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元拚自助
今天不是周五，餘爺爺不在，衛生室裏就餘爸爸和負責抓藥打針的兩個學徒。
最近天氣太熱，曬傷中暑的人很多，被人擋著，餘爸爸沒看見她。
衛生室門口放著一桶綠豆湯，一桶酸梅湯，她順手舀了一碗拿在手裏喝，趁著餘爸爸進藥房配藥的空擋，她也跟著溜進去。
餘爸爸一轉頭差點踩她腳，拿著藥笑，“什麽時候回來的，也沒打個電話讓我去接。”
“我不是知道我爸是大忙人嘛！”抱著餘爸爸胳膊撒嬌。
“軍訓累不累?”餘爸爸拍拍她胳膊，轉身回去配藥。
“還行，跟高中差不多。”餘姚坐在藥房分揀藥材的小方凳上喝自己的酸梅湯。
餘爸爸抓藥的空擋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白了不少。”
一句話說的她連酸梅湯都不想喝了，偷偷湊過去，扯著餘爸爸的上衣問，“爸，我這突然變白，會不會是得白癜風了。”
餘爸爸看著自己姑娘一臉的認真，沒憋住，直接笑了，“誰告訴你變白就是得白癜風了。”這怎麽想的?
“你以前不是想白一點嗎？”天天說自己黑，還經常偷偷用餘媽媽的化妝品。
“我沒不想白。”就是這白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從衛生室出來，又轉到餘爺爺的小院跟餘爺爺呆了一會兒，吃了半兜餘爺爺自製的蜜棗，打道回府。
走的時候臉餘爺爺都眯著自己的老花眼說，“還是上學好，人都白了。”
餘姚差點沒被院門檻絆一跟頭，變白是事實，但大家怎麽都喜歡把它跟上學扯到一起，難道上學=變白?
她前麵那十二年學豈不是白上了。
回了家又被餘媽媽盯了一頓，餘媽媽倒是沒覺得變白跟上學有關聯，她就很直接的告誡她，年紀輕輕化妝品要少用。
剛剛偷用了精華的餘姚有點心虛，端著碗點點頭。
在家過了幾天，大家除了都在感歎自己變白這個話題，其餘時間都是在抱怨天氣太熱。
“都不想去給學生上課。”餘媽媽除了是教導主任，還兼著一個班的數學，辦公室裏有空調，她一進去就不想出去。
餘姚在吹著空調喝飲料。
其實他們村小設備還是很可以的，小學教室前幾年就裝了空調，但大家都知道的，這就是個麵子工程，擺著好看的，不管多熱都不會開的。
老師們都會說，吹吹自然風，小孩子吹空調不好。
餘姚：大人吹就好。
從七月入夏就一直是用電高峰，持續到現在，村裏的變壓器都爆了兩回。
一天天的好像蒸桑拿，身上一直就是潮潮的，天氣預報天天就發布什麽高溫橙色預警，火災紅色預警，地方台也時不時的插播幾條行人中暑，上班族路上暈倒的新聞。
山腳的小河溝都幹了。
但大家的日子還是照過，除了熱點，該吃還是吃，還喝還是喝，天天說水庫水位降到多少年多少年新低，但水又沒停，電業局也天天說壓力多大多大，但電也照供，除了插播的新聞多點，對生活沒多大影響，這是絕大多人心裏的想法。
餘姚也是，放假這幾天她就沒出去過，就早上去海邊跑跑，還是趁著太陽還沒升起來前。
餘媽媽還挺驚奇，說她竟然還能準時準點的起來吃早飯。
餘姚無奈，她不想起的，但每天早上到點就醒，找不到別的原因，她隻能把這種不正常的現象歸咎為軍訓幾天早起養cd生物鍾。
回了家，可能不在陽光下曬了，她也不出汗了，水也喝的少了，就是喜歡沒事往海邊走走，沒多大癮，但待在海邊就是覺得舒服。
在家裏過了個美滿的十一小長假，背上包，帶著餘媽媽給鹵的豬蹄，她鬥誌昂揚，重新出發。
剛要出門就被餘媽媽拽住了，“打個傘吧，好不容易白回來。”
說實話，她以前到底是有多黑。
乖乖的接過餘媽媽遞過來的碎花小傘撐好。
“天這麽熱，豬蹄去了就分分吃了，要不然會壞。”餘媽媽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了一袋真空包裝的魷魚仔，“不吃就別拆，這個放的住。”
背著一包存貨直奔學校。
一路上，宿舍小群的提示音就沒停過，不是問她什麽時候到，就是催她趕緊的。
一路小跑進了宿舍樓，這也幸虧是她不愛出汗了，要不然就這天，這運動量，估計宿舍樓都得被她給淹了。
宿舍大聚餐。
每個人回來都帶了吃的，軍訓剛買的小桌板擺的滿滿的。
河南的荷葉餅，鹵牛肉，山東的雜糧煎餅，溜達雞，鬆花蛋，豬肉幹，還有餘家特產鹵豬蹄，一溜葷菜。
去超市跑飲料的時候順帶來了個拌涼菜。
幾個人碰杯開吃。
一邊吃一邊拿著手機刷圖。
“咱學校新開的自助有活動。”李鈺塞著豬蹄喊，“等一下，我轉到咱們小群裏。”
“一元拚自助。”點開就是一行碩大的標題欄。
前麵是一溜的懷念圖，六十年代的一塊錢能買什麽？八十年代的，零零後，一五後，隨著時間變化，一元紙幣的更新換代，購買力也進一步下降，這麽一張張看下來，一塊錢吃自助還挺有誘惑力。
不知道為什麽，餘姚還是覺得第一版的一塊錢最好看，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才能拚到一塊。”
“兩個人生日想加，再加一，再除二等於666！”劉穎挺費勁的把下麵的要求條件讀了一遍。
搞明白了參與方式，大家就活動開了，搞活動的這家自助是家新開的海鮮自助，原價一位要九十八的，現在一塊錢兩位，簡直不要太劃算。
把消息轉到了他們班級群，群裏立馬就炸了。
“717”
“717，有需要717的嗎？”
“1114，1114，合適的速來。”
“325求配對，325求配對。”
“325求配對，誰是1006，有1006嗎？”
你還10086呢，餘姚看了一眼，自己發的消息沒人回就知道班群是沒戲了。
把消息轉給餘圓，讓餘圓轉到她們班群裏，看有沒有能配上的，要是有的話，剛好可以拉餘圓一起，要不然配上了卻不認識，那多尷尬。
結果餘圓直接甩過來一句，上體育課呢，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