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任務

  傍晚，狂風大作，黑雲驚飛。白雲山上寒氣襲人。陰森可怖的白雲觀屹立在白雲山頂，巍巍然直侵霄漢。大風過處偶爾飄出一絲鍾磐唱誦之音。


  ??白雲觀裏一間陰暗的鬥室，兩個人影正挨肩坐著，久久默不作聲。忽而一下電光閃過，山穀間頓時雷聲轟鳴。整個白雲山一陣戰栗，滂沱大雨瓢潑似的從雲天闕裂處傾倒下來。這雨打在窗上如雹霰一般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鬥室裏燭火搖曳不定，兩個人影映在雪白的牆上像猙獰的鬼怪一般。


  ??“真的要在今晚下手嗎？”其中一個終於開了口。


  ??“今夜是最好的機會……”


  ??“觀裏這麽多人。——你不記得今天是真武帝君的壽誕？”


  ??“你害怕了？”


  ??一聲霹靂震得鬥室的門窗軋軋作響。


  ??“不，我並不害怕。隻是我見那個古怪的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記不得在哪裏見過，心中很懷疑。又有些擔憂，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來，不就誤大事了嗎。”


  ??“你真是杞人憂天，每次都要敗我興致。”


  ??“我隻望你今夜不要殺她，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觀中似有幽靈閃現。再說，倘若有人盤詰，豈不壞事？看來已有人起了疑心，如何那三個……”


  ??“別說了！姑且再看她一夜，生死都由她自取，倘仍執迷不悟，休怪我無情。”


  ??那人“嘿嘿”幹笑了一聲，又說道：“我們下樓去吧，大殿裏的法事快要完了。”


  ??一陣驚雷滾過。另一個還要想說什麽，卻被這雷聲嚇得將話吞入了肚內。


  ??鄒孟攢眉望了望山道四周，暴雨將白雲山遮去了大半。狂風中夾雜有山穀傳來的一陣陣悶雷。電光閃過，白茫茫中露出一簇簇蒼鬱的峰頭和樹色。


  ??鄒孟他們帶著將軍夫人從北海啟程時，還是晴朗明媚的好天氣。到傍晚烏雲密布，山風漸緊，不一刻就來了這狂猛山雨。看來他們，今夜是不能到達輝騰縣城了。


  ??這是白雲山最險峻的一段山道，一麵是峭壁懸崖，一麵是百丈深穀。泥濘的山道很滑，坡度又陡，剛過了一個大彎道鄒孟吩咐停車。他從轎車內探出頭來，對司機說：“我們不能再在這大風大雨中奔波折騰了，天黑山高，萬一出點差遲，就都耽誤下來了？你知道附近有沒有可以歇宿的地方？”


  ??司機答道：“隊長說的沒錯，如此風狂雨猛，倘若駕馭不妥，便有翻車的危險。這山道附近並沒有旅館，也沒有人家。隻是那山頂上倒有一座古老的道觀，建來好幾百年了、如今亦有上百個道眾，法事很是蕃盛。隊長不妨向那道觀去投宿一夜，待明日天放晴了再啟行不遲。”


  ??一道電光閃來，鄒孟仰頭見白濛濛的雨色裏有一排鬱鬱蔥蔥的樹木，樹木斷闕處正露出了碧瓦紅牆，果然是巍巍然一座雄壯的道觀。


  ??一聲震耳的雷鳴，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司機從路邊趕緊搬來石頭把轎車的輪子填住，生怕車子被風雨吹刮向著斜坡倒退。


  ??鄒孟走到第二輛轎車看望，將軍夫人及兒女坐在車內正瑟瑟發抖。山裏雷聲隆隆，暴雨打在車頂上如冰霰一般。小小的車廂內漏了水，一絲絲寒風從隙縫裏鑽了進來。將軍夫人見了鄒孟，抱怨不休，又問這問那。鄒孟安慰她們一番，告訴說馬上就可以到山頂上的一個古觀裏去避雨。今夜就歇宿在觀裏，明日一早動身，中午之前便可到達輝騰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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