子這人怎麽樣啊。”


  ??蔡曉麗道：“人是好人，可我對他就是兄妹。”


  ??蘇芷道：“那趁早告訴人家。”


  ??蔡曉麗道：“我說過了，他現在也是把我當妹妹。”


  ??蘇芷道：“那就好。”


  ??韓春明道：“你看你倆一見麵都把我給忘了。”


  ??蘇芷道：“行，那為了慶祝，那我們碰個杯。”


  ??晚上回到家時，韓春明向家人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後，家人都很高興。


  ??第二天，春明興高采烈地去上班。卻被告知自己有汙點無法被接收。


  ??韓春明在前門樓子底下坐了一夜，回了家，蘇芷道：“正好，你回來了，聽說了嗎，高考快恢複了，我打算在家好好複習考大學，你呢，可以去外麵上班，但是每天要保持兩個小時的學習時間。”


  ??韓春明道：“行，我答應你。我們考同一所學校。”


  ??蘇芷道：“春明，不管你找什麽樣的工作，在我心目中，你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韓春明道：“芷芷，你說從小的朋友怎麽就變了呢。”


  ??蘇芷道：“別把他當回事，隻要自己無愧於心就好。”


  ??韓春明道：“我知道了。”


  ??一連半月，韓春明在物資回收公司幹的風生水起的。


  ??韓母知道韓春明幹上收破爛時還生了一通氣。


  ??小杏和三姨又來了韓家，小杏看著蘇芷，道：“蘇芷姐，你和我五哥好上了。”


  ??蘇芷道：“小杏，以後喊五嫂吧。”


  ??小杏道：“五嫂，你能把這的確良的衣服給我一件行嘛。”


  ??蘇芷道：“行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去。”


  ??小杏道：“多謝五嫂。”


  ??第二天，蘇芷和春明在家學著習時，蘇萌來了，道：“春明，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韓春明看著蘇芷，道：“老婆。”


  ??蘇芷道：“你去吧。”


  ??韓春明道：“一起。”


  ??蘇芷道：“算了，你去吧，人家沒喊我。”


  ??韓春明出來道：“蘇萌，你有事嗎？”


  ??蘇萌道：“春明，明天晚上有知青聚會，你得去啊。”


  ??韓春明道：“知道了，我和芷芷會去的。”


  ??蘇萌被這話一噎，韓春明道：“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了。”


  ??蘇萌搖了搖頭，道：“沒了。”


  ??知青聚會，韓春明和蘇芷進來，楊華健道：“春明，蘇芷。”


  ??韓春明道：“呦，大家都在那，抱歉，來晚了來晚了。楊書記。”


  ??楊書記道：“春明，蘇芷，你們倆來了。”


  ??蘇芷道：“當年在房山，多虧您的照顧了。”


  ??楊書記站著那裏，道：“你們沒事多回房山看看，這小清河就是你們的第二故鄉呢。”


  ??楊華健道：“楊書記，您就放心吧，我們就是螺絲釘，哪裏需要釘哪裏。”


  ??楊華健道：“既然春明來晚了，就上來給大家講幾句，別躲了。”


  ??韓春明小聲道：“我先上去。”


  ??蘇芷道：“去吧。”


  ??韓春明道：“誰躲了，要說躲，最該躲的是你啊，1973年臘月二十三，楊華健同誌給自己偷摸過了一個小年，想吃雞，去隊長家偷，要不是楊書記自掏腰包賠上錢，你能順利回城。還不給楊書記鞠個躬。”


  ??楊華健道：“說起這事，我還真是感謝楊書記。這事以後可不許再提了。”


  ??韓春明道：“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人就是毛地圖了，1974年，哪天來著。”


  ??程建軍道：“正月十七。”


  ??韓春明道：“對。”


  ??程建軍道：“毛地圖啊，晚上睡覺把被子尿了，到楊書記家借了一床被子，結果大家一起說。”


  ??大家齊聲道：“又尿了。”


  ??毛地圖道：“再提我可走了。”


  ??韓春明道：“不帶這麽小心眼的。”


  ??蘇萌小聲道：“你看春明，這氣場，你再看看你，剛進來都沒有多少人給你打招呼。”


  ??程建軍道：“他就是愛嘩眾取寵。”


  ??蘇萌道：“也是，還有你看那蘇芷也是小人得誌。”


  ??程建軍道：“等著吧，遲早讓他倆灰溜溜地離開。”


  ??楊華健道：“這麽晚是不是要表演一個節目啊。”


  ??韓春明道：“別別別，我哪有什麽才藝啊。大家饒我一回。”


  ??楊華健道：“大家說能饒嘛。”


