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殺手曆程

  白天澤這個時候同時放開左腿張掛，身形掉落在地，他這一抓一甩，用的是鷹爪子功中的一式“鷹撲式”，就算一爪爪抓不死獵物，也可以在之後的遠飛中把獵物拋下來跌死。


  白天澤怨恨自己一時疏忽，落到弱勢，因而這一甩，使勁很大，以至孫光華碰在牆壁上還連續回彈出了數米。


  而兩個人這一交鋒，雖說進退都若暴風掠地，快的超乎想象，但是究竟是人在市警局，往來都是幹警，極大的聲音哪裏能一個也不驚擾，更何況這兒還有潛藏的攝相頭，不曉得被多少人同時監瞅著。


  這樣一來，孫光華剛飛出，外邊的廊道上馬上就響起一陣吵雜倉促的足音，過了一會，白天澤人一墜地，大鐵門就被猛地推開，倆拿著九二式警用短槍的幹警一瞧到屋中的情況，霎時驚恐欲絕，也不說話，舉槍便對準了白天澤。


  轉瞬之間，一陣顫栗猛地襲上心中，白天澤眸中的眼瞳立時變小猶如針尖。


  兩方的距離忒近，兩把左輪，足夠堵死這個小小空間裏的所有後路，且熱武器下，別管他是宗師，還金鍾罩護身，隻要不躲避也是一個死！


  “這是要逼我前梁山啊！”


  念頭之間，白天澤眼裏煞氣大冒，整個人都猶如受怕了的大貓兒，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束著手還是不束著手，這僅在念頭之間。


  看到了倆黑沉沉的槍筒瞄準了自己，白天澤整個人在這瞬裏都“驚”起來了，寒毛倒立，眼瞳壓縮，跟著就是身形向下矮小，點地，平躥，脖背後的二根大筋崩一下一響，渾然張弓射擊，嘭的一彈，就將自己整個人都往前猛地彈出去了。


  縮身屈腿，貼地一掠，這下就是“鷹掠”。


  不是什麽步法，身法，而是他鷹爪子功中的罕有的一式遠距離撲殺動作。


  鷹飛九天，掩殺獵物，往往都是將雙翼一斂，急掠而下，或者撲殺似電，一打中的，抓了就走，或者空中回旋，伺機蹈隙，一追數十公裏外，若野貓戲鼠，偏要把獵物累的精疲力竭後，方才厲爪子一彈，打昏抓死，慢慢的吃。


  白天澤的這招的鷹掠，就是取意在此，人身瞅躥，貼地飛掠，講究的就是個“快”字，功夫一俟到了分寸，背脊用力，滿地遊弋，真也好像是一頭青青草原上空中滑動的巨鷹。這審問室本就小，方方正正，長寬也不超出四米，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身軀一動，人就到了，而時下，那倆衝進來的幹警，手裏的槍也隻是剛才拿起，還沒有一樣。


  身軀原本是壓得很低，處於普通人腰之下，但是白天澤這一掠到了麵前的時候卻乍然往上提高，倆手鷹爪子，十指若勾，喉中更是奔出一聲尖厲的鷹鳴，鷹掠的速度轉眼被他發揮到極點了，那倆幹警隻覺麵前猛一陣惡風拂過，跟著就是一聲鷹鳴鑽入耳朵裏，尖厲的聲音好像天魔之音灌腦，立即即是頭一暈，腦袋都昏了。


  生死一線的關頭，白天澤一撲下，已經是使出全力，哪兒是那些平常的幹警所能夠機變過來的。


  下一刹，他兩手一抓，就將兩個人手裏的短槍擒走，同今人向上躥，腰一擰，空中裏陡的朝後一個翻轉，倆小腳在倆幹警的心口上嚴嚴實實的踢了腳，霎時人退後，轟咚一聲碰在廊道的牆上，暈死過去。


