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母親終於脫離危險
唐斯年就這樣摟著林慕音,目光晦暗的看著前方亮起紅燈的手術室,心裏的擔憂也並不比她少。
就在這時,陸其琛和顧明遠兩人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聞訊也匆匆趕來了醫院。
兩人關心的詢問著林慕音:“慕音,你媽怎麽樣了?”
麵對兩人的一臉關切和詢問,林慕音又忍不住為還在急救室裏做手術的母親擔憂起來,一張漂亮的臉,頓時慘白一片。
“還在搶救當中。”唐斯年替她回答了。
陸其琛和顧明遠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到林慕音,歎息了一聲,都齊齊沉默了下來。
整個走廊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低沉的氣壓中。
林慕音苦澀的垂下眼瞼,整個人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術室大門。
麵對母親的危機,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母親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還是沒有結束。
林慕音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卻早已淚流滿麵。
唐斯年不放心她,隻好扶著她坐到了一旁的長椅上。要是再這樣一直站下去,他怕她會撐不住倒下。
林慕音現在就像一具提線木偶,唐斯年怎麽說,她就怎麽做,眼神空洞麻木,看得唐斯年極為心疼,生怕林母還沒出手術室,她到先倒下了。
此刻,林慕音還是那般呆呆的坐在長椅上,失神地看著眼前亮起紅燈的手術室。母親到底什麽時候會出來呢?
見狀,唐斯年不由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輕柔的披在她身上,說:“慕音,別擔心,阿姨不會有事的。”
林慕音坐在原位,一動不動,啞聲道:“斯年,你說,我媽的手術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說著,她不禁淚眼婆娑的看著唐斯年,聲音早已幹啞。
“你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唐斯年伸手抱緊了她。
林慕音現在一門心思全放在手術室裏的母親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就連王嬸說要回去照顧她弟弟江載陽的話也沒有聽見,甚至於一旁的陸其琛和顧明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直到不一會兒,他們兩人帶來一份飯菜遞給了唐斯年,示意讓唐斯年勸勸林慕音多少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唐斯年接過,打開餐盒,勸說了一下林慕音,作勢要喂她吃飯。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失神中的林慕音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搖頭道:“你吃吧,我沒什麽胃口。”
“多少吃一點,算是為了你媽。”唐斯年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但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手術室裏,神經緊繃,根本沒什麽胃口吃飯。
如果母親出了什麽事,她隨時都可能會倒下。
但是現在,她絕對不能倒下,她一定要親眼見到母親平安無事才行。
可在唐斯年耐心的勸慰,以及陸其琛和顧明遠兩人輪番的夾擊安慰下,林慕音最後還是妥協,從唐斯年手中接過筷子,勉強的吃了幾口飯菜,可卻什麽味道都嚐不出來,如同嚼蠟。
唐斯年看著她這副囫圇吞棗的模樣,最後也沒忍心繼續逼她吃下去,而是在她放下碗筷的時候,就幹脆讓陸其琛他們把飯菜給撤了。
陸其琛和顧明遠走後,林慕音喃喃著突然開了口:“媽媽如果不是為了我,也不用成天這麽辛苦,以致落下病根又累倒。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掃把星,隻會害人……”
“說的什麽蠢話。”唐斯年立即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學費,為了我今後能生活的更好,媽媽何必這麽辛苦,我就是個掃把星……”
“夠了!”唐斯年直接掩住了她的嘴,“慕音,我不想再聽你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
他的話才剛說完,手術室裏的燈就熄滅了。
一位年輕的男醫生滿身血汙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摘去口罩。
看見醫生的身影,冷若歡心裏一緊,急忙起身,卻因為長時間繃緊的神經,腿一軟,又差點跌回原位。
幸好唐斯年及時扶住了她,帶著她一起走到醫生跟前。
“醫生,我媽她……怎麽樣了?”林慕音著急的問道,就差沒直接揪住醫生的衣領逼問了。
醫生對著她比了個順利的手勢,柔聲安慰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已脫離危險。?”
林慕音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母親沒事就好……
“病人目前還處於昏迷中,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醒來的,今後得多注意一些了……”醫生又道。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林慕音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她再也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耳畔隻餘下唐斯年焦急的呼喊聲,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夢中。
“慕音,慕音……”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呼喚。
林慕音能很準確的聽出,這就是唐斯年的聲音。
“唐……斯……年……”
她毫不猶豫的朝他伸出了手。
可惜,十年的癡癡纏纏,終究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夢裏,唐斯年的眼睛,蠱惑得驚人。
他張開唇,似乎對她說了些什麽。
隻是由於聲音太輕,而她的意識又太模糊,聽得不大真切。
隻覺得錯過這句話,就會錯過她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真相一樣。
她拚命的去追逐他的身影,可眼前卻逐漸被一片漆黑的光影所充斥。
而後,她整個人又重新跌入了黑暗……
而他,也消失不見……
迷迷糊糊之際,其實她也有清醒的時候,隻是眼皮太過沉重,睜的不是很開。
後來,大腦昏昏沉沉之時,她好像聽到病房的門把鎖被人輕輕的轉動後所發出的‘吱呀’響聲。
接著,她就感覺到有人進了她的病房。
會是誰呢?
但此刻頭痛欲裂的她已經思考不了那麽多了,渾身燙的一塌糊塗,早已無力思考了。
緊接著,床褥輕陷了一大塊。
她感覺有人坐到了她的床邊,然後朝她湊了過來,鼻尖呼出的溫熱氣息就噴灑在她的頸項,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
那人湊在她的耳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而後,她的額頭上便傳來了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