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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紅與黑的錯亂 克麗斯的秘密

  下午七點二十分。


  城田永美將車停在小巷口,飛快地閃進街角的小酒吧。苦艾酒正悠哉地坐在沙發上晃著酒杯,見城田永美進門,她將酒杯舉了舉,算是打了招呼。


  “由利跟你聯係過嗎?”城田永美可沒那麽好的雅致,跟著目暮警官四處奔波了兩個多小時,她腿都快跑斷了。而且由利始終沒有跟她聯係,讓她心急如焚。


  “她不是被阿拉克帶走了嗎?”苦艾酒抿了一口酒,“怎麽?你還沒找到她?”


  “我去哪找?”城田永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我找到了阿拉克的秘密實驗室,但是實驗室發生了爆炸,由利不在那裏。”


  “那你不繼續去找,跑來我這裏做什麽?”苦艾酒翹起二郎腿,“別再指望我幫你,我幫你的夠多了。”


  城田永美看著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忍不住怒從心起。“說實話,你根本不希望我找到她對吧?別看你對她好像很不錯,其實你恨不得她早點去死對吧?”她眼裏冒火,“因為由利,琴酒找到了除掉馬丁尼的機會,這讓你很不爽對吧?”


  “隨便你怎麽想。”苦艾酒淡淡一笑,“琴蕾,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我提醒你,琴酒給你的任務最多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期了。如果你還沒完成的話,建議你抓緊時間。我相信比起加納利的下落,他更在乎馬丁尼的腦袋,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還活著的話。”


  城田永美騰地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苦艾酒一眼,轉身就走。雖然苦艾酒的態度讓她惱火,但是她得承認,這個女人說得沒錯。


  “由利在天橋上開槍打中了那個女人。”城田永美思索,“目暮警官說他們沒找到屍體,也就是說那個女人被帶走了。她中了槍肯定得去醫院。”想到這,城田永美發動車子,朝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的醫院駛去。


  …………


  晚上八點零九分。


  醫生給由利檢查了傷口,量了體溫,叮囑明美絕對不要讓病人亂動之後就離開了。護士給她掛上消炎藥,唏噓感歎一番後退了出去。明美獨自坐在椅子上,看著由利渾身的繃帶,鼻子一陣陣發酸。


  “清水小姐怎麽樣了?”柯南推門進來。明美回過頭,剛要回答,看到柯南的眼睛一亮,再一看,由利正眯著眼睛衝他們微笑。


  “你醒了。”柯南看著由利微睜的眼睛,懸了一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你還好嗎?”明美問。


  “隻是皮外傷,別擔心。”由利淡淡地說,“柯南,阿拉克那邊……”


  柯南走到床邊,把手機舉到她麵前,讓她看上麵的新聞。


  “兩具屍體……”由利眯了眯眼,“一具應該是阿拉克的手下格拉帕,就是那個叫杉崎真吾的男人,他在爆炸前就已經被阿拉克殺了。另一個……是阿拉克嗎?”


  “警方還在調查。”柯南放下手機,“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留在酒店牆上的阿拉克的DNA交給他們。”


  “給他們吧。”由利揉了揉後腦勺,“我心裏有點沒底。爆炸時他站在門口,隻要動作足夠快,完全有可能躲開。”


  “可如果阿拉克逃掉了,另一具屍體會是誰?”


  “我想到一個人,可以讓他們確認一下。”


  “你是說……”柯南會意,“田島中平到現在還沒有下落……確實有這種可能。”


  “都是猜測,讓他們查查看吧。”由利又揉了揉眼框,突然想起什麽,問,“琴蕾呢?”


  “琴蕾?”柯南一愣,“在天橋上我們就分開了。”


  “她還不知道我已經脫險,對吧?”


  “應該……是吧?”


