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一段記憶

  葉塵從礦洞中，瘋狂地朝著外面跑出，他可不想看到蘭曉露有什麼意外。


  葉塵的西方力量源泉已經交了出來了，對於衛家而言，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了，所有衛家沒有人攔住他，所以葉塵一直跑到了地面上。


  遠在數公里之外的衛家家主，輕輕移動腳步，僅僅一分鐘，就直接飛到了靈石礦坑之上，看著天空中的蘭曉露，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會怎麼樣？」葉塵對著衛家家主吼了一句。


  「化為一段記憶。」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情緒。


  葉塵聽見這句話，滿臉的不相信，對著衛家家主吼道：「不可能，是蘭曉露主動問我要西方力量源泉的！如果有危險，蘭曉露不可能這麼做。」


  「她是為了你。」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蘭曉露不主動問你要西方力量源泉，我們就會強行剝離你的身體，然後把西方力量源泉，送到蘭曉露的體內。」


  葉塵閉上了眼睛，一行眼淚從葉塵的眼睛中悄然留下。


  難道就這樣就結束了嗎？

  看著蘭曉露漸漸消失的輪廓，葉塵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沉思當中。


  還有什麼辦法呢？


  真元，道元，道紋石，引氣訣，異能，法決……


  所有的東西，都在葉塵的腦子中旋轉起來。


  聖始境，修行瓶頸，黑暗歲月……


  葉塵的回憶，葉塵的思想，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盤坐下來，葉塵進入到了一種境界當中。


  衛家家主雖然注視著天空中的蘭曉露，但是還是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葉塵的身上，當看見葉塵盤坐下來，整個人的氣質蛻變到了另一種境界，不由得說了一句：「有意思，天始境界就能夠進入悟境。」


  悟境，是聖始境境界才能夠踏入的狀態，葉塵已經數次踏入了，所以林老爺子才會這麼看重葉塵，認為葉塵遲早會達到和他們一樣的境界。


  在悟境中，葉塵順著道元，去追尋修真的本義。


  葉塵其實是想看看，衛家家族，或者林老爺子，或者其他一些聖始境境界的修士，追尋的到底都是一些什麼。


  那個修行境界的瓶頸，倒到底是什麼。


  漸漸到葉塵感受得自己體內殘存的道元，在道紋石的幫助下，漸漸的靜止了下來，然後漸漸地攤開，變成了一個平面，然後漸漸的，平面裂開，又變成網狀，然後這些網也分離，變成了一條條的絲線。


  在很久之前，葉塵和卡斯蒂拉討論的時候，就在討論真元的最小結構。


  現在看來，雖然真元的構成還沒有分析清楚，但是道元的結構，很有可能是這些絲線一樣的東西構成的。


  這些絲線，組成了道元最基本的力量。


  「這都是一些什麼東西？」葉塵把精神力附著在上面，然後漸漸的查看，漸漸的分析。


  但是葉塵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估計鶴山居士和孫老也不知道，葉塵唯一能夠問的，或許就是林老爺子的。


  因為鶴山居士和孫老雖然是聖始境的境界，但是沒有達到聖始境境界的巔峰，而林老爺子和面前這個衛家家主，都已經半隻腳踏入了下一個境界。


  葉塵在開啟的青冥眼之中，漸漸發下蘭曉露虛幻的身影，就像他這樣，道元化成平面，平面化成網狀，網狀化成絲線。


  這一切，都是因為西方力量源泉。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葉塵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你們這麼做，到底能為你們提供什麼？」


  葉塵的這句話也非常的冰冷。


  衛家家主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他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只要想做就去做。


  況且這個計劃，延續了這麼多年，幾百年的時間，經過幾代衛家家主的努力，才有今天。


  女神像，西方力量源泉，都將回歸本質，一個留下記憶，一個留下虛無。


  「我最後問一次，為什麼？」葉塵的聲音更加堅決。


  葉塵這近乎威脅的語氣，讓衛家家主有一些情緒了，他不明白這個葉塵，究竟還有什麼依仗，竟然能夠這樣對他說話。


  「一次機會而已。」衛家家主淡淡的說，「幾千年時間，修真者的所有修士，都在按照各自的方法，做著同一件事情而已，那就是突破。我所做的一起，也是為了突破，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是要想突破，只有這麼慢慢的嘗試了，為了這次嘗試，我衛家花費了近六百年的時間。」


  「為了一次突破的機會，就要損耗掉無數人的生命？」葉塵問了一句。


  不管是蘭曉露的性命，還是因為西方力量源泉而死的人，還是因為這些靈石而死的人，都是為了讓衛家家主獲得一次突破的機會？


  「他們的命，無意義。」衛家家主淡然說。


  這個人的思想，比林老爺子還要殘酷。


  是不是到了這個境界，就會拋棄所有的情感？


  那如果這樣的話，葉塵希望永遠也不用踏進這個境界。


  不過聽著衛家家主冷漠的聲音，葉塵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他精神力散開，火咒訣直接施展。


  這一次的火咒訣，葉塵直接散開精神力，在道元化為網狀的一瞬間，瞬間點燃。


  沒有爆炸，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是「呲」的一聲，如同點燃了一團棉花，西方力量源泉的道元，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這僅僅只是發生在瞬間，因為道元已經足夠分散了，所以葉塵利用火咒訣，並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直接就燃掉了所有的道元，就像到處燃燒掉真元一樣。


  而且因為太過分散的緣故，並沒有產生太大的破壞力，反而很平靜。


  就這樣輕描淡寫，西方力量源泉就消失了。


  衛家六百年的努力，也在這一燒中化為了虛無。


  衛家家族站在天空之中，先是一愣，然後出奇的冷靜。


  本來葉塵以為要面對衛家無窮無盡的怒火，但是事實卻恰好相反。


  而天空中的蘭曉露，因為道元的消失，讓淡化的蘭曉露，逐漸清晰了起來。


  衛家家族衛天明，只有一瞬間的後悔，後悔當初第一次見到葉塵的時候，怎麼沒有直接滅掉葉塵。


  一個小人物，毀掉了所有的一切。


  但是如果重來一次，衛天明依然不會第一時間殺掉葉塵，因為葉塵在他的眼中，就如同螻蟻一樣，是永遠無法威脅到他的存在的。


  衛天明閉上了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那樣站在天空中沉思著，如同一輪閃耀著黑光的太陽。


  而蘭曉露此時此刻，重新回到了的地面之上，她清楚事情的後果，衛家六百年努力毀於一旦，相信不會放過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