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給自己做抉擇

  “不知道小荷怎麽樣了？”，安七七倚靠著車窗擔憂著。


  夏小荷和高猛分手後哪也沒去，一直在旁邊的公交亭裏坐著。


  她原本還抱有期待，也許手機屏幕不久會亮起來，死死盯著，會有那人的消息，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已經淩晨了，他不再聯係她，甚至吝嗇於說一句對普通朋友的安全問候。


  有時候，男人比女人還狠。


  她摸了摸頭上新做的棕色長卷發，盯著右腳上的白色短筒靴晃了晃，微一抬眼卻被身上大褂濃濃的紅色燒了眼。


  “夏小荷啊夏小荷，你裝扮的可真用心！”


  於是，她重又抬起頭，陷入心痛又心灰的無邊糾結中……


  “師傅，今天辛苦您了，一會兒可能還要再麻煩您一趟”


  夜色濃重如墨，安七七若有所思道。


  司機張喜本來正專注開車，在聽到後座傳來的聲音後，略一停頓便爽快道，“沒事”。


  似是想起了什麽，安七七補充道，“我給您加錢，麻煩您了”，此時零點已經過了。


  車速很快，已經到半月公園周邊，安七七四處張望，直到車對麵一個紅色的背影跳入眼簾。


  軟軟地躺著，沉默著，夏小荷少有的脆弱，一下子擊中了安七七的心。


  “小荷，小荷，……”，她大喊著狂奔著跑過去。


  夏小荷眼底瞬間飄過一片茫然，眼圈紅紅地看著安七七把她擁到懷裏，大顆熱燙的淚珠終於不可抑製地滾滾落下。


  “七七……”，她趴在閨蜜肩上，嗚咽著。


  安七七心疼地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呢”。


  摸著她的手冰的可怕，安七七心裏止不住心疼，“這傻瓜到底等了多久啊！”。


  “我們走吧”，安七七扶起她輕輕道，“外麵太冷了”。


  夏小荷欲言又止，眼睛垂著淚珠兒堅持地看著安七七，終於道，“我不想回宿舍”。


  “不回，今天就我們兩個人”


  “嗯”，夏小荷點點頭。


  相互依靠著上了車，夏小荷就靜靜趴在安七七肩頭，一路無話。


  “師傅，麻煩您送我們到附近的清泉賓館”


  “好”


  ……


  租了一個普通間，剛一進去安七七就將暖氣大大的打開，接著檢查了浴室，熱水是有的。


  她平躺在床上，透過浴室嘩嘩的水聲掩蓋，時而也會聽到些壓抑的啜泣聲。


  “七七，我真的很累”


  床頭柔和的台燈光線下，夏小荷麻木地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有氣無力道。

  聽到這句話，安七七側著身看她，輕輕道，“我知道”。


  安七七斂下眼眉，此刻竟有些恍然大悟般，“你之前問我做什麽選擇就是這個？”。


  “我不能回去的，你知道”，夏小荷喃喃道。


  “他怎麽說？”


  這一問，夏小荷瞬間淚流滿麵，幾度咬著下唇，強忍著不哭出聲。


  今天，晚飯後二人心情都很好，夏小荷終於堅定決心向高猛問出這個問題。


  “我問他畢業了準備回哪？”


  夏小荷回憶著二人間的對話，像鈍刀卡過那般一絲絲的疼。


  他答，“回老家當一輩子體育老師”。


  我問，“如果我留在這裏呢？”。


  “你會和我一起嗎？”


  “不會！”，夏小荷現在想到他說話的果決，淚就止不住。


  “我也氣了”，轉過身就說，“那分手吧”。


  “嗯”，安七七明白夏小荷有多不舍得。


  “然後，然後……”，夏小荷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安七七緊緊抱著她安慰她。


  “為什麽啊，七七？”，夏小荷淚水奔湧喊著，“為什麽他就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


  “為什麽啊？”，她雙手不斷往外掙紮著，哭著道，“他隻對我說了一個好字”。


  “這個字真好啊”


  “他真的就再也沒有回頭！”


  聽她說，安七七眼淚也止不住地靜靜地淌著。


  夏媽夏芸身體一直很不好，這些年小荷一直勤工儉學減輕媽媽負擔，大學時更是拚命讀書拿學分拿獎金，隻為畢業後能抓住一個好offer。


  高猛做選擇可以隨心而行，但小荷做不來也不能做。


  她心情逐漸平複下來，卻仍是無力地喃喃道，“七七，我真的很喜歡他”。


  “嗯嗯”，安七七頭緊緊挨著她。


  “我好介意，他甚至都沒問過我為什麽”


  垂下眼眸，眼淚流過，夏小荷隻覺得心裏痛到了極點，“他不該問一問嗎？”。


  “不管你怎麽選，我都會陪著你的”


  “有些人不是不好，隻是有時候不適合”


  安七七一聲聲勸慰著夏小荷。


  夏小荷突然自嘲道，“其實，我們是死局對不對？”，聞聲安七七複又抱緊了她。


  “誌不同道不合，早晚的事”，這種注定的認知一瞬間似乎讓她有些釋然，“早斷點也好”。


  這一夜她們聊了很多，最後夏小荷笑容竟也漸漸多了起來，安七七心中安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