  “把我的手機給我。”由利用力撐著床想爬起來,但是隻要一動身上的傷口就鑽心的疼,她隻好放棄。


  “你的手機還沒找到,可能在實驗室被炸毀了。”柯南說,“她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反正那個女人被你開槍擊中她親眼所見,她完全可以告訴琴酒那個女人已經被你們幹掉了。”


  “沒憑沒據琴酒不會相信。”由利搖了搖頭,“而且她得不到我的消息估計這會兒心裏正一團亂麻,這種情況下她應付不了琴酒的。”


  “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阿拉克?”柯南說,“我們手上有他殺格拉帕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的錄音,他提到過那個女人是他找來的冒牌貨。”


  “你是說用這段錄音證明馬丁尼還活著的消息是假的,把責任都推到阿拉克頭上?”由利點點頭,“我覺得可行。”


  “我這就去把錄音拷下來。”柯南轉身就往外跑。


  “等等!”由利叫住他,“把boss還有昴先生找來。就算琴酒相信錄音的內容,我們也得為我能拿到那樣的錄音想個合理的理由。”


  “沒問題。”柯南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


  由利稍稍挪動身體,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一動不動趴了好幾個小時,她早已腰酸背痛。但是傷口的疼痛再次限製了她。


  “別亂動!”明美嗔怪道,“你這家夥怎麽就學不會長記性?“


  “我不能不動。”由利咬著牙用手臂支起上身,慢慢翻了個身坐起來,然後拉過毯子披在身上。


  “醫生說過,你需要靜養。”


  “去他的醫生。”由利撇撇嘴,揉了揉僵硬的右腿,“今天是琴酒給我的最後期限,我得去找他複命。”


  “開什麽玩笑?”明美大吃一驚,“你這個樣子還要去見琴酒?”


  “不然怎麽辦?”由利雲淡風輕地說。


  “不行!絕對不行!”明美騰地站起來,“我絕對不能再讓你出去冒險!”


  “放心,我心裏有數。”由利笑了笑,“對了,我都一天沒吃飯了,給我做點好吃的吧。”


  明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服了你這個吃貨。”明美轉身拎起皮包,“我回去給你做,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亂跑啊!”


  由利微笑著衝她比了個OK。


  待明美關上門,由利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氣,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從床頭拉過醫院給準備的病號服套在身上。躺著靜養?嗬嗬,不存在的。得去幫幫琴蕾,那家夥太容易不冷靜,應付不了琴酒那種老狐狸。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做點準備。


  一路扶著牆挪到護士站,由利向值班護士借了輪椅和拐杖,不顧護士對她為什麽到處亂跑的質疑,用護士站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十分鍾後,衝矢昴頂著滿頭的黑線把她扶上了自己的車。


  “你就不能消停會兒?”衝矢昴一邊開車一邊咕噥,“也不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得趕在明美回來之前溜出去,不然等她回來我就出不來了。”由利撅著嘴說。


  “你可不許告訴她是我把你帶走的啊!”


  “這個嘛……”由利的臉上露出邪惡的壞笑。


  “你想幹嘛?”衝矢昴感覺背後冒涼風。


  “放心,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由利挑了挑眉,“隻要麻煩你等一下開車把我送到苦艾酒的酒吧我就饒了你。千萬別拒絕我哦,不然……”


  “行!祖宗!你說了算!”衝矢昴隻能無奈地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


  晚上十一點三十九分。


  完蛋了!城田永美把車停在酒吧門口,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渾身發抖。找了幾個小時,跑遍了市區大大小小幾十家醫院,但沒有一家醫院收治過受槍傷的病人。十分鍾前,在她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家醫院的時候,琴酒打來電話,叫她馬上到酒吧來複命,還說如果零點之前沒見到她,第二天的新聞裏就會看到她的訃告。嗬嗬,就算來了又怎麽樣?任務沒完成還不是死路一條?

