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往事並不如煙(3)
秦可憶微微挑起眉頭,語氣有些微妙:“我把他……照顧得很好?”
??天知道,他們的認識不過是一場意外,Feverder年輕叛逆,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活力,當時秦可憶剛剛結束一段感情,急需這樣的小狼狗來填補感情上的空缺。要說照顧,其實是她在依賴Feverder。
??Feverder被池子蕭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夾了一塊土豆直接塞進池子蕭的嘴裏:“閉嘴吧。你以前話沒這麽多啊。”
??池子蕭被噎了一下,看著Feverder微微發紅的耳朵,也有些好笑,或許是現在的氣氛太好,或許是Feverder的表現和沒有出事之前一樣,池子蕭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句:“如果當時我能為我自己說兩句話,就像現在這樣,我可能也不用回國了。”
??如果在那起恐襲之後,池子蕭沒有在主持完父母的葬禮之後鬧失蹤,如果他沒有被球隊的教練和經曆發現在小旅館爛醉如泥,沒有在後來的全英公開賽賽程中酗酒,沒有……如果沒有這些,池子蕭和Feverder的生活將會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樣子。
??Feverder瞬間沉默了下來,他皺眉看著池子蕭,欲言又止,但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隻是再次進了廚房,從小籃子中找出大瓶低度酒精飲料,默不作聲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給蘇喬和秦可憶都倒了一杯,卻唯獨漏過了池子蕭——那態度,已經是十分明顯的了。
??池子蕭輕笑著搖搖頭,低頭喝著蘇喬碗裏的海蠣湯,笑道:“我已經戒酒了。”
??但凡是對某種東西上癮的人都知道,想要戒掉它有多麽困難,距離那場恐襲過去不過九個月,距離池子蕭在英國被禁賽也不過六個月,在這麽艱難的處境下,池子蕭反而能戒酒成功?Feverder本能地不相信。
??就像是當年因為池子蕭被禁賽,他的個人積分也瞬間下滑了幾百名,當時Feverder整個人都是懵的,憤怒、不敢置信還有被背叛的痛苦攪和在一起,他在池子蕭回國之後,整整一個月都是靠著流連各種娛樂俱樂部來消磨時間的。不過也因此認識了秦可憶,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因禍得福吧。
??Feverder喜歡秦可憶,但她身上的光環和過往經曆都太多太多,很多時候Feverder都摸不清她的想法,甚至不知道秦可憶在對他微笑的時候,是不是真的開心,Feverder沒有信心能和這樣的一個女神走多遠,成年人的愛情,大概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結果吧。
??見Feverder不說話,蘇喬有些好奇地追問了池子蕭一句:“你真的酗酒過啊?”
??池子蕭輕輕點了點頭:“人在太痛苦的時候,總是想找點什麽讓自己能逃避開的,哪怕隻能逃避一小會兒。”
??秦可憶習慣性地撚動了一下手指,那是她煙癮犯了的習慣性動作,不過沒人注意她的這個小動作。秦可憶笑道:“那事情過去了嗎?”
??池子蕭看了秦可憶一眼,又看看Feverder,點點頭,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Feverder皺眉看他:“都過去了?”
??怎麽可能過去?他和新搭檔的正處於磨合期,從高處被捋下來,尤其犯錯的還不是自己,到底是意難平,這半年多的賽程中個人積分積累艱難,勝率達到了他打羽毛球以來的新低!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個惡性循環,如果不是俱樂部教練強行讓他休息一陣子,調整好狀態再回來,Feverder還不知道能在賽場上打出什麽讓人大跌眼鏡的分數。他這麽狼狽,Shaw卻能說“都過去了”?!
??池子蕭安靜地給Feverder夾了一筷子的菜,緩緩道:“不過就是重新開始。”
??簡單的一句話,Feverder卻逐漸冷靜下來。
??是啊,Shaw是真的重新開始,他雖然小的時候打過單打,但到了英國之後,他卻一直都在男雙的領域中奮鬥,現在黯然回國,為了躲避禁賽的陰影,卻要重新回到自己並不熟悉的單打領域,比起自己,Shaw可不是真正的從頭開始嗎?
