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曖昧
楚旭輝臉皮一抖,一張麵龐全是苦惱的神色:“並且這案件,還不是曹縱隊在處理,倒是初來的那個孫光華被局長推倒了前頭來,你瞧……這是不是就表明市內或省裏邊,有人要仿效巴渝的動作,拿巴桑他們動手術啦?”
猛地一揚手,向下方做了一個斬的動作,楚旭輝的眼裏不禁有一些心慌。連帶講話的聲音都開始戰抖起來。
天光剛抹黑時,白天澤的筆錄就己做好了,但是給他錄供的那個小幹警卻沒有多講什麽,隻拿著供詞又喊來倆幹警,將拷在牆根的三個小混混頭目帶至其他的房子去了。
緊隨著,厚墩墩的大鐵門哐當的一聲就從外邊鎖好了,籍著幽黯的燈火左右瞧了瞧,一整間房子都沒有什麽裝飾。
不曉得又過了多長時間,白天澤坐在躺椅上,慢慢的打開眼簾,朝大鐵門上的玻璃向外瞧了瞧,卻一直不見到有人回來。
旋即來到門邊兒,探手拉了拉門,紋風不動。市局的審問室和一般的房子不同,除四周沒有窗子,隻開了一道門以外,連石灰後邊的牆實際上都是鑲嵌了層鐵版的。雖說門麵還有一細條的透明玻璃,但是玻璃內外全用手指粗的鋼骨電焊,隻要把門一鎖,就自動成了小黑屋。人在裏邊,比蹲監牢還要保險。
白天澤抿了抿嘴巴,隔了厚墩墩的大鐵門依然可以清楚的聽見門邊兒一邊傳過來的呼吸聲,明顯是門外還有人守著,但是過了那麽長期還不見人來,好像那個孫光華已將他給忘記了。
午後出來時,白天澤身上隻帶上了皮夾子,連手機都沒有帶,但是大體估計了摸,剛剛那段期間,少講也應有二三個鍾頭了,就算孫光華那些幹警一直都忙著給這些小混混錄供,又要給市局的領導請示,這時也該忙活完了。
可現在的情況,卻分明是對他不管不顧,白天澤心中免不了就是一陣嘰咕。
“將我和孫靜蕾他們分開來關著,把供詞錄完之後,就愛理不理,將我一個人關在這麽一個地方,莫非事又有什麽改變?周傑不是講,孫妍兒的爸爸是四川省廳的上層嗎,這種事照說隻要一個電話就搞得定的。”白天澤一下子也搞不清楚這事兒的變故到底在哪兒。
隻是第六感的覺得,好像那個孫光華有一些問題。
而實際上,事也真和白天澤所猜測的相差不大。
整個事件的因由這時實際上早已水落石出了,十多號小混混,哪裏有什麽堅貞之士,一到警察局中,根本不用費話,幹警初審,還沒有上什麽手段,就倒豆子都招了。隻是對白天澤,孫光華在瞅過了白天澤的供詞後,他的姿態就一下變的十分的蹊蹺,不抓還都不放,隻關在審問室中不管不顧。
也不曉得心中究竟是在打著什麽主意。
至於,孫妍兒,孫靜蕾和周傑三人,好像都心存默契,沒象白天澤意料的這樣,即時的和家人聯絡,隻是簡練的敘述了下經過,就被孫光華帶至了自己在偵緝隊的辦公廳。
跟著一個電話又通過芙蓉城局的密秘主線打到了另外一個號上,孫光華和正對麵的人整整說了有小三十分鍾,這才滿帶笑意的放下聽筒,神色當中好像還隱約有數分激動。好像是碰見什麽大好事,叫他這一種曾經經曆過許多生死的人,都有一些無法抑製住心中的雞凍。
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你就是白天澤啊!
