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中年男人顯然是看不起水公公的,對著地上猛地就啐了一口,“什麽總管大人,不就是個跑腿的麽。”
楚靈塵怕中年男子繼續胡鬧,到時候把張六真的惹惱了反而不好收場。這個張六年輕時候好歹也是道上混的,氣性也不見得多好。
“別吵了,你快跟我走吧。”楚靈塵對著左右遞了一個眼神眼神,示意身邊的兩個隨從去把中年男子拉走。
這兩個隨從可是軍師養的死士,力大無窮,幾下子就把中年男子跟拎小雞崽似的給拎走了。看著他們走在前頭,楚靈塵停滯了一下,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張銀票,偷偷塞進了張六手裏。“六叔,這是水公公賞你的,這幾日、你辛苦了。”
張六原本還在氣惱中年男子的胡攪蠻纏,這會兒拿到了銀票,臉上立馬就有了笑容,他一邊收下了銀票,一邊又作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這怎麽好意思呢,水公公真是太客氣了。”
楚靈塵隻是笑了笑,並不接話。兩人來到了門口,那中年男子早被兩個死士三下兩下就塞進了馬車內。
張六就把楚靈塵送到了門口,拱手告別。楚靈塵也同他回禮,然後上了馬上,揚長而去。
等到馬夫快馬加鞭,將馬車開出了好長一段路,楚靈塵才鬆了口氣,這會兒隻怕水公公就是發現了,也追趕不上了。
“喂,你到底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裏。”那中年男子似乎從楚靈塵略微鬆懈的表情裏看出了一絲端倪。
楚靈塵睨了他一眼,表情淡漠的道:“我是水公公派來的,帶你去水公公那裏。”
“你騙人!”中年男子突然就叫了起來,“你和那姓水的根本就不是一夥的,你是騙子,你放我走!”
他突然就跳了起來,掙紮著想要下車。可是馬上就被同坐在車上的兩個死士給牢牢的按住了。“老實點,不然要了你的命!”其中一個死士惡狠狠的威脅他。中年男子本來就是個怕死之人,馬上就老實了。
不過他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對著楚靈塵道:“這位小爺,您看,我也就一個鄉下人,一沒錢二沒權的,您把我抓了也沒什麽用處。我也不知道您和那個姓水的有什麽冤仇,可是我和那姓水的,也不是很熟悉,您抓了我也沒用。要不您就放了我吧。”
楚靈塵聽他苦苦哀求,和方才囂張蠻橫的樣子判若兩人,到覺得這個男人能屈能伸,到不簡單。
她看著中年男人,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故意問道:“你真的和水公公不熟麽?”
中年男人把頭點的跟個機雞琢米一般,連聲道:“不熟不熟,一點都不熟。”
楚靈塵忽而就笑了起來,那表情看著,竟然有一絲寒冷。她突然止住了笑容,瞪著中年男子,眼神裏透露出一股寒冷。
“你若不熟,為何千裏迢迢趕過來,拿著舊事敲詐勒索他?你若是不熟,又為何知道他過去的事情?”
“這……”中年男子頓時啞口無言,答不上話來。他原本還想胡弄下楚靈塵,可是沒想到楚靈塵幾下子就看穿了他的這些小把戲,而且還說出了他這次來皇城的目的。
不錯,他確實是拿著舊事來敲詐水公公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他就是楚靈塵要找的那個何娟文的丈夫周亮。這個周亮,年紀四十有餘,平日裏吃喝嫖賭,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何娟文與他結婚多年,已經育有一對子女,因為平日裏日子過的不好,何娟文沒少收到周亮欺淩。久而久子,何娟文原本隻是間接性癡傻,後來就真的完全癡傻了。因為之前在何娟文處知道些關於宮裏發生的事情,想著這幾年南方常年澇災,田裏收成本來就不好,看到自己日子過的這麽,周亮就忍不住動起了歪念,想著拿過去的事情威脅郭皇後和水公公來,炸出一些銀兩來也好。
周亮本來是光明正大的住在皇城的一家客棧裏的,被水公公好說歹說才勸到了方才城郊的那個老宅子裏給軟禁了起來。不過周亮十分狡猾,為了防止水公公和郭皇後滅口,他就裝著何娟文沒有失蹤的樣子,說何娟文就在鄉下等著自己,若是自己在一段時間內沒回去,那就說明自己被滅口了,何娟文就會去報官。水公公並不知道事情真相,心裏還在犯嘀咕,沒想到何娟文還會留有這樣一手,一時間也拿周亮沒辦法,隻能先把他軟禁了,然後再派人快馬加鞭的去找那何娟文下落。
楚靈塵覺得萬幸,還好自己先見之明,比水公公提早一步就派了人去找何娟文的下落,不然若是何娟文和周亮都落到了水公公手裏,隻怕被滅口是百分百的事情,到時候人證也沒了,關於西涼太子生母劉美人的死因也隻能永遠成一個謎團了。
現在周亮也在自己手上了,到時候再好好想想辦法,讓何娟文出麵指證郭皇後,再搭上個水公公,這出戲就更好看了。
車輪滾動,也不知道馬車要駛向哪裏。因為被楚靈塵猜中了目的,周亮就一直有些提心吊膽,他雖然不知道楚靈塵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他能感覺的到,楚靈塵和水公公是對立的。
“這麽小爺。”周亮一直偷偷的打量著楚靈塵,看她雙眼緊閉,好像閉目養神一般,心中就越發覺得緊張。老話說的話,咬人的狗不叫,他很怕楚靈塵就是那不叫的狗。
楚靈塵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看著他:“什麽事情。”
周亮完全沒了方才的囂張,態度有些卑微的樣子:“您,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到了你就知道了,橫豎不會要你性命的。”楚靈塵看著周亮,眼裏浮現出一股戲謔的笑意。這個周亮,果然是欺軟怕硬,因為抓著了水公公的把柄,所以才敢在水公公麵前那麽囂張,可是現在落到了自己的手裏,卻低眉順眼完全沒了剛才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