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的眼睛不應該隻看著我嗎
早飯一如往常，淩戚上早朝後還沒有回來，荊敏舒吃完飯便想讓黎兒和南星陪她走走。
南星想直接告訴荊敏舒，被淩孟北打斷。
“母親，星兒會陪我起茗賀樓坐坐，聽說那裏出了新的曲子和糕點，帶她去嚐嚐。”
“好好！星兒你就陪著孟兒去嚐嚐，回來時順便幫我帶些。”
“哥現在心裏可是一點都沒有我的位置了。”
“就是就是，都沒跟我說一聲。”黎兒附和著。
南星有些尷尬，可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去聽曲子吃糕點，總不能都叫了去吧！
再說了茗賀樓有個琴妓死了的事應該傳遍京都了，他們怎麽都好像不知道這事是的。
“既然你們也想去，就一起去吧！”
南星很震驚的看著淩孟北。
荊敏舒一笑。“星兒怎麽了？”
“沒事！”她心裏清楚，荊敏舒想彎了。
為了平定荊敏舒的心思，南星同意讓黎兒和奕北也跟著一起去。
從侯府出發，四人步行前往茗賀樓，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荊敏舒安排的，說是侍女，她們的功夫卻很厲害，南星不帶半夏，也沒帶麥冬，荊敏舒怕淩孟北一人照顧不了他們三人，畢竟淩奕北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比以前。
這兩名侍女也隻是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
黎兒時不時會去小攤上看些玩意，一時興起也買了不少，最後都是付了錢讓攤販送回侯府去。
走走逛逛的花了兩個時辰才走到茗賀樓，南星腳有些酸了，逛街真不是她該做的事。
掌櫃見侯府的公子們來了，立馬迎了出來。“世子光臨小店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
掌櫃的笑臉相迎。
淩孟北讓他安排好隔間。
掌櫃點頭哈腰。
南星他們被帶入隔間，上樓時，樓裏一個客人都沒有，聽聞他們本打算歇業幾天，但都為了自證清白，甘願遭受指責的開店營業。
淩奕北點了琴妓和一些糕點。“聽聞你們出了新的曲子，也不知如何？”
掌櫃的麵色難看，猶猶豫豫後說道：“那曲子是周攸攸新譜的曲子，我們店裏的其他琴妓怕貿然彈，會讓周攸攸死難瞑目。”
“若沒查出殺害她的凶手，她更難瞑目吧！”黎兒說道。
南星這時才明白，黎兒和淩奕北並不是不知，隻是刻意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連荊敏舒在內早就知道他們是來調查周攸攸的死，隻是淩孟北有個隱藏的尾巴，他們不便直說。
小二將茶點送進隔間，身後還跟著一位妙齡女子，她身材嬌小，膚色美白，手裏捧著一把琵琶。
“世子，二公子，這是如煙，剛到我們店裏半年，她所譜的曲子也很不錯。”
“好不好聽了才知道，別傻愣著在那，彈吧！”奕北說。
她就像被嚇到似的，緊緊的握著她的琵琶，慢悠悠的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
沒有一句話的開始演奏。
南星從她進來，便一直盯著她，她步履輕盈，看似畏畏弱弱，手卻與平常的女孩有很大的區別。練琴的手應該是很仟細，修長，可她的手有些粗長。
彈奏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大家都靜靜的聽著直到她彈奏完畢。
“如煙姑娘，你彈的是什麽曲子？”黎兒問。
“遊…遊牧！”
“遊牧，這名與曲有何特殊意義嗎？”
“沒有。”她低聲細語。
南星皺眉，她閃爍的眼神，讓南星感覺她心中有著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跟周攸攸的關係如何？”南星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
“我與攸攸姐自幼相識，也是她介紹我來的茗賀樓。”
“如煙啊是攸攸介紹來的，她們關係很好，平常也會一起寫寫曲子。”
“掌櫃的，那你們這裏可有誰與周攸攸關係不好的。”
“有，是李芊，她平時都是和周攸攸對著幹。世子，你們是來調查周攸攸的死的嗎？”
“既然明白就該如實的說，還有我們調查周攸攸一案不得對外說，千萬別讓我聽到一點聲音。”
“是是是，小的明白。”
“你說的那個李芊，現在何處？”
“她昨天就被官府的人帶走了，說是周攸攸手裏握著一隻鞋子，就是她的。”
南星喝口茶，看了一眼如煙，問：“周攸攸和李芊平時可有動手打過架。”
“她們每日見麵都會有口舌之爭，攸攸姐場子多，公子們賞的銀子也不少。李芊看著眼紅，背地裏也說了不少攸攸姐的壞話。”
“你既然與周攸攸是舊識，又是她介紹你進的茗賀樓，李芊對你想必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吧！”
“這??????”
