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升級

  “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父皇龍體的安危，我們絕不能放任父皇的病情於不顧，這會恰恰遂了某些人的心意，”趙丹說著，一眼瞟向站在一側的趙瑾，又緊接著補充道，“但，對於要讓周道子直接來給父皇診脈卻也是不妥的，尤其是現在，周道子終究是跟匈奴人一同覲見的，更何況，對他的醫術我們也不甚了解。”


  “簡直廢話，這些道理，難道大家會不懂？”趙瑾不屑地哼道。


  “大哥，且聽我把話講完。”趙丹不急不躁，“我們要做的就是探清周道子的真實意圖和行醫水平，如果證明他確實沒有異心又如民間所傳那般醫術精湛，倒是可以讓他一試。”


  “醫術是否精通或許可以一試，但這人心。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皇兒你又如何來探知呢？”皇後冷冷接道。


  “皇祖母，”趙丹突然跪地，“您是否能信得過孫兒？若能信得過，孫兒倒願意一試。”


  半晌，“哀家完全信得過你。”韻酈太後威嚴的聲音傳來，“傳哀家懿旨，從今日起，關乎皇上龍體一事全權交由三皇子趙丹來處理，任何人不經允許，絕不能踏進皇上寢殿一步，違者論忤逆罪處置。”


  “母後，此事…”皇後似乎還要說些什麽。


  韻酈太後卻已經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趙丹，“孫兒，哀家可是把整個天朝基業都托付在你手上了。從今日起這個就交由你來保管，以後你隻管行事，不必詢問哀家。”


  伴隨著這話的說出，眾人不禁將目光轉向韻酈太後，她手中所握著的不是別的，正是先皇遺留的免死金牌。


  “果然是一出好戲，隻是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後花園中，耶律遠瞻一行緩緩走來，本來正在花叢中收集露水的若依不禁循聲望去，卻意外地發現耶律遠瞻早已注意到了她。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耶律遠瞻頗有些調笑地走過來，“姑娘，我們這可算是第二次見麵了。”


  “拜見匈奴三王子。”若依隻得向前拜見行禮。


  “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連這小小宮女都長得如此清麗脫俗。較之昨日宴席上的皇子妃們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耶律遠瞻身邊的隨從很是輕佻地說道，若依雖是覺得反感，卻也意識到耶律遠瞻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於是將計就計，若依俯身行禮，“奴婢還有被吩咐的事情要做，恕不久陪，就先退下了。”


  “急些什麽？”耶律遠瞻突然伸出一隻胳膊阻住若依，“若本王子就是趙衝，你還會如此急著要離開嗎？”


  “我…”


  “好雅致，沒料到三王子殿下竟會對我們天朝的景色如此感興趣，這後花園果然處處春色吧？”


  一聲嬌滴滴的女聲響起，若依一驚，聲音的主人正是皇後——一如初見時的冷豔，此刻的她臉上仍然帶著雍容華貴的笑。


  “耶律遠瞻拜見天朝皇後娘娘。”


  “起身吧。本宮也被這春日勝景吸引，所以就來園子裏轉轉。適逢江南剛剛進貢來新茶，隻是不知，三皇子肯不肯賞臉，去本宮宮裏品一品新茶？”


  “耶律遠瞻感激不盡，多謝娘娘美意。”耶律遠瞻很是順從地說道。


  “三王子，請吧。”皇後做出邀請的姿勢與耶律遠瞻一行共同離去，隻是在走至若依身邊時，她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一層。


  “翠玉，看茶。”鳳儀宮內，一身華貴的皇後娘娘淡然淺笑，


  “娘娘肯邀遠瞻來此，絕對不隻是為了品茶吧？”


  “本宮最愛的便是這時令的新茶，希望王子也同樣喜歡。”輕輕接過翠玉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皇後悠悠地說道，卻並不直接點明主題。


  “在下自小生活在塞外，若說是美酒佳釀倒是情有獨鍾，但對於這貢茶，皇後娘娘，耶律遠瞻隻是俗人一個，不懂品茶，隻怕會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哦？”皇後的嘴邊笑弧加深，“王子對本宮的茶不感興趣，但不知王子對本宮的買賣是否感興趣？”


  “既然是買賣就必然有底價，娘娘的買賣，隻怕耶律遠瞻奉陪不起。娘娘的茶是好茶，遠瞻在此謝過了，但在下確實俗人一個，拂了娘娘美意。告辭。”耶律遠瞻說著已經起身。


  “王子留步，本宮的買賣你還沒有仔細聽過，又怎麽會知道奉陪不起呢。”身後傳來皇後挽留的聲音，略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本宮的買賣隻會一本萬利。”


  “主子，你已經忙了整整一天了，再這樣下去，隻怕身體會吃不消。”紫衣女子望著依然伏在桌前忙碌的趙丹，不禁輕輕搖頭。


  “靈珊，本王無礙，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麽樣？”輕輕抬首，一襲白衣越發襯托出趙丹如謫仙般的氣質。


  靈珊的臉不禁有些發燙，“已經辦妥，主子要的東西明日就會送到。”


  “嗯，你退下吧。”


  “主子，這點心…”靈珊欲言又止。


  “放那裏吧，本王還不餓。”


  一陣窸窣的關門聲響起，靈珊不禁深歎一口氣。


  “靈珊姐姐，王爺可否用膳了？”焦急等在門外的內侍急忙問道，“沒有，王爺還在忙。”


  “姐姐沒向王爺說明這點心的由來，這點心可是花費了姐姐一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