  ??毛地圖道：不能。


  ??楊華健道：“唱個歌吧。”


  ??韓春明道：“我左嗓子。”


  ??毛地圖道：“跳個舞吧。”


  ??韓春明道：“胳膊腿還沒掰開呢。”


  ??楊華健道：“彈鋼琴吧。”


  ??韓春明道：別逗了，我們這群插隊回來的，有一個會彈琴的嘛。有沒有，但凡有一個人會彈琴的，哥們兒我管他叫爺。


  ??程建軍道：“別介啊，你不會彈就以為所有人都不會彈。”


  ??韓春明聽著程建軍拆台道：“有意思。我算是看明白了。”


  ??毛地圖道：“怎麽，建軍，你會彈，要是會彈就來一個。”


  ??韓春明來到蘇芷旁邊，毛地圖連忙給他讓座。


  ??蘇芷道：“看明白了吧。”


  ??韓春明道：“我還是覺得他不會讓我這麽下不來台。”


  ??蘇芷道：“那我們等著瞧吧。”


  ??韓春明道：“行。”


  ??毛地圖道：“你們倆說什麽悄悄話呢。”


  ??韓春明道：“沒什麽。”


  ??程建軍道：“行，春明，我就給你叫這個板了，我要是彈出來聲怎麽辦。”


  ??韓春明道：“你要是彈出來曲子，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程建軍道：“行，接下來我邀請蘇萌演唱，我鋼琴伴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韓春明看著蘇萌和程建軍上台，蘇芷道：“怎麽樣，一會兒打算怎麽辦啊。”


  ??韓春明道：“這朋友算是做到頭了，老婆一會兒要是他不願意放過我，那就麻煩你了。”


  ??蘇芷道：“行，隻要你不以德報怨就行了。”


  ??韓春明道：“沒那個，我怎麽可能再以德報怨呢。”


  ??蘇萌唱道：“深夜花園裏，四處靜悄悄，………”


  ??程建軍站起來，道：“我說各位，這鋼琴我也彈完了，是不是該有人喊我叫爺了。”


  ??周圍有人起哄，道：“春明，喊爺啊。”


  ??蔡曉麗道：“行了，會兩下子沒什麽了不起的啊。”


  ??程建軍道：“彈得好壞我們再說，問題哥們我彈出來了啊。”


  ??蘇芷站起來，道：“程建軍，你跟春明打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春明不說話就是給你麵子了，就你這水平，彈得可太業餘了，春明不稀得說你，就是了，沒必要不依不饒的。”


  ??蘇萌道：“蘇芷，你這話說得不對，又不是建軍想給春明難堪，可是春明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大老爺們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大家都覺得聚會氣氛一下子僵在了那裏。


  ??韓春明道：“蘇萌，過分了啊，行，建軍，今兒我要是把鋼琴彈出動靜，咱倆這事一筆勾銷。”


  ??程建軍道：“行了，你一個小學連鼓都打不好的人還指望能彈鋼琴，行，你要是彈出動靜來，我喊你一聲爺。”


  ??韓春明道：“大家都聽見了，那我就獻醜了。”


  ??蘇芷跟著韓春明上台，道：“剛才建軍和他對象蘇萌給大家合作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我和春明兩口子也就給大家合作一首吧，白毛女第一幕音樂改編的歌曲《北風吹》。”


  ??蘇芷握著話筒，看了一眼坐在琴凳上的韓春明。


  ??蘇芷悄悄地讓銘將伴奏音響接通。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哎進呀進不來。”


  ??蘇芷唱完，大家都鼓掌起來。楊華健跑上台，道：“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這時，有人喊道：“剛才程建軍不是還說了春明要是彈出來就喊他一聲爺嘛。”


  ??程建軍的臉已經鐵青了，程建軍瞪了一眼起哄的人，推開眾人道：“算你狠。”


  ??蘇萌見狀氣惱拿起小挎包走了。


  ??他們離開後，聚會又變得熱鬧起來，楊華健起哄道：“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韓春明道：“行，正好宣布一下，哥們和蘇芷已經領過證了，是合法的夫妻了，至於婚禮哥們還不急，但是不能委屈了哥們老婆，所以大家今兒做個見證，哥們有一首曲子送給老婆。”


  ??毛地圖道：“什麽曲子啊。”


  ??韓春明道：“托老婆的福，哥們在少年宮耳濡目染的，學了一首新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送給蘇芷。”


  ??楊華健道：“大家還不給春明呱唧呱唧，鼓勵鼓勵。”


  ??毛地圖道：“來一個。”


  ??蘇芷坐在楊書記旁邊，聽見韓春明彈這首曲子，眼眶紅了。


  ??在曲子結束後，韓春明道：“芷芷，往後餘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芷來到台上，紅著眼眶點頭，一下子抱著他。


