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後一個跨年夜
元旦跨年夜，567酒吧內笙歌鼎沸，527的女孩們是第一次在酒吧跨年，難免都有點興奮。黑哥過來和大家打招呼的時候，立小橋沒有現身。
??“立小橋呢？他今天沒來嗎？”齊霽剛問完，季帥就攬上了齊霽的肩膀，示威一樣把人帶到懷裏，齊霽沒掙脫，由他吃醋胡鬧。
??“沒來，前兩年他們倆都是在這跨年的。估計是不想觸景傷情吧。昨天小橋就和我說了，今年不來跨年了，”黑哥拍拍季帥，“你們玩，有事叫我。”
??“怎麽了？”季帥低頭看著無精打采的齊霽，“你就算是見到立小橋又能說什麽呢？你能讓他們複合嗎？你別跟著難過了。”
??齊霽沒想過她能憑一己之力讓兩個人複合。隻不過，她應該在知道立小橋要提出分手的時候，多勸兩句。可是勸了又有什麽用呢，林新月的爸爸也是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她總不能去說服林新月的爸爸啊。
??齊霽自己腦袋中的兩個小人互相論證，最後她想起來林新月說羨慕她，於是側身抱住季帥。原來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幸運很多。
??季帥不知道齊霽在想什麽，自顧自的享受齊霽的擁抱，也用力抱緊她安慰道：“會好的，不管是林新月還是立小橋都會好的，他們都會找到適合自己另一半。”
??齊霽“唔”了一聲，把頭埋在季帥的肩窩裏，用力吸那個會讓她安寧的味道。
??“嘿嘿嘿！”心芷萱打斷齊霽，齊霽從季帥肩窩裏離開，靠在季帥臂彎裏。
??“這是幹嘛呢？你以為酒吧烏漆嘛黑我就看不到你嗎？我的眼睛可是長在了你身上。”心芷萱彎曲兩指，在她自己和齊霽的眼睛中來回遊蕩。
??齊霽捋了捋頭發，腦袋還是靠在季帥的手臂上：“那，扈老板可要不高興了！”
??“他不像季帥，都快粘你身上了，”心芷萱打量著齊霽，“不過我看現在啊，你也快粘他身上了。”
??季帥剛好看到扈江離拎著蛋糕走過來：“扈老板，快來領走小心，她總在這瞄著我家直係親屬！”
??“季帥，你這是嫉妒啊！你放心在齊齊心裏，你的地位永遠也比不上我！是吧，齊齊？”心芷萱揚起下巴問齊霽。
??“我們兩個你選誰？”季帥側頭問齊霽，嘴巴都快親上齊霽了
??這讓齊霽怎麽回答，齊霽笑著推開季帥：“你們倆別鬧了，怎麽沒事就吵呢！”
??扈江離勾住心芷萱的脖子：“過來吃蛋糕了，咱不和他一般見識！”
??季帥纏著齊霽要答案，非要問出個孰輕孰重不可，齊霽自然是不會給他答案的。
??友請和愛情本就沒有孰輕孰重。
??每次猜蛋糕上的文字都是大家最期待的環節。
??扈江離篤定，這次大家肯定猜不中，果真，大家猜了一圈沒人猜得中。
??“her”蛋糕上一串花體英文，一個字母都沒錯。
??“親哥，進步了啊！這兩次都沒寫錯。”心芷萱是真誠的表揚，但是這種表揚怎麽聽都讓人高興不起來。眾人埋怨心芷萱不會說話，故意氣人，扈江離倒沒覺得，還高興的插著蠟燭。
??“插四根吧，大四了，最後一次我們在一起跨年了，明年可能就天各一方了。”
??剛剛還熱鬧的氣氛，立刻冷卻了下來。
??心芷萱一拍腦門：“親哥，你真是……不能說點高興的嗎？”
??單慈挽住南柯的手臂，久久不願鬆開：“南柯哥哥！”
??“沒事兒，我們大多數還在花朝嘛，隨時可以聚。至於扈老板和小心……我們可以視頻嘛，我們雲聚會！”南柯安慰單慈也安慰大家。
??“就是啊，又不是見不到了，還有大半年時間呢，別這麽傷感！”高空拍拍趴在他身上的唐茶，“來吧，許願吧！你們女孩今年準備許什麽？”
??男孩哄著身邊的女孩，看著身邊的女孩閉眼許願，麵帶微笑。
??齊霽許完願睜開一隻眼，偷偷問季帥：“你都不許願了嘛？”