??Feverder長長吐出一口氣,卻也一時想不到什麽合適的話題,隻能低頭安靜地吃飯。
??池子蕭之前很少對蘇喬提及他在英國打羽毛球的經曆,就算偶爾提到,也不過是隻言片語地帶過,然而現在就連Feverder在這裏,池子蕭卻也沒有提起他們的“當年”,蘇喬的好奇心蠢蠢欲動,但看看池子蕭,再看看Feverder,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閉嘴吃飯。
??秦可憶看了蘇喬一眼,微微挑眉,這個看上去傻白甜到有點衝動的姑娘,看樣子並不笨嘛。
??這畢竟隻是一頓家常菜而已,一頓晚飯吃了半個多小時也就結束了,池子蕭收拾了碗筷,因為家裏沒有洗碗機,隻能先把碗筷放在水池裏,放了水泡著,也不知道最後是誰洗碗。
??秦可憶看出Feverder並不想這麽早離開,提議四個人玩鬥地主,一來是可以娛樂,二來嘛,誰輸了誰就去洗碗好了,很公平的。
??對於女神的提議,蘇喬第一個表示讚同,池子蕭作為一個有女票人士,麵對自家女朋友亮閃閃的眼睛,隻能舉手投降,至於Feverder,從兩人交往一來,他就沒有否決過秦可憶的要求,自然是點頭答應。
??四個人在客廳坐成一圈,鬥地主的規則很簡單,但其實有點偏老年人的娛樂了,沒想到第一輪下來玩得最好的竟然是看起來最不羈的Feverder……
??Feverder看著其他三個麵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驚訝之色的人,得意地笑了笑,忽然提議:“反正以前也是我洗碗的。要不這樣,誰輸了誰就玩一局真心話吧。”
??蘇喬第一時間把視線投向了自家男票——以她女人的直覺來看,Feverder這個提議分明是針對池子蕭!
??秦可憶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從兩人相約一起吃晚飯開始就不太舒服的心情再次冒頭,這會兒實在是有點壓抑不住了,她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撲克牌,低聲道:“我忽然有點不舒服,抱歉,要早退了。”
??Feverder愣了一下,卻還是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看看池子蕭,再看看麵色如常的秦可憶,在蘇喬急的都要跳起來的眼神“明”示下,他才伸手握住了秦可憶的手,語氣卻依舊帶著點迷惑:“你哪裏不舒服了?我記得前麵兩個路口有家醫院,我們過去看看吧。”
??秦可憶的笑容無懈可擊,緩緩點了點頭,扶著Feverder的手,對池子蕭和蘇喬再次說了聲抱歉,就離開了。
??等到房門關上,蘇喬才慢半拍地明白過來:“那個……可憶姐是不是生氣了?”
??池子蕭對於人的感情向來是遲鈍的,聽了蘇喬的問題還有些驚訝:“為什麽?”
??“因為……”蘇喬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有點拿不準這其中的界限,“因為Feverder和你表現得太親近了。”
??池子蕭卻輕笑著擺擺手:“我和Feverder?我們曾經是搭檔啊,所有的雙打搭檔,我是說真正上等級的,都要盡量磨合、最好能做到默契得像一個人一樣。我和Feverder這樣的算是很普通的了。”
??雙打比賽確實要比單打精彩,但蘇喬一個人慣了,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找個搭檔這種事情,聽了池子蕭的回答,雖說很想表示自己理解,但她那一知半解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池子蕭笑著刮了刮蘇喬的鼻子,低頭將撲克牌收拾好,道:“現在他們走了,隻能我們自己來洗碗了。”
??蘇喬倒是不在意這個,反正她在廚房最常做的活兒就是端盤遞碗的,現在不過是洗個碗,肯定沒有那麽難啊!
??蘇喬笑著挽袖子,大包大攬道:“不用你,你在邊上看著就好啊,我來洗碗!”
??頓了頓,蘇喬又試探著要求了一句:“不過我想知道你和Feverder,你們之間是怎麽訓練的、怎麽比賽的,你說給我聽,好不好?”
??池子蕭愣了一下,心中的危機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放鬆下來:“好。”有些事情是遲早都要發生的,那麽早一點讓身邊的人知道,也好過讓他們接受外界突如其來的惡意。
??蘇喬笑著攬住池子蕭的肩膀,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這樣我就能把你和可憶姐解釋了!你們是好基友,但不是好基友~”
??什麽意思?池子蕭忍不住笑著揉了揉蘇喬的腦袋,想要低頭吻她的時候,卻被蘇喬狀似無意地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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