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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珞緊緊盯著邵景天。
邵景天看著時珞，雙眼漆黑，像是能吞噬人心的深井。
他似乎要張嘴，可最後又咽了回去。
眼底的掙紮一閃而過，可最後他也沒能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說出口了，對時珞對小祈來說，可能就是天翻地覆。
他不能這樣自私。
邵景天避開時珞的眼睛，“對不起……你可以看著我處理那些照片，我很快會搬離這裏，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出國，離你們遠遠的。”
“你們可以安心繼續在這裏生活，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做出其他的行為，之前的事，對不起。”
時珞看著邵景天搖頭，“你別我和說對不起，你和我說你為什麽這麽做！”
邵景天沉默，他不能說。
不管時珞怎麽看他，怎麽失望，他得撐住不能說。
他不能一句話毀了他們的生活。
時珞不願意看到他，怕他，他就退回來時的地方，雖然心如刀割，雖然不舍，可這些回憶足夠他餘生回味回憶。
夠了。
比起之前，守著那一屋子書和她的結婚請柬，如今已經很好很好了。
老天待他不薄，已經補償他，他們之間有了這麽多回憶，他吃過她做的飯，陪著她過過生日，父子裝或者該說親子裝也穿過。
他甚至吃到了她親手做的蛋糕，陪著他們過了生日。
他們做了這麽多，一輩子該做的都做了。
他不能貪心，該滿足了。
這些記憶足夠他撐過餘生。
“對不起，讓你在生日這一天看到這樣的一幕.……我很快就走，今晚就走。”
邵景天看了一眼前方，眼底閃過一絲遺憾，不能親眼看到小祈道別很遺憾，可是……就這樣。
深深看了一眼時珞，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在心底，然後轉身要走。
時珞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都緊了一下。
她咬牙拉住邵景天。
“你不許走，邵景天，你別想丟下這樣的爛攤子走。”
她咬了咬牙問道，“我還沒問你籃球的事，還有那卡片，那些字是誰寫的？”
邵景天聽到時珞的問題，整個人僵了一瞬。
到最後的最後，還是沒避開這個問題。
他退後，“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你撒謊，你知道。”
時珞拉著邵景天不讓他離開，“我和小祈和你說過的，小祈每年生日都會有一份神秘禮物，你密室裏卡片上的字和他的字跡一模一樣。”
“你告訴我，是誰寫的。”
時珞緊盯著邵景天。
邵景天是左撇子，他寫的字她看過，和神秘人寫的不一樣。
可是又怎麽解釋卡片在他那裏。
最最重要的是那個籃球。
上輩子收到的籃球，這次換成了滑板，可是籃球也在他密室。
“我……”邵景天想找借口
“別和我找借口，我要聽實話。”時珞直接打斷他的話，“邵景天，你別騙我，我不想你騙我。”
邵景天看著時珞的眼睛，微微閉了閉眼，“我寫的，是我寫的，我就是一直送小祈禮物的神秘人。”
他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時珞猛地放開拉著邵景天的手。
“果然是你.……你為什麽會寫兩種字跡？”
她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他的雙手上。
邵景天抬起右手，“因為我是拿右手寫的。”
他唯一用右手寫的字，就是因為小祈寫的。
從以前不方便歪歪扭扭，再到後來越寫越熟練。
除去給小祈寫的，他從沒用右手寫過。
時珞看著邵景天，“那你為什麽一直秘密送他禮物？”
送了十幾年，從她和晏明笙離婚開始就一直不間斷。
如此想著，她腦子裏的那個瘋狂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卻聽邵景天道，“我為什麽送你還不知道嗎？”
他定定看著時珞，“因為那是你的孩子。”
“所以？”
邵景天有些狼狽移開視線，“你也知道我以前暗戀你.……暗戀時作家，所以就愛屋及烏，也很喜歡小祈，所以我才會做出那樣的事。”
“愛屋及烏？”
“嗯，愛屋及烏，我喜歡小祈也是因為他是你……時作家的孩子，對不起，我道歉，我做的行為和那些瘋狂的私生粉一樣，我以前沒意識到，現在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了。”
邵景天說得自己都要信了。
他苦笑一聲，“讓你遇到我這樣的書迷，抱歉，我就離開。”
他轉身要走，時珞忽然出聲。
“真的隻是這樣嗎？”
邵景天一僵，“.……是，就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麽不拍我，隻拍小祈？”
時珞輕笑一聲，“如果你真的暗戀我，不是應該拍我嗎？怎麽偏偏拍小祈，那可是我和晏明笙的孩子。”
時珞加重了後麵幾個字。
邵景天嘴巴動了動，想反駁，可很快控製住了自己。
“朋友妻不可欺。”邵景天丟下一句話，落荒而逃。
時珞看著他的背影，閉了閉眼。
邵景天都到大門口了，忽然發現自己手裏還拿著時珞的手機。
他頓了一下又折回來，“你的手機。”
邵景天將手機遞給時珞。
時珞卻一直看著他沒接。
邵景天沒辦法，隻能將手機塞到她手裏。
時珞看著他沒動，手也沒用力。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邵景天忙撿了起來，“時珞.……”
他就要再次將手機塞給時珞，時珞看著他，“邵景天，你找的理由，好像無懈可擊，可是……太牽強了，兩間密室，一間是心上人，那另外一間也該是。”
邵景天一僵。
“你這樣的行為，按照你的理由解釋，那就是你將對我的情轉移到小祈身上，而且越發變態，可我知道你不是，邵景天，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說真的理由實話嗎？還是要我親自說？”
邵景天僵得更厲害，不知道時珞什麽意思。
“我沒有，時珞，你不要誤會，我對小祈沒有那樣狹隘偏激的感情，他隻是我很喜歡的晚輩。”
他低低說著，心中沉入穀底。
到最後.……他在時珞心中留下的是這樣的形象嗎？
邵景天心中壓抑，將手機放到旁邊的花盆上，轉身就走。
時珞看著邵景天的背影，咬了咬牙。
“邵景天，你直接說你把小祈當兒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