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你什麼也不是
楊曼琪不由得合計開了，葉塵這小子絕對算不上是個聖人，某些時候老奸巨猾，滿嘴謊言，甚至可以兩邊欺騙，還總愛吃人豆腐，見到他的第一面楊曼琪就知道這傢伙不是個老實人。
但要是按高尚一詞論資排輩，葉塵又無疑能排在榜首，爆炸中勇救人質，對朋友說一不二，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國家交給自已的任務。
一個人怎麼會有截然不同的兩面呢，他為的是錢，還是組織授予的榮譽，亦或是女人的芳心？
不，他追隨的是自已的本心，不管是色色的小男孩，還是英勇無畏的大男人，葉塵不過本色出演罷了。
屏障上面的裂縫更大了，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蜘蛛網一樣，裂縫中泛出的金光刺得葉塵睜不開雙眼。
成功近在眼前，葉塵卻是無法更進一步，調動的道能多了，經脈的強度不足以承受，隨時有炸開的危險，調動的道能少了又不足以沖開屏障，葉塵感覺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鼓足一口氣，葉塵打算放手一搏，為了避免道能迸發對經脈的傷害，葉塵用真氣把提出來的道能小心的包裹起來。
「破！」
一聲暴喝，裹挾著道能的真氣如排山倒海一般衝擊著屏障，然而屏障看上去越殘破，實質上卻是越堅韌，那一股真氣竟然被硬生生的反彈回來，直衝葉塵的經脈。
葉塵吃了一驚，情急之下加快了陰陽生死決的運轉，堪堪消耗了其中的真氣，強大的道能卻是涌回丹田，衝垮了沿途的經脈。
外面焦急等候的眾人看到葉塵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不由得大驚失色。
「小友，看來你火候未到啊。」道紋石不無惋惜的說道，「突破天始境後期對身體素質要求極為嚴苛，你剛從天始境中期突破至天始境後期，自然不能一步登天。」
葉塵不甘的問道：「前輩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此番獲得西方力量之源，歸途中定會遭受多方侵擾，如果不抓緊突破的話，能不能平安回到華夏都是一個變數。」
道紋石沉吟了一會，並沒有馬上回答，而後幽幽的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你記得功德一物吧？」
葉塵怔了怔，重重點了點頭。
功德這種東西，葉塵直至今天都拿捏不準究竟是什麼。如果說空氣是無形的，可它至少還是一種確切存在的物體，可以隨手捕捉，也可以化驗出來。
而功德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概念，至今葉塵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東西去評判和承載，難道說功德的多少只是閻王賬本上的正字，你做了一件善事，閻王就給你記上一筆。
道紋石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友目前的功德還不足以突破天始境後期啊，這就是你一直失敗的原因，有言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今天就幫葉小友最後一次吧！」
說著葉塵感覺身體上的某一處忽然異常燥熱，正是放著道紋石的貼身口袋，在外面的眾人也看到一道金光從葉塵的衣服中冉冉升起，旋即注入到他的體內。
金光化作粉末，洋洋酒酒的落入道能的海洋中，原本葉塵小心翼翼才能控制住的道能彷彿擁有自主意識一樣，主動朝著屏障浩蕩而去。
「不好！這麼大規模的道能，非得把全身經脈衝垮不成。」
葉塵驚呼道，他嘗試控制住已經開拔的道能，但效果並不理想。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道能所經的經脈竟然自動修復，完好如初，觸碰到屏障的時候並沒有魯莽的衝擊，而是和縫隙中的金光融為一體，
不斷膨脹。
「砰！」
原本固若金湯的屏障竟然被硬生生的撐破了，一瞬間葉塵感覺自己騰空而起，頓開的精神異能也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站在一片火海面前，身後是黑壓壓的追兵。
一念之間，驚禪跳入火海，消失了。
這是突破帶來的幻境么？旋即葉塵看到了自己兩個人，一種前所未有的親情之感由心發出，好似父母的兩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面前一個黑衣人獰笑著，看不清面目。
是敵人！葉塵喊叫著，本能的衝上去救人，卻是被一個熟悉的人影攔住了。
「江彬，你怎麼會在這裡？」葉塵一個急剎，停下了腳步。
不想江彬卻是露出森森的笑容：「我不是江彬，我是楊光，江彬已經死了，我蠶食了他的靈魂用來鞏固這具軀體，接下來就是你的父母！」
葉塵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楊光，你為什麼這樣做，我網開一面放你一馬，你卻這樣對待我父母朋友！」
楊光猖狂的笑著：「葉塵，你知道你的軟肋么，不是親人朋友，而是你的善良和仁慈，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你欺我詐的世界，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楊光，我和你拼了！」
葉塵嘶吼著，張牙舞爪的朝著楊光撲了過去，對方卻是輕輕一抬手，把葉塵擊飛到數米之外。
孫高秋感受到了強烈的真氣波動，皺了皺眉頭：「不好，葉塵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葉塵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魔鬼終歸是魔鬼，他今天一定要把楊光擊殺於此地。葉塵覺得自己真是天真，能幹出蹂踴少女攝取陰元的人，難道還能指望感化么？
之前的一切妥協和示弱不過是金蟬脫殼的權宜之計罷了，人性本是醜惡的，葉塵淡淡的說道：「你想要什麼，不要傷害我父母。」
楊光笑意更甚了：「當然是想要西方力量之源，該死的楊克奪走我的功力，至今都還沒恢復。」
見到葉塵有些猶豫，楊光拋出了更為誘人的條件：「想知道大夏龍雀的刀靈在哪裡嗎，我知道你的大夏龍雀已經只剩下刀柄了，但能夠找回刀靈，它就能自我修復。」
不得不承認這條件相當誘人，對葉塵而言大夏龍雀不僅僅是把武器，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當初在殺手聯盟葉塵不惜一切也要奪回大夏龍雀就是這個原因。
父母，大夏龍雀和無法駕馭的道能，權衡之下葉塵很想說出成交二字，但隱隱的，他又感覺哪裡有不妥。
「你不是江彬，也不是楊光！」忽然之間，葉塵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啊！」
話音剛落，混沌漸開，葉塵身上金光大盛，頃刻問吞沒了對面的「楊光」，安置房轟然倒塌，葉塵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他看到了「楊光」的眼神，裡面是純粹的貪婪，仇恨和狂熱，這和離開地下大廳的時候截然不同。
儘管有著猜疑，那時候的楊光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劫後餘生的僥倖。
一個人的心境一旦改變，總會留下一點痕迹的。畢竟人之初，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