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落城白雪，空守
黑夜過後，便是白天。星辰落幕，朝陽升起，一切是那樣的充滿希望，卻又是無比的讓人絕望。
說不出的表情在轉換，齊墨軒癱瘓子大地上，他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什麽，是他自己先放手的。
“墨軒？”，水生在城牆內外來回穿梭呼喊，他被蘇傾酒迷惑之後，強迫自己醒來之後發現天色已亮。
殘城、斷岩，煙幕彌漫下數不清的屍骨，這裏發生的一件件可以說是觸目驚心，水生逼迫自己不去觀看，因為這些他是經曆過的。
此刻，他隻想快找到齊墨軒，這樣的場景他不知道他見了能不能承受。
空氣中散發著燒焦的味道，從火海之中齊墨軒坐了起來。手心之中，有一串佛鈴在搖晃。
“這是？”，幹裂的嘴唇竟是發不出一個完整的聲音，齊墨軒哽咽起來。藍色的淚滴落下瞬間熄滅了附著的火焰，隨即寒冰蔓延開來。
“為什麽？酒兒，可是連你也拋棄我了……”，嘶啞的哀嚎聲由一點爆發出來，火城變成了冰城。
天空飄起了雪花，撲滅了燃燒的業火。水生心急如焚，這一天有一個瘋狂就可以了，可不能再來一個了。
“墨軒，你快停手，你還想做火入魔嗎？”，於中心最冷的地方，水生察覺到齊墨軒的異變，血色褪去全部變成了冰色，頭發也是一片雪白。
冰在手心裏不會輕易的化掉，這摻雜了內力的雪，已經滋生除了寒意。火焰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消亡，雪下了一層又一層，直至覆蓋了整座空城。
水生靜靜觀望，這充滿悲傷的雪，他是阻止不了了。
“酒兒，你看下雪了……”，起手一道風影，萬千瑩白雪花飄散於空中，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那一年，他還記得他說要陪她去看雪，那種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雪。
“終究還是太弱了，如果……”，默念著那些不可能的可能，齊墨軒吐出一口淤血，作繭自縛的感覺。
有很多事情，他從前不想做，但是現在他覺得他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這是，下雪了嗎？”，柳天璃伸出了手，從她從城裏出來的時候，她的心神就從未凝過，一直擔憂會有什麽不可估測的危險。
“酒兒……”，那個不著調的墨王妃，可從未流露出這種技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快馬加鞭，柳天璃也不在意周圍越來越冷的環境。在整個霽城，蘇傾酒可是她唯一深交過的好友，若她不在，這漫漫時光豈不無趣。
這一路的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就像是人變幻莫測的心情，時哭時笑。柳天璃恍神，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出門的確沒怎麽準備，而且最重要的事是她的確不抗凍。
突然，馬兒受到羈絆，驚叫一聲，柳天璃因為手冷沒有抓住馬繩，從馬上麵跌落下來。衣裳沾滿了落雪，也是滾了幾圈，穩住了身體。
白雪皚皚，這雪地下居然也埋東西了？她前幾次路過的，這路不算是平坦，也是一馬平川。
“去，什麽玩意？”，柳天璃氣的身體發抖，這天她的確堅持不了多久。
離那個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攻城的路石根本不會落到這裏。用鞋底掃過雪，她到是很想看看是什麽東西阻擋了她的路。
“啊~”，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聲，柳天璃幾乎喪失了站立的能力。這雪下怎麽會？怎麽會這麽的慘啊！
顫抖的雙手，又掃了周圍的雪，柳天璃坐在雪地上，她已經不用哈氣卻溫暖自己凍僵的手。
空洞的眼神，麻木的身體，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白雪下的都是屍體，被火燒過的殘破的屍體。這火，看起來不尋常，盔甲燒焦的痕跡像是被重新鍛造了一樣。
如此的高溫，據她所知還真是不知道呢。
“水生，想好了，走吧……”
彈去身上的雪，水生搓了一下手掌，他隻能說幸好某個人醒悟的早，要不然這地方就兩座冰雕了。
“好，這就走，立馬走……”，遙望一片雪白的城池，水生打趣道：“王爺，路您也認得，在下快要堅持不住了，先行一步”。
吹了一下口哨，水生喚來了自己的馬匹，要說齊墨軒這狀態有什麽問題，就是腦回來會慢點、
“嗯，好……”，應了一聲，齊墨軒低下頭靜靜思考，這個路線他忽然有點記不清楚了。
一路狂奔，越往外水生的心情就越好，因為城外的土地沒有齊墨軒的寒氣。沒有寒氣的空氣，他覺得挺棒的。
“駕！”，用鞭子碰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馬，齊墨軒眨了眨眼睛，這馬似乎承受能力太弱了，帶他再來一次奔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水生”，揉著眉心，齊墨軒用力的甩了甩頭，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可恨呢。怎麽能扔下他在這不管呢？一個人偷偷的溜走這義氣還真是不錯。
“哈~哈~”，柳天璃縮成一團，坐在雪地上。天知道她剛才經曆了什麽？因為太害怕，被嚇得站不起來，然後腿麻站不起來隨後就是身體被凍得僵硬了，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坐在地上被凍哭了。
有沒有人？會不會凍死？這問題她以前覺得挺可笑的，可是現在這問題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似乎是更可笑了。
居然還有一匹馬？水生守住了麻繩，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錯。這世道看起來對齊墨軒不錯，帶他恢複常樣，這馬大概就能帶他回家了。
趕了那麽久的路，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還是多多留一份精力的好。
“誰…誰準許你騎本小姐的馬……”，柳天璃虛弱的說道，好在她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周圍的溫度也是漸漸暖了起來。
本小姐？這地方不會這麽巧吧！水生用手拍打了一下額頭，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不甘心閑著啊！
“那好，柳小姐借用一下你的馬”，拱手相對，水生向柳天璃鞠了一躬，然後笑道：“多謝了……”。
“你，站住啊！”哆嗦著身子，柳天璃勉強站了起來，幸好沒趕到內城，她的身體的確是受不了這溫度。
“行了，上來吧。這馬留給後麵那位，你也不用往前走了，那裏麵沒有你想的人”，帶著柳天璃水生把他的內力渡了幾分，某人的冰雪豈是尋常人能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