辦公廳中的,孫光華突然長笑了幾聲,探手一彈,手中的煙頭沿著窗子就飛出去了。
芙蓉城,二流郊外的放馬山。
在起落的丘陵區間,毗鄰一片又一片的豪宅社區,有片占地高達一千餘畝的藏式林園綠茵場,一條彎彎曲曲的私人馬路邊際,極大的大鐵門上邊掛了塊牌匾,上邊有藏族文字和華語兩樣文字寫著“放馬別墅”。
在往裏去,現代化的馬路基本上絕滅,地上都是齊整的沒有過膝部的野草,當中又有數片稠密的樹林裝飾,一群又一群的牛馬圍繞中,就是一係列犬牙交錯的工房和營帳,夜幕之下十多堆一人多高的冉火熊熊燃燒。
紅彤彤的火焰,近乎映亮了放馬山的半闕天空。
在最大最奢華的營帳前頭,數十個光著上半身的大漢,正在火焰的襯托下汗如雨下的抓對摔交角量。呼喊聲和怒吼聲,此伏彼起,綿綿不斷。
極大的營帳帷幕被拽開了一麵,在鋪著厚墩墩絨毯的草甸子上,一張紡柱雕梁的床上,坐著個五十來歲的藏民族老人。他的右手頭上擱著青銅的經筒子,左手頭上橫著把嵌滿晶石和綠鬆石的銅鞘小刀,眼前的長長桌桌上隻放了壺大碗茶。
他的頭發己輕輕泛白,背脊還有一些駝了,人也生的也不結實,黎黑的臉上都是一道又一道猶如溝渠一般的褶皺。
但是眼光銳利寒冷的好似刀一樣,往往一劃過營帳前頭,每個大漢就都禁不住全身的顫抖,馬上嗷嗷嗷大呼,勢頭成倍增長,連聲勢都變的神勇起來。
恰在此時,遠方一陣小車動力裝置的轟隆傳過來,二道光明的燈火一刹那橫在營帳的中央,而後車一停,就從上邊慌慌張張的走下來個衣著休閑裝的成年男人。
他一路走的慌張,直接穿過數十人角量的場子,剛進來,馬上就有佰十道凶殘的眼神直愣愣的瞅在了他身上。
“加巴索!”(漢文吃大便的意思)
一下子,人海裏更是有很多藏人男人大聲的怒罵出來,好像時刻都可能衝過來。
這個營帳的中央的場地四周每個的角上都壘砌著座以石頭板子建設起來的“瑪尼堆”,上邊的每塊石子大多刻著譬如六字真言法眼靈像塑像等各種各樣吉利圖形。在藏族的習俗中,碰到瑪尼堆必需是要從右到左退避走去的,象這成年人沒有頭蠅子一樣直接從當中穿過來,是對神明的一種很大的不敬重。
若是在青藏,冒犯了這一種諱忌,讓人發覺了,那是非常容易就引發一場打鬥的。
但是此刻,這一名成年人的心情明顯己不怎麽正常,下來之後就慌亂不已直撲中央的營帳,連場地裏麵對他蠢蠢欲動的十多條凶神惡煞的摔交手,都顧不過來,直接搶入營帳,噗通的一聲跪地,以頭搶地:“巴桑老爺子,出大事情了,午後發生的那事兒,我們的人現在都被送入監牢了,據裏邊的人傳出去來信息,他們都是被單獨收押的,並且把守的都是警察,這樣一來,隻怕他們是要對我們出手了。”
“什麽?”
嘩嘩一聲,整個場地中霎時一陣鼓噪。
“心慌什麽?”那一直坐在大床上的老頭兒,眼眸也猛地一掃,冷冽的聲音轉眼傳出去營帳以外,像是三伏天裏臨頭澆下來的一盆清水,內內外外霎時闃寂無聲。
巴桑的眸中閃著縷縷寒星,瞅著跪地的那個成年人,像是暗夜中的一頭老狼,聲音更加的靜如止水,好像在閑談中問對方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情:“講一下看吧,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賀家在後麵策動了啥關係?”
“市局的宋明德剛才傳來信息,這事兒該是由那個剛剛從巴渝降落過來的孫光華直接主持的,他現在不僅是市局偵緝隊的副隊長,並且還身兼警察防火防爆大隊的隊長,手下有的是人,要槍有槍,並且這人本來就是巴渝打黑的支柱分子,這一次到芙蓉城好像也是準備要在這事兒上豎立聲望。午後的那事兒,我們有可能是……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