  ??楊華健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


  ??韓春明道：“去，別鬧別鬧。”


  ??知青聚會結束後，回家路上，蘇芷道：“春明，以後婚禮上，我還想聽你彈這首曲子。”


  ??韓春明道：“行，等回頭賺了錢，生活條件好了，我就給你買一架鋼琴，等我們老了每天給你彈一首曲子。”


  ??蘇芷道：“你會把我寵壞的。”


  ??韓春明道：“有我在，永遠都寵不壞你。”


  ??兩人回到院裏，程建軍出來，一拳想打在韓春明身上，韓春明被蘇芷一拉，那拳頭重重地打在了蘇芷的肩膀上。


  ??韓春明道：“芷芷。”


  ??程建軍道：“韓春明，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明明會彈鋼琴卻偏偏讓我下不來台。”


  ??蘇芷忍著疼，道：“到底是誰下不來台，程建軍，你做人還有沒有良心了。”


  ??程母道：“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不像你年紀輕輕就跟男人同住一屋，真不知道你父母怎麽教出來你這麽不懂禮儀廉恥的人。”


  ??韓春明道：“程阿姨，您這話說得過分了。”


  ??程母道：“幸虧我兒子是跟蘇萌談戀愛，要是你我還真看不上。”


  ??這時，院裏的人都被驚動了，蘇芷道：“既然大家都出來了，程建軍，有些事我就一並給你算了。”


  ??程建軍道：“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算賬，就是春明，他的工作也是我爸幫著找的。”


  ??蘇芷道：“那我就一點點跟你算賬。我和春明已經結婚了，春明顧及你們倆多年的情分，我可不怕，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算算。且不說你在插隊時辦了多少壞事讓春明給你背鍋，我們就說說春明的工作，我承認食品廠是你父親幫著辦下來的，食品廠有兩個名額，一開始你去蘇家想讓蘇萌跟你一起去，蘇萌看不上食品廠的工作，你就又拿給春明，行，我們承你這個情。之後春明去了食品廠工作，因為蘇萌正遇上春明給我麵包吃，也想要，春明礙於情麵隻能拜托同事從生產線上拿一個麵包給蘇萌，正被你遇到，你為了追到蘇萌，就把春明給舉報了，春明想幫自家親戚給食品廠送雞蛋，你又把春明舉報了，害得春明被食品廠開除，之後春明想掙錢，給修車鋪換二手車，你又把修車鋪告了，好不容易找了貿易公司，你覺得春明比你運氣好，又去貿易公司告了春明一樁，害得春明沒了工作，今日知青聚會你又讓春明當眾下不來台，我倒是想問問，春明哪點對不起你，讓你這麽整他。”


  ??程建軍道：“你再說什麽，我不知道。”


  ??蘇芷道：“我告訴你，程建軍，能有春明這麽一個朋友，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可惜現在這個幸運已經被你作沒了。”


  ??程建軍道：“你們口說無憑，要是有證據，你去告我去。”


  ??蘇芷看著他，道：“你以為我真沒有證據嗎？你去小賣鋪打的電話，通話記錄我都有，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心裏就不虛嘛，春明不跟你計較，我倒是想問問你，春明辛辛苦苦掙得錢買的新車，因為你上了修車鋪的當，他直接把新車給你，自己騎你的舊車，你在蘇萌麵前都能眼皮不眨地說那新車是你借給春明的。你明知道春明被廠裏開除回到院裏就能故意說出那話害得我媽暈倒，你這一切還覺得挺心安理得的。”


  ??韓春明拉著芷芷，道：“老婆，別說了。”


  ??程建軍看著院裏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惱羞成怒了，道：“你們胡說什麽。胡說八道。”


  ??程建軍推開眾人回了家，程父道：“蘇芷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蘇芷道：“程伯父，您放心，隻要建軍不來找我們一家的麻煩，我自然不會找他的麻煩。”


  ??回到家裏，韓母道：“芷芷，你說的都是真的。”


  ??蘇芷道：“嗯，媽，春明是仗義也是怕您擔心，但是我不能再看著他受委屈了。”


  ??韓母道：“五子啊，受委屈了。”


  ??韓春明道：“我不怕，我就怕他們一家打擊報複。”


  ??蘇芷道：“不會的，你當初的工作是程父幫著找的。”


  ??韓母道：“我們這也算撕破臉皮了，以後在一個院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蘇芷道：“媽，春明已經不小了，再說我們兩口子也不能吞下委屈往肚子裏咽啊。”


  ??韓春明道：“媽，聽芷芷的吧，以後一切隨緣吧。”


  ??韓母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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