“那倒是沒有，前不久如煙和李芊才一起合作了新的曲子，聽客也覺得不錯，就是攸攸知道後很生氣，偷偷把曲譜燒了，導致現在她們沒辦法把曲子還原。”掌櫃說。
“曲子是你們自己編的，怎麽就還原不了呢？”
“小姐有所不知，當時曲子廣受好評，我們當時就想再接再厲再創一首，便將精力都放在了創作上。”
“你明知周攸攸與李芊感情不好，為何還要違背周攸攸與李芊交好。”
她每回答一句，南星都會觀察她的神色。
周攸攸是死在樹林的這點沒錯，可她是被誰約出去的呢？按照掌櫃的說法，那絕對不可能是李芊約出去的。
周攸攸與李芊有矛盾，她沒必要冒險跟著李芊去那麽遠的樹林，反倒是這如煙倒是有很大的嫌疑。
明明是周攸攸的死黨卻跑去跟死黨的敵人交好，這樣的人心機可謂一般。
“因為攸攸姐說，我可以廣交朋友，沒必要為了她與別人相惡。”
“周攸攸都已經死了，你說再多也是死無對證。”
“那你還問。”如煙頗為不滿。
現在的氣魄倒是與剛進來時完全不同，不再像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掌櫃的你說說，周攸攸出事當天都發生了什麽？”
“就是幾個姑娘互不搭理，來了貴客要求她們合奏也都板著臉。”
“召集你店裏的所有人，把當天都做過什麽，有沒有見過周攸攸，都說清楚。”
“官府都已經將李芊關進大牢了，人都是她殺的，你們還來問我們做什麽？”
“如煙姑娘，至始至終這件事才是剛剛開始，你怎麽就那麽確認李芊殺了人呢？”
“可是官府都把人抓走了，要是沒殺人，怎麽還沒放回來？”
“因為沒有案發現場啊！周攸攸死了，死在哪沒人知道，怎麽死的也沒人知道，不可能隨意抓個人就結案的。官府抓李芊隻是問問話，畢竟她的鞋是怎麽跑到死者手上去的還不得而知？”
“是不是被殺時從凶手腳上扯下來的？”掌櫃的問。
“不可能，雖然外界都說鞋子是在死者手上，可她的手指硬化，根本握不住鞋子，而且身上滿是泥土，反倒像是死後被人埋屍，凶手埋屍時被人發現倉皇逃走留下的。而有人發現有人埋屍，偷偷將屍體送到官府，連著那隻鞋子一起。”淩孟北說完，擰了一口茶。
“那麽按照孟北的說話，凶手就是李芊咯，畢竟那鞋子是她的。”黎兒說。
“黎兒姐此話差異，若您是凶手，你會把鞋子留著嗎？”南星問。
“這麽說的話，好像真的不會，留著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這就對了，李芊若真是殺害周攸攸的凶手她沒必要留著鞋子，她倒是可以說鞋子爛了丟了都是借口，留著就是自找死路。”
此刻掌櫃的也已經將店裏的所有人都叫到了隔間，小二共有七人，後廚六人，琴技三人，舞姬二十人。
不知何時淩奕北已經準備好了紙筆，一本正經的坐在那，這倒是讓南星很意外。
看著南星盯著淩奕北看，淩孟北直接掰過她的腦袋。“你眼睛不應該隻看著我嗎？”
南星撇嘴。“奕北都知道準備紙筆，你隻會說。”
“我會說我承認，不然他怎麽準備。”淩孟北有些賭氣。
南星蹙眉，沒想到這是淩孟北安排淩奕北去做的。
“從小二開始吧！”黎兒對此事也越來越有興趣，平時都隻是待在家裏，難得有機會淩孟北會帶著她來調查案子。
“掌櫃的，你讓他們去外麵等著，一個一個的進來。”南星還讓那兩名侍女去外麵守著，防止有人偷聽。
一個個的將他們當天的所知所聞都如實相告，淩奕北也都一一記下。
直到下午，才將所有人問完，掌櫃的便讓廚子準備吃的。
淩孟北他們的確也都餓了，反倒是南星，問完了所有人，再重新看了一遍他們的口供，都相差無幾。
倒是如煙的話還不能確定真假。
掌勺的廚子老楊說如煙曾和周攸攸大吵一架，兩人因此也很久沒有說話，之後如煙便與李芊交好。
有個舞姬說，李芊前幾天與周攸攸打架，兩人臉上都有了一些小傷。打架的原因是周攸攸將李芊譜的曲譜給燒了，而周攸攸說李芊是抄襲了她的曲子。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麽抄襲曲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如煙，她拿著周攸攸的曲子跟李芊合作，這事把周攸攸給惹急了。
“怎麽樣？凶手會在他們之中嗎？”淩孟北問道。
“如煙有很大的嫌疑，卻並沒有證據，如果能去牢裏問問李芊就好了，說不定會有發現。”
“我安排一下，今晚子時去。”
“好！”
在南星心裏也並沒有排除李芊，或許她真的會反其道而行，將鞋子留著呢？
鞋子！
“向李芊的那種鞋子是不是很容易就能買到？”
“那種是鞋子是雅閣老板做的，聽說全京都隻有五雙，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買到。”
“黎兒說的沒錯，不過我瞧安倩就有一雙。”
南星當然知道安倩有啊！多金的千金小姐，這樣的鞋子想要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嗎？就像現代化的奢侈品還不都是有錢人的玩物，窮人眼裏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