  在車裏坐了足有十分鍾,她知道再拖也沒有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算了,隨緣吧。她咬咬牙,伸手推開車門。


  苦艾酒依然端著紅酒靠在沙發上悠哉地品著,看到城田永美進門,她又舉了舉酒杯。


  “琴酒……還沒來?”城田永美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


  “他剛剛還在,接了個電話後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苦艾酒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到吧台邊,拎起吧台上的皮包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


  “回家睡覺。”苦艾酒頭也不回地說,“跟你們提心吊膽一天,我也累了。”


  “可是……”


  “怎麽,你見琴酒還需要有人陪?”苦艾酒回頭微微一笑,“別擔心,隻要你把你該做的都做好,琴酒沒那麽可怕。但是,如果你任務沒完成就另當別論了。”她故意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城田永美提心吊膽地坐在沙發上。酒吧裏靜得出奇,她能清楚地聽到手表表針轉動的哢噠、哢噠,隻是那平日裏聽來還算悅耳的聲音此時聽來像是死神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一聲雷聲從門外傳來,城田永美猛一抬頭,發現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她抬起手腕,分針已經跟時針疊在了一起。零點了。


  酒吧的門吱呀響了一聲,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走了進來。有那麽一瞬間,城田永美竟恍惚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琴酒的時候,那天也是個雨天,琴酒也是這樣帶著雨點出現在自己麵前,把自己拖進了無窮無盡的深淵……今天呢?自己會不會跌進另一個名為地獄的深淵?


  琴酒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雨水,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苦艾酒喝剩下的紅酒,咕嘟咕嘟地灌進肚子,然後又倒了一杯,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晃著。


  城田永美低著頭,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她能感到琴酒在瞪著她。


  “說說吧。”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城田永美的頭越埋越深。說?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自己沒有完成任務,還把同伴弄丟了,還能說什麽?

  琴酒仰脖喝幹杯中酒,抽出一支煙,啪的一聲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翹起二郎腿盯著城田永美。“說說吧。”他又說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城田永美感覺舌頭已經不聽使喚,隻能斷斷續續發出細如蚊子的聲音,“我看到由利開槍打傷了馬丁尼,可是……我找不到她的屍體……”


  琴酒又吸了一口煙,輕聲說:“你沒有辦法證明你們殺死了馬丁尼?”他晃了一下腦袋,“你還把加納利弄丟了?你還跟沒憑沒據地跟我告狀說是阿拉克帶走了加納利?”


  “我……”


  “我不關心加納利去了哪。”琴酒的聲音越來越冷,“我隻關心,我要的馬丁尼的腦袋在哪。”


  城田永美再也繃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琴酒,我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但是她心裏很明白,琴酒不可能再給自己機會了,自己死定了。


  但是沒想到千鈞一發的時候出現了轉機,由利在她的刀片即將劃開血管的瞬間抓住她的手。她顧不得其他,丟開刀片抓著由利的胳膊嚎啕……


  “算你過關了。”聽到琴酒說出這句話,城田永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琴酒居然放過了自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失蹤的這十幾個小時都去了哪?發生了什麽?”城田永美緊緊抓著由利的手臂,她迫不及待想搞清楚狀況。但是由利隻說了一句“對不起”,就一頭栽倒在她肩上。她用力晃了晃由利的身體,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手心黏糊糊的觸感引起她的注意,她舉起手,看到手心沾到一塊紅色的汙跡,像是……血?她趕緊低頭查看,一眼就看到由利的背上有大大小小好幾塊血汙。她隻覺腦子裏“嗡”的一聲,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用顫抖的手指撥下了急救電話。


  …………


  “清水由利!”


  上午九點,剛剛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由利感覺饑餓難忍,搶過城田永美的手機打開外賣app,翻來翻去最終卻隻能失望地哀歎兩聲。思來想去她按下明美的號碼尋求幫助,但是她沒想到,等待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美食,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


  “誰讓你亂跑的?渾身是傷還到處折騰,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明美一手拎著裝有雞湯麵的保溫飯盒,一手指著由利的鼻子,眼裏幾乎能噴出火來。一旁開車陪她一起來的衝矢昴緊抿著嘴,肩膀輕輕地顫抖著,很明顯憋著笑。


  “酒井小姐你別生氣,由利也是為了幫我……”城田永美看著由利一臉的不服氣,趕緊幫她說好話,“那個,她畢竟是個傷員,需要及時補充營養,要不……”


