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未離開霓裳閣
半開著的窗戶吹進微風,給酷暑夜下帶來一絲清涼。窗外的柳樹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倒像是個妖嬈多姿的美人。
不知過了多久南星在秘密糊糊中睡去,而林清河一直坐在她床邊半刻也不敢離開。
她心裏清楚,南星死而複生對她而言有多重要,當初若不是她苦苦相逼,南星也不會尋死。曾經的南星是那麽乖巧聽話,如今雖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她,但心中仍然是愛著她的。
這兩天經曆了那麽多,又還有什麽事是比南星,自己的孩子更加重要的呢!
霓裳閣的風開始越刮越大,半夏上前準備將窗戶關上,窗戶前的不遠處閃過一個黑影。
“夫人,剛剛有個黑影閃過。”半夏驚慌大叫。
“派人去看看。”
半夏便出門讓守在外麵的家丁去看看。
前院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半點動靜,反倒是別的院子裏,家丁都還在四處尋找,就隻差沒拆房子了。
天冬和麥冬急得連口水都沒得喝,幾乎地毯式搜索了,卻依然沒有找到。
“天冬,你們兄弟還好嗎?”
“淩公子,您怎麽還沒休息?”麵對突如其來的淩孟北,天冬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山莊都搜遍了嗎?”他並沒有回到天冬的問題,而反問道。
“都搜遍了,我們也可以確認他一定還在山莊,隻是奇怪的是,就是找不到。”反正淩孟北已經知道了,他也不在隱瞞。
“那霓裳閣呢?”
“不可能在霓裳閣,我就是在那裏發現的他。”麥冬搖頭回應。
“可往往在一些人心中,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對啊,我們是從霓裳閣追著出來的,但並沒有人真的看到他離開了霓裳閣,反而是我們將其他的別院都搜查過,都沒有發現蹤影。”
天冬茅塞頓開,立即帶領一部分人往霓裳閣去,麥冬則與剩餘的人繼續尋找。
霓裳閣南星的房裏,半夏腦海中還是剛剛閃過的黑影,而下一秒,那個黑影打破窗戶進入房間。
半夏和白芷還沒來得及呼喊,便已經被打昏。
而他離林清河也不過三米的距離。
“你若要錢,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但你若想要傷害我女兒,我南家定然不會饒你。”
“南夫人,多少錢對您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想必不管我要多少,您都不會在意的是吧!”
“說吧!要多少?”
“聽說您昨日曾發出懸賞令,黃金百兩。”
“好,我讓管家給你準備一百兩黃金。”
“南夫人,我要的可是一千兩,想必您不會不答應。”
“你竟獅子大開口。”林清河沒料到此人竟如此得寸進尺。
“怎麽,你難道是想看著我動你女兒嗎?”
他的嘴臉是那麽令人厭惡。
“你敢!我告訴你,這裏可是南家,容不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林清河手一揮,將自己的衣袖擼起。
向來端莊賢淑的林清河竟動起手來,功夫更是不賴,赤手空拳跟大賀對打,大賀向她揮來的拳頭也都被她一一躲開,甚至反手被大賀過肩摔時,也沒有摔在地上,反而借力將大賀摔在了地上。
更將大賀的手反過來,疼得大賀嗷嗷直叫。
家丁聽到聲音衝進來,看到的畫麵都呆住了。
“傻愣著幹嘛?還不快把他綁了。”
南星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時,大賀已經被家丁綁走,而對於剛剛林清河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房間裏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南星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徹底清醒過來,而她的手腳也都能動了。
聽半夏說大賀從未離開霓裳閣時嚇到了,而直到是林清河將大賀抓到時,就跟家丁一樣變得呆呆的。
大賀被南玨審訊一番之後,被人抬著送去了縣衙,聽說南玨也並沒有對大賀做太過分的事,隻是南雲霖知道大賀被抓後,用銀針紮入了大賀的身體裏,導致他不能動,但不致死。
然而南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賀遺落在馬車裏的手巾是被她拿了,但那手巾雖然粗糙,但上麵的花紋繡的十分精美,那定然不會是大家閨秀繡的,不然也不會繡在那麽粗糙的手巾上。
而且看上去那手巾對大賀很重要,不然他不會不逃走,反而留在霓裳閣。大賀對南家的護防並不清楚,一般的盜賊都會在被發現之後往外跑,而他不是,他是帶著目的來的。
若要錢,去林清河的房裏,或是賬房都行,怎麽偏偏來找她。
他也沒必要用命來好色吧!
而且手巾在她這他是聽狗子說的,那麽他一定是去監獄裏找過狗子。
更讓她疑惑的是林清河看到手巾上麵圖案的反應,導致她很想要弄明白。
急忙讓麥冬準備馬車。
林清河阻攔著不準她去,可終究還是拗不過。
一路顛簸著來到縣衙,衙役經過大人的同意後,帶著她和麥冬去了監牢。
狗子和大賀被關在不同的地方,南星先去見了狗子。
見到她來,狗子不禁大笑起來:“怎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南大小姐很得意?”
“不管你是什麽樣子,都是你罪有應得,若不是因為你,銅川的那些姑娘也不會死的死,瘋的瘋。隻是我不明白,在村子裏,人人都說你好,可你怎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好有什麽用,好能當飯吃嗎?我再好,我喜歡的姑娘還不是為了錢嫁給了別人,女人都是金錢的玩物。”
“就因為你被你愛的人拋棄,你就去傷害別人?”
“我過得不好,憑什麽他們要過得好!”
他的心被恨意籠罩。
繼續談下去也無濟於事,南星便讓衙役帶她去見大賀。
而南星的手裏還握著大賀落在馬車上的布巾。
監牢中的大賀躺在一堆雜草之中,背對著門的這邊,衙役叫了他幾聲才將他叫醒。
他轉頭看見南星,很生氣。“沒把我折磨死,你們南家人不會罷休是吧!”
“大賀,你的手巾是誰給你的。”南星直接問道。
“我娘。”
“上門的圖案也是你娘繡的?”
“是。”
之前聽李大嬸說過,大賀他娘還來過銅川找他,既然他娘在世,他一點也不像是聽母親話的孩子,那怎麽會那麽愛惜這手巾呢?
“大賀,一條手巾罷了,你卻為了它不惜跑到南家山莊去,想必並不是你娘給你的那麽簡單吧?”
“我娘的右手斷了,那是她繡的最後一條。”
南星不言,請衙役打開牢門,南星幫他把身上的銀針取了出來,麥冬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以免對南星不利。
南星將手巾還給他。“既然你那麽在意你娘給你的東西,就不應該再繼續讓她為你擔心,你功夫不錯,他日出了監獄去投軍吧!”
“我娘不許。”投軍對他而言是一種奢望。
“銅川也有不少鏢局,你的身手說不定也能當上鏢頭。”
林清河不準丈夫醫治皇室權貴,而大賀的娘不準他投軍,難道她們都經曆過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