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舊城執念，初遇（上）
相見歡
無顏看著紙上的字，陷入了思索。他派出去的人跟蹤沉水淵的人傳消息回來說，有一個穿紅衣服的男人全部把他解決了。
紅色是最顯眼的顏色，穿紅衣服的男人其實是很少的。武力這麼高，也算是世間罕見。
仔細追查一下，就知道這人的身份。絲毫的不偽裝，看樣子是不在乎身份的人。這般的自信，如若能能結交一下，也會有趣。
這些天，他倒是見識了一位看不透的紅衣男。那個人跟在蘇酒兒身邊，他若是因為被沉水淵的人追殺，豈不是會連累蘇酒兒？
「怎麼辦呢？酒兒……」，無顏又是一陣嘆息，這事對他來說也是難辦。
在齊國的地盤上做事，不可能不驚動那個人。而他與那個人，這個關係也是微妙的很。不過，沉水淵那個組織他好像是聽說的，做這麼蹩腳的事，怎麼覺得有點好笑呢？
這個組織的人，他可是在楚國也見過的，行事風格莫不是分地域的？
「我說，顏，你又在傻笑什麼？」，顏洛從屋頂的窗戶直接翻入，剛好看見無顏痴笑的一幕。
兄弟這麼多年，能看到對方開心他也是開心。
「沒什麼，我們的人出去之後有沒有查到什麼事？」，無顏收住了笑容，這霽城的事多知道一點，所做的計劃就可以多做一點。
「不是很多，都很散……」，顏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來這很多天他居然發現霽城的勢力錯綜複雜，似乎各國都有一部分都滲透了過來。
那位，居然就這般不管不問，任由他們在這裡生根發芽。
聽著顏洛的話，無顏挑了幾點重要的。眼下的時節，有些事情能放則放，與他們無關的盡量不浪費人力。
各國來使都帶著不同的心思，不會有永遠的朋友，但卻是有永遠的利益。
顏洛越說越起勁，無顏的注意力是越來越不集中。這些事情，他其實早想過了，這其中的變化自是有的，不過料想不會很大。
九州的局勢，戰火拉開是必然的。起點就看這次的宴會，誰是被針對的一方了。
幾個國家就實力強弱來說，南凰最弱。在地勢上雖然佔優勢，不過打仗靠的還是兵力，兵力最強的是齊。
「北羽……」，無顏把聲音壓成線，說出了兩個字。
如若齊的代表是墨軒，那麼南凰便是蘇酒兒，這兩個人目前是不可能敵對的。而他的立場雖然是楚，同樣的不會出兵南凰，剩下的只有一個北羽。
北羽向來自傲，又崇尚武力。某人似乎與皇室之人瓜葛不少，若是不能正確取捨，那是不是代表著他的機會就來了？
「兄弟，顏兄弟，你可千萬要想明白。我們若如北羽為敵，真的是沒有好處，何況出來的時候，你還答應過……」，顏洛勸阻無顏，想讓他清醒一點，別為了一個人不考慮國家了。
「我知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次我有預感我們都是陪襯」，無顏說完用手撐著側臉，嘴角慢慢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九州的傳言得凰女者可得天下，而這一次凰女現世親自捲入了這戰亂。凰女若想得這天下，又是怎麼一段歷程呢？
「你能明白最好……」，顏洛靠在椅子上，目光看向窗外。
外面的場景是一片熱鬧，擺攤叫賣的人、討價還價的人、街頭演藝的人混在一起，這些人似乎只是為了生計這般，全然沒有考慮起戰事該如何。
謀權的人，有時想想也是可恨，全然不顧及是否牽連到無辜的人。只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皇宮
齊晨允批完了一天的奏摺，靠著龍椅閉上了眼睛。雙手揉著太陽穴，緩解身體的困意。
「皇上，皇後娘娘那邊傳來話了。說是身體有恙，不能陪皇上過節了……」，小李子低著頭跪在地上回答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傳話的小李子額頭上泛起了豆粒大的汗珠。這幾年殿前管事的消失了一批又一批，全因他們這個皇帝喜怒哀樂無法揣測。
「有恙？」，齊晨允睜開了眼睛，眼神直逼跪在地上的小李子。他讓她帶去話請個人，得到的回復就是這樣的嗎？
五年了，都五年了，他的頭髮都已是白了一圈。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呢？他到底哪裡做錯了！
作為一個帝王，他沒有兢兢業業嗎？所有的奏摺，他未曾假手於人。
後宮之中，他未曾寵幸過任何妃子，就獨一個她，為什麼她現在一點都不體諒他了呢？
「算了，朕親自去……」，齊晨允緩緩從龍椅上走下來，小李子趴在地上直到對方走出了殿門，他才敢慢慢起身。
這齊國的皇帝啊，因為帝后和攝政王沒少拿身邊的人生氣。五年前，宮裡呆的有些年頭的人都知道，這三個人間的關係是決裂了。
齊墨軒去掉了國賜的姓名，皇后從未踏出過後宮一步。
寬大的袖子擦了一遍臉上的汗，小李子從地上站起來。伴君如伴虎大概是這樣子的，不過能接近才能顯得出價值，不是嗎？
這條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帝王註定是孤獨的嗎？齊晨允覺得是。他的身後空無一個人，自從他坐在那裡，身邊說話的人都漸漸少了。
群臣不是一個個的奉承他，就是看他笑話。本來，還有個和他作對的齊墨軒，可是最近他都不想理他了。想想那樣的人，也被困在這一方之地，他的心突然也平衡了。
「哎，這種心理平衡，也真是可憐……」，齊晨允自嘲，停下腳步清了清內心的想法，他來這裡可是有要緊事的。
「嫣兒，朕來看你了……」
綠衣嵐裳，臉上之妝略施粉黛，秀髮只用一根釵子固定，女子端坐在椅子上，抱著一隻雪白的貓兒，遠遠看去像是一幅淡雅的畫。
在這後宮之中，還有這般清新脫俗的人，也是無欲無求了。
齊晨允忽然不想走上前去了，他不想打破這份美好。蘇文嫣這些年來從來未對他有過好臉色，但是現在對一隻貓卻是露出了笑臉。已經活的這麼悲慘了嗎？還不如一隻貓？
撫摸著那雪白的容貌，女子的笑容漸漸停止了。那明晃晃的身影就在眼前，即便她不想去看，也不得不去看了。真是的，不放她走，就不能讓她清靜的過完這一生嗎？
「皇上，您來了……」，女子的聲音十分清冷，她一直低著頭，眼前的人似乎是不願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