  明美看看由利還有些蒼白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了聲“吃完飯再教訓你”把保溫飯盒放在床頭櫃上。由利的眼睛一瞬間閃過一道藍光,她像餓虎撲食一樣從床上竄了起來,一個不小心抻到右膝,疼得她嗷的一聲又趴回床上。


  在場其他三人的頭上同時劃過一團黑線。


  明美實在看不下去了,頂著半月眼打開保溫飯盒,一股濃鬱的雞湯的味道飄了出來。由利眼裏放著光,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接過飯盒,將鼻子湊到盒口又用力地吸了吸,拿起筷子挑起幾根麵條送進嘴裏,臉上頓時露出幸福的神色。


  “太幸福了!你們知道嗎我一天沒吃飯了!”她一邊把麵條往嘴裏塞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阿拉克那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gǒu男人,拿我做實驗居然不管飯,難道他實驗室的小白鼠不需要喂嗎?什麽東西!”


  旁邊三個人的頭上再次劃過一團黑線: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清水小姐醒了嗎?”柯南推門走了進來,看見由利正捧著飯盒大快朵頤,心裏的擔憂一瞬間降為0。


  “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照看她一下?”城田永美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不好意思地笑笑,“目暮警官在找我,昨天的爆炸案還在調查,我們人手不夠所以我……”


  “你去工作吧。”由利仰頭喝了一口香醇的雞湯,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呸!信了你的鬼話!”明美舉起手想敲打敲打她,猶豫片刻還是沒動手。


  城田永美又叮囑了由利幾句“好好休息不要亂跑,聽酒井小姐的話”之類的,快步跑出病房。


  “說說吧。”由利放下飯盒,拿起紙巾抹了抹嘴,“有什麽新消息?”


  “已經確認爆炸現場沒有阿拉克的屍體。”柯南說,“現場隔間裏的屍體確認是失蹤的田島中平,門口的我想應該是杉崎真吾,但是警方沒有他或是他直係親屬的DNA樣本,沒法做對比,所以還不能確認。兩具屍體都沒有明顯外傷,警方在進行毒檢和藥檢,希望能找到死因。”


  由利慢慢地靠向床頭的枕頭,以免弄疼後背的傷。“阿拉克跑了,你們覺得他下一步會做什麽?”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柯南和衝矢昴。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蟄伏起來,等風聲過了再找機會逃跑。”衝矢昴說,“阿拉克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現在刑警、公安,還有FBI都在找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時機才是最安全的。”


  “是啊,躲起來才是最安全的。”由利眯起眼睛,“但是他可是喪心病狂到想跟我同歸於盡的人,我認為沒幹掉我之前他一定還會繼續尋找機會。”


  “他瘋了?”明美狐疑地皺起眉頭,“他幹嘛非殺你不可?”


  由利伸手梳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深吸一口氣說:“我需要FBI的朋友幫個忙。”她抬起頭看著衝矢昴,“送我去一趟靜岡,我要去見一個人。”


  “不行!”不等衝矢昴開口,明美先喊了起來,“你現在需要休息,亂跑什麽?”


  “見了那個人,一切都會有答案。”由利衝她笑笑,“放心,我相信FBI的朋友會保護好我的,對吧?”


  衝矢昴沉吟片刻,問:“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另外……”由利伸手招呼衝矢昴把耳朵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衝矢昴頓時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仿佛是在說:“你瘋了吧?”


  “你在說什麽?”明美瞪了她一眼。


  “到合適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的。”由利故作神秘地擠了擠眼。


  “還有一件事。”柯南說,“目暮警官忙著處理爆炸案,沒心思管其他的,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對於你在遊樂場被綁架,以及天橋上的事有些疑惑。”


  “我知道,在他忍不住來找我問話之前我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由利揉了揉僵硬的右腿,“準備準備吧,我們還有得忙呢。”


  …………


  翌日,下午一點十分。


  一場雷雨並沒有給這個炎熱的夏天帶來太多清爽。雨過天晴,驕陽再次舒展身姿,無私地揮灑著自己的光和熱,絲毫不顧地上的人們是否需要這火一般的熱情。雨後的柏油馬路在烈日的炙烤下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被加熱的水汽聚集在空氣中,讓人有種置身於汗蒸房的錯覺。