  這還是到最後一刻，白天澤拿下槍來，鬆了口氣，思及這兩個人隻是平常的幹警，周身的力道都隨著最後擰腰翻轉的一個轉動翻轉，卸下了九層九，要不然隻是這倆腿騰空大踢，不要說倆幹警，就是鋼人亦要踢的透了腹胸。


  同時，白天澤兩腳墜地，把手中的槍順手一扔，一刹那裏神識震蕩，不禁歎了歎。


  人在警局中，他這一出手，毫無疑問就是把整個事情的本質推到了個截然相反的境地。變的更複雜了。


  他要不出手，憑他的功夫，有剛與柔歸一的金鍾罩護身，最多是被瘋狂的孫光華抓住毒打一頓，吃一些肉體上的痛苦，卻是也不會受什麽重傷，出去以後三五曰自然就恢複舊觀。


  但是這一出手，那便是在理也道不明了，在警局中打警察，打得還是從上邊降落下來，有無限前程的偵緝隊副隊長，這自身就是超過了尋常人的想像極限，事一俟傳開，馬上就會引過來一場驚濤駭浪。


  不論是依照現行的律法，還是什麽原則，對這種事，國內的解決辦法，一概都是諧調，從嚴從重，從快處理。


  白天澤想不衰都不成。


  “哼哼，我自小打拳到大，開始時還隻是興趣，待到練就數分功夫之後，卻己成了我生命裏最無法分割的一部分。現在又在峨嵋山裏看到了木真人那樣的怪傑，知悉以拳入道，絕對不是虛幻。怎麽可以因為這紅塵間的一點小事情，就動搖了我的本心？如曲意討饒，乖乖就擒，我的拳技就會失去原本的精神，再沒法寸更進一步，心思還如何能夠通曉舒適。”


  “不過，事即然到了這步，看上去國內是再呆不住了，隻等我一會兒闖出去，馬上就回到峨嵋山，如果可能，學了道士的劍技，轉過來就從山中橫貫西南半邊，從雲南省偷渡到南越新馬泰一帶。聽人講那兒的拳勁最熾盛，十個男的就有九個打拳，也可以見識見識自稱五個世紀不敗的泰拳功夫。”


  白天澤心裏心思旋轉，慢慢的吐出來心中的一口汙氣，趁廊道上其他的幹警還沒有趕來，扭身正要離開。


  卻不想屋中又傳過來一陣聲響。


  白天澤眼神一掃，卻是那孫光華竟然又從地麵上搖搖擺擺的爬起來了。


  “呃，抗打擊能力如此強，軍隊之中的剛強功何時能夠練到如此地步啦？”白天澤眉梢一鎖，霎時吃驚不小，他對自己現在的能耐還是十分自信的，那一抓一丟的力道，換成是塊兒石子亦要摔得散了架。孫光華雖說橫練功夫練得很是高超，卻是也決不會比白天澤那時和猴三交鋒時刻強。


  並且迄今想來，好像他剛剛逮住孫光華頸後時，好像指尖上傳過來的抵抗力就有一些詭譎。照說軍隊之中教授的剛強功，不過就是類似金鍾罩鐵布衫這類的外家功夫精簡以後的風格，修到最高超的境地，也隻能夠抗住棍子打擊罷了。


  還需提早運氣，在實踐中實際上效果勉勉強強。


  終究在生死相搏中，壓根兒就沒有人會笨到偏要等對手在那擺完姿式，熱完身，開聲出氣把內功運遍周身之後，方才出手的。


  這功夫若是不修到一定分寸，根本是被打的傻功夫。


  可這孫光華身上的橫練卻是與之迥然不同，不僅最後扛著了白天澤這一摔，並且那時白天澤以鷹爪子逮住他脖頸時，居然也未能全然劈開他的筋絡，反而好似一爪爪逮到了塊極大的矽膠上，隱約有一些朝外的彈性力，對消了白天澤指尖上不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