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可曾想過報仇
今日不同以往，明明是炎炎夏日，今日卻冷得出奇，大風吹不止，蘆裳閣外的柳樹，不停的搖擺。擺在後院的小花壇被風吹倒，碎得滿地。
而蘆裳閣內，南星一步步攝入林清河的心房，使得她瀕臨崩潰。
“凡事不能隻憋在心中，那樣隻會傷心又傷身。”看著林清河握著茶杯的手不停的顫抖，南星也並未妥協，因為她很清楚，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這次林清河再沒有說出來，以後也絕對不在透露半字。到時候她獨自調查，也會很困難。
林清河沉默不語。
“母親，請您相信我，我不會對外說的。”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信你。隻是這事牽連甚廣，你若知道了，就再也不會有此刻的心境。”
“或許母親應該更加清楚，從我一年前醒來後，便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南星。很多的事情，就算您今日不說，我也會有辦法查出。隻是您是我的母親，自從我撞上采花賊那天開始我就知道，做任何事情之前，還是得考慮家人的感受。”
林清河心裏也很清楚，南星對此事的上心，更從她眼中看到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毅。
“好，既然你那麽想知道，我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她妥協了。“我本名叫林慕蕾，我的哥哥就是當年的宣平侯林慕央，我還是從頭開始說吧！”
“好！”隻要林清河願意說，她自然是會耐心聽的。
“一百多年前，我的祖父，與景孝帝，也就是如今皇帝的祖父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那時候還沒有嶽林國的存在，而是樓蘭國。十六歲那年他們一同入軍營，與樓蘭國的士兵並肩作戰，屢立戰功，不到三十歲景孝帝便被封為軍侯。可當時樓蘭國內憂外患，當時的皇帝昏庸無能，所以景孝帝聯合祖父謀反，成立了嶽林國。”
“原來嶽林國中的林字竟是曾外祖父的姓氏。”
“沒錯，他們二人親如兄弟，所以在取國號時便加入了祖父的姓氏。林家也一直以來都是開國元勳，一品軍侯，但景孝三十一年祖父就去世了。景孝三十六年景孝帝去世，承慶帝繼位，新帝登基，外亂不斷，父親為平定外亂，而戰死沙場，父親死的時候哥哥十四歲，而我還未滿十歲。哥哥接替父親成為宣平侯，而我也被承慶帝封為清河郡主賜婚當時還是九皇子的睿王。”
“睿王，應該不會是當今聖上吧？”
“當然不是，現在的皇帝是先皇的七皇子。先皇膝下有十二個兒子，六個女兒，到晚年時，就隻剩下了五個皇子，七八九十一十二，其他的皇子都已不同的狀態去世，而先帝去世前最疼愛的皇子是八皇子，也就是襄王。”
“發生襄王之亂前發生了什麽？”南星總覺得林清河對當今聖上的恨不止是殺害哥哥，霸占她，還有比這更加嚴重的事情。
“當年京都有四枝花，分別是襄王妃柳絮，淩戚的妹妹淩汝嫣，淩戚的妻子荊敏舒和我，柳絮，淩汝嫣，荊敏舒是同一年成婚。柳絮嫁給襄王，荊敏舒嫁給當年還隻是巡防營統領的淩戚，而淩戚的妹妹則是成為了康王的正妃，也就是現在的皇上。本該在那年我嫁給睿王，可那時睿王生母去世，婚期隻能往後延遲。那個時候我們都是好姐妹，常常聚在一起，她們甚至都在同一時間懷孕，出事前三人都即將臨盆。那時候先帝帶著襄王和睿王去了獵場，康王稱病沒去，可是沒想到康王與禁軍統領一同謀反。”
說道這時，林清河哽咽。淚水不停的往下流，卻沒有停止的揭開往日的傷疤。
“禁軍統領派人回京說襄王謀反，在獵場挾持先帝，讓康王帶兵平反。我當時就在獵場，自然知道這不過就是康王他謀反用的計謀。康王帶著三萬人來獵場，而獵場內都被禁軍統領控製住。而我當時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之人死在我的麵前，之後便是襄王，先帝。因為哥哥的原因，他沒有殺我，登上皇位後，哥哥撞死。他強行將我關入後宮，封為林妃，我知道他看中的不過是我的美貌，所以我自毀容顏，在後宮待了一年多。在宮中想過要自殺，但我不願死在宮裏，趁著圍獵的機會，我跳了崖，落入嗚柳河被你父親所救。當時我已經容顏盡毀，恢複後也無半點往日的痕跡。”
“可是這些都是皇上幹的，跟皇室有什麽關係，您為什麽連淩戚也恨？”
“在出事後，淩戚聽從康王的吩咐，前往襄王府抓拿柳絮，可當時柳絮臨盆在即，淩戚雖沒有進去，但還是讓柳絮產後大出血，最終和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一起葬身火海。我們四人情同姐妹，我去求過淩汝嫣，她什麽都不願做，荊敏舒也一樣，康王是她們的丈夫，親哥哥，她們又怎麽會為了外人來傷害自己的親人呢？”
“如果襄王妃的孩子能夠活下來是不是和淩孟北一樣大？”
“嗯，淩孟北還有康王的三皇子，都是那一年的。”
“怎麽是三皇子？淩汝嫣不是正妃嗎？”
“康王在還沒娶淩汝嫣之前就已經有兩名妾室，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
愛人的死，哥哥的死，好姐妹的死加起來成就了現在的林清河，可她的三條規定，對當今的聖上並無半點傷害，反而傷害的不過是因此無辜受到牽連的人。
“那??????蕭陽王是？”
荊逸風不是淩孟北的表哥嗎？當年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先帝的十一皇子，先帝在世時，強搶民女。民女的父母告到哥哥那，哥哥告訴先帝，先帝一怒之下將他派遣到嶺南，永世不得回京。先帝死後，康王想過將他調回京，遭到朝中老臣極力反對，此後之後便擱置了。”
林清河這麽一說，南星算是徹底明白了。
“母親，你想過要報仇嗎？”
“想，做夢的時候都在想，可是他已經是高高再上的皇上，我們不過就是一介平民，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母親不妨將報仇的事交給我吧！舅舅的仇就由我來報。”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
“襄王背負謀反的罪名快二十年，舅舅也被誤認為是同謀，在那場謀反中，死亡了多少人，多少人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我或許做不到為他們平反，但是報仇我定然能夠做到。”
“你知道進宮謀殺皇上是多大的罪名嗎？”
“母親，有的時候就算不用刀也能將人自於死地，有的是表麵上的死，也有的是精神上的。我們南家身為醫者，自然不會殺人。”
“你到底想要怎麽做？”
“我??????”南星湊近林清河的耳邊，低聲細語。
林清河滿臉的不可思議，暫時也沒有同意南星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