  “醒醒!”衝矢昴推了推身邊的由利,“我們到了。”


  由利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向車窗外張望了一會兒,才張大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輕輕推開車門,接過衝矢昴給她遞來的拐杖,一步三搖地走進旁邊的院子。宮野星造接到電話早已沏好了茶等著他們,看到由利一瘸一拐的樣子,他感覺心裏一陣酸楚。


  “克麗斯小姐最近好嗎?”由利搶在宮野星造前麵開口了。


  “她很好,我去叫她。”宮野星造猶豫片刻,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問出口。


  由利在沙發上坐定,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


  “我們不是來品茶的。”衝矢昴提醒她,“別忘了……”


  “我知道。”由利不耐煩地打斷他,“品茶不耽誤正事兒。”


  “那就好。”衝矢昴站起來,“我帶宮野星造先生離開家,你……”


  “放心,這邊交給我。”由利擺擺手。


  過了兩分鍾,宮野星造扶著克麗斯從樓梯上走下來,坐在沙發上。克麗斯的臉色比起之前好了許多,看來宮野星造這個大廚對這位理想中的親家母的夥食很上心。宮野星造給克麗斯遞上茶杯,就跟著衝矢昴走了出去,開車離開了。


  “聽說清水小姐有問題要問我?”克麗斯麵向由利的方向開口了,她墨鏡後的雙眼依然沒有神采。


  “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讓您感到不適。”由利放下茶杯,“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您必須解釋清楚。請您理解。”


  克麗斯先是一愣,隨即換上有些苦澀的笑:“好吧,我盡量回答你。”


  “那就好。”由利頓了頓,“你還記得鴻上隆久嗎?”


  “公司裏有一位研究員鴻上大輔先生,是我老公的好友。”克麗斯的臉上浮現出對過去的懷念,“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鴻上是我老公的鄰居,也是他的師弟,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幾乎可以說親如兄弟。鴻上隆久就是鴻上的兒子。”


  “他加入了組織。”


  “什麽?”克麗斯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他……怎麽會……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由利挪到克麗斯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想讓她放鬆下來,但是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抖。


  “他為什麽會加入組織?”克麗斯哽咽著問。


  “他……”由利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實在不忍心問出那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因為溫妮?”


  由利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半晌才想起來克麗斯看不見,於是小聲說:“我想是的。”


  “唉——”克麗斯長歎一聲,臉上浮現出懊悔的神色。


  “七年前那起車禍……有兩名死者。”由利咬了咬牙,決定說出來,“其中一個是你先生宮野天羽,另一個……不是你,而是……而是一個女人,一個跟你有血緣關係的女人。”


  “溫妮。”克麗斯摘掉墨鏡,捂住臉,“我的親妹妹。”


  “她是鴻上大輔的妻子,鴻上隆久的母親,車禍後她被判定為失蹤。”由利做了個深呼吸,“我猜測,鴻上隆久之所以加入組織,就是為了查清溫妮失蹤的真相。當他發現你還活著,明白在七年前的車禍中喪生的是溫妮,而你卻得以逃脫,所以認定你應該對他母親的死負責,於是他想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其實沒想錯。”克麗斯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溫妮她……確實是因我而死。我……我居然還靠她的屍體讓組織誤以為我已經死了,我……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啊……”


  “為什麽?”由利眯起眼睛,“為什麽說她是因你而死?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為什麽會在你們的車上?”克麗斯的反應讓由利感到不安,她隻想快點知道真相。


  克麗斯卻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請告訴我!”由利稍稍抬高了聲調,“阿拉克會認定是你害死溫妮,絕對是有原因的。為什麽?”