??季帥倒也沒什麽願望了，但是聽齊霽問完，看了看齊霽，突然就有了願望。笑笑說：“突然有個願望！”
??季帥說完，雙手抵在下巴處虔誠的祈禱。
??“許了什麽？”齊霽端著蛋糕往後一靠，剛好靠在了季帥臂彎裏。
??“嗯？”季帥偏頭笑了，“你還真是堅持不懈啊？你每年都問我，我告訴過你嗎？”
??“告訴過啊，”齊霽想都不想，轉頭看著疑惑的季帥，“就大二的時候，元旦的時候，你說要我做你女朋友。”
??季帥嘿了一聲：“這你記的挺清楚啊？”
??“你看你的願望說出來了，不也實現了，”齊霽叉了蛋糕上的草莓，“所以，你剛剛許的什麽？”
??季帥堅持不說，齊霽撇嘴：“小氣！”。
??心芷萱看著大家挨個分析：“燦燦肯定許願考研成功。”
??熙燦燦說：“你討不討厭，你說出來我的願望要是不靈了，就賴你。”
??“不能，考都考完了，也不能改變什麽了。”心芷萱大手一揮，“word的願望肯定是和她的南柯哥哥在一起啊。”
??單慈毫不介意，沒骨頭一樣靠在南柯身上：“是啊，我每年願望都一樣！”
??“三藏的願望更簡單，就是掙錢！”心芷萱一針見血。
??唐茶不承認：“這不算，這是所有人的願望！”
??季帥否認：“誒？那可不是，我的願望就不是。”
??高空翻個白眼：“你當然不是，你的願望圍著齊霽轉！”
??“恭喜你，答對了！”季帥比個手槍，指向高空。
??“我？”齊霽想不到，“我還有什麽值得許願的？”
??“那你沒許願嗎？”心芷萱好奇的問到，“你的願望……不是成功考上公務員什麽的嗎？”
??“當然不是，”齊霽無所謂，“考不考上無所謂啊，我也沒當回事。”
??心芷萱糾纏著不放棄：“那是什麽？”
??齊霽神神秘秘勾勾手指，等心芷萱靠近，她一字一句的說：“我、不、告、訴、你！哈哈哈……”
??兩個人打鬧到了一起，熙燦燦拉開兩個人，追問心芷萱：“你猜了一圈了，你自己許什麽啊？順利留學？”
??“才不是，”心芷萱不屑的說，“我留學的事，基本上已經板上釘釘了，不用浪費願望。”
??以前心芷萱恨不得大四就能出國，因為她有想找的人，現在想找的人她見到了，扈江離又在身邊，心芷萱一點都不著急，就算沒被錄取也沒事。
??扈江離問：“那你許的什麽？我也以為你許的是留學！”
??“我啊！”心芷萱拿起桌子上的酸奶，咬著酸奶瓶口，有點膽怯，“我不告訴你。”
??誰也沒猜出來心芷萱的願望，心芷萱和季帥一樣誓死也不說。
??酒吧內人聲鼎沸，跨年倒計時異口同聲，鍾聲響徹花朝上空，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喜悅氣氛中。
??Drunk bar裏一個沒落的身影趴在吧台上，在歡呼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橋哥，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之前請都請不來啊？”Drunk bar的老板大可推來一杯酒，和立小橋聊了起來。
??“北風！”立小橋接過酒，“謝謝！”
??“一會上台來一首？”大可怎麽會放任這顆搖錢樹縮在角落裏喝酒，“價你開，來都來了，就唱一首唄！”
??大可扭著身體，隔著吧台都快貼在了立小橋身上。
??立小橋說：“我就是來喝酒的。今天是客人！”
??“你的酒我請了，管夠！你給我們唱一首吧，這大過年的，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大可經過不懈努力，把立小橋勸上了台。
??Drunk bar更熱鬧了！人浪聲一浪高過一浪，立小橋拿起椅子旁邊立的吉他，這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中間，在眾人麵前抱起吉他。