  “我……”克麗斯用雙手用力地捂住臉,輕聲抽泣起來。


  一瞬間,由利就泄氣了。她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急的問法太殘忍了,這會讓克麗斯很不舒服。她拍拍克麗斯的肩膀,剛想跟她道個歉,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扭頭一看,正看到一個穿著快遞員製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捧著一個紙殼箱走進院子。


  “宮野星造先生的快遞,請簽收。”快遞員將箱子放在門口。


  “星造先生出去了,交給我就可以了。”克麗斯說著想要站起來,被由利按住。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由利衝快遞員露出微笑。


  快遞員沉默兩秒,輕輕拿下口罩,露出掛著冷笑的臉。


  “你還真是沉不住氣啊,阿拉克。”由利將手伸向腰後,那裏別著一把衝矢昴給她的SIG P210。


  “別緊張。”阿拉克用力扯了扯嘴角,“你的問題,克麗斯小姐似乎不是很願意解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七年前的真相,還有克麗斯小姐想要隱藏的秘密。”


  “是嗎?”由利嗤笑一聲,“那我倒是很樂意聽聽看。”


  “那你聽好了。”七年前,我母親溫妮得知姐姐姐夫遇到麻煩,想幫他們。但是,克麗斯非但不領情,她還……”阿拉克瞪大眼睛緊盯著克麗斯,眼裏仿佛能噴出火來,“她還殺死了自己的妹妹!”


  什麽?雖然極力克製了,由利還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克麗斯殺死溫妮?這怎麽可能……


  “克麗斯殺死了妹妹,知道闖了禍,剛好這個時候宮野天羽趕到看到這一幕。為了保護妻子,宮野天羽把我母親的屍體搬上車,準備把她運走藏起來。但是他們沒想到,半路上居然跟組織派出的人撞車。”阿拉克的聲音開始顫抖,“克麗斯逃掉了,從此隱姓埋名躲了起來,我母親卻被當作克麗斯,做了她的替死鬼。”


  “不是這樣的。”克麗斯終於緩緩開口了,“我沒有殺溫妮。”


  “不要再狡辯!”阿拉克吼道,“你為了自己逃命,不惜殺死自己的親妹妹!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償命!”話音未落,阿拉克猛地舉起右手,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格洛克,正是從遊樂場綁走由利時繳獲的由利的那把槍。


  由利大吃一驚。阿拉克的動作很快,由利想抽出自己的槍反擊已經來不及了。她來不及多想,左腳用力一蹬撲到克麗斯身前,左手摟住克麗斯的頭,右手就勢抽出腰後的手槍。但還不等扣動扳機,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由利感覺就像是被一柄尖刀狠狠地剜了一下。她咬了咬牙,將右手以極不舒服的姿勢扭向身後,扣動了扳機。第二顆子彈擊中她後背的同時,她聽到身後的阿拉克傳來一聲尖叫,伴隨著手槍墜地的咣的一聲。與此同時,背部的劇痛讓由利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在地上。


  “清水小姐!”克麗斯蹲下來,摸索著扶起由利的頭,焦急地喊著,“你還好嗎?回答我!”


  由利用力張開沉重的眼皮,咬著牙坐起來靠在克麗斯身上,舉起手槍指著不遠處倒在地上按著右腹部倒氣兒的阿拉克。


  克麗斯感覺到由利在發抖,心頓時懸了起來。“我聽見了槍聲,清水小姐你受傷了嗎?”她焦急地問。


  “我穿了防彈背心。”由利說,“放心,我沒事。”


  “可是……”克麗斯緊緊咬住嘴唇。畢竟在組織裏混過,老公又是公安警察的臥底,她很清楚防彈衣根本不能消除子彈的傷害。


  阿拉克咧咧嘴,持槍的右手顫抖著又舉了起來。但是這次,他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一隻腳準確地踢中他的右手腕,他慘叫一聲,手槍應聲飛出老遠。


  “你終於來了。”由利鬆了口氣,放下槍,感覺渾身都要散架子一般的難受。


  阿拉克看著來者陰鬱的表情,咯咯地笑了起來。“宮野勝一,沒想到,你居然也來了。”


  “鴻上,你想知道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對吧?”勝一將他拎起來按到沙發上,“想知道真相就別舞刀弄槍,先聽聽克麗斯小姐的說法吧。”


  (2021-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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