??“元旦快樂，”立小橋輕輕滑弦，眾人已經驚喜不已，“第一次，多多包涵！”
??大家都知道立小橋長得好看，唱歌好聽，但是沒人知道立小橋還會彈吉他。Drunk bar的小弟張圓了嘴巴：“老板，橋哥還會吉他？”
??“我也剛知道！”大可雙手交叉抱著胸，“今晚我還撿著了！不僅唱歌，還是吉他首秀！嘖~又得給老黑氣壞了！”
??同樣的《意外》，確唱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不是新年的喜悅，有些懷念，有些不舍。
??“這大過年的，橋哥怎麽不唱點高興的，”小弟說，“這剛剛敲鍾時的氣氛還熱火朝天的，就這麽一會，你看這屋裏安靜的，哪還有一點過年的氣氛了？”
??Drunk bar燈光昏暗，跨年的人都安安靜靜的聽歌，沒有誰在痛哭流涕，但是暗自神傷的人不少，明顯都被立小橋帶入了情緒。
??誰都有那麽一個人，或許此刻正陪在你身邊，或許早已深藏在你心底。
??在那一天你們意外相遇，那個人帶你體驗那些你從未見過的生活，然後再從你的世界消失，卻在你心底留下一縷青煙，輕輕縈繞，抓不到卻也不離去。
??隻是一段時間罷了，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一場意外一夢千秋一眼萬年”
??一曲唱畢，掌聲雷動，立小橋對著麥啞聲說：“謝謝，今晚新月很美！元旦快樂！”
??酒吧窗戶緊閉，沒人能看到今晚的月是不是很美，但是立小橋知道今晚的月一定很美！
??從進入花朝大學，林新月很少回家，所有時間都給了立小橋。沒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用來追立小橋。在一起之後，時間用來和立小橋戀愛。
??大學最後一個元旦跨年，林新月回家過。
??在林家沒有人把跨年當成節日，林新月爸爸外出洽談工作，林新月媽媽如往常一樣，白天和富太太們做美容，打麻將。
??白天的時候家裏隻剩下住家保姆林媽，林媽把林新月帶大，從小就疼她，雖然午飯隻有林新月自己吃，林媽還是準備了一桌子菜。
??“林媽，你陪我一起吃吧！”林新月坐在大圓桌前，顯得瘦小又孤獨。
??“那不行的，你自己吃，”林媽端上黃豆豬腳湯，“我一會在廚房吃就好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哪有那麽多說道。林總又不在，這大過年的，就我自己吃，多沒勁啊！”林新月拉住林媽，“小時候你不也坐在桌邊喂我嘛。”
??林新月拉著林媽的手腕搖來搖去：“你陪我嘛！”
??林媽想了一下，隻好答應：“行，那你等一下，我去拿副碗筷。”
??林新月高興的點頭：“嗯！”
??“林媽，給你吃這個大龍蝦，這個超好吃！”
??“還有這個，這個也好吃，特別脆！”
??“這個這個！你多吃點！”
??林新月不停的給林媽夾菜，林媽碗中的菜已經堆不下了：“夠了，夠了，你自己吃啊！”
??林新月夾了一筷子綠葉菜：“我吃這個，我最喜歡麥香菜了！”
??“這是油麥菜！”林媽笑笑，“小月這聰明的小腦袋，都用在學習上了吧！”
??耳熟，心熟。
??林新月仿佛在綠瑩瑩的油麥菜上看到了石橋涮串的回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那是被肌肉牽動的笑，少了些真心，多了些苦澀。
??“小月，小月！”林媽推了推林新月。
??“啊？”林新月被叫醒，往嘴裏機械的塞了一口飯，“你剛說什麽，林媽？”
??“我說，你以前不愛吃這些的？現在怎麽愛吃這些了？”林媽指著林新月碗裏的油麥菜。
??林新月夾起油麥菜看了看：“長大了唄，知道要多吃蔬菜啦！嘿嘿嘿！”
??林媽也沒多心，還在表揚林新月：“嗯，小姑娘是應該多吃點蔬菜，對皮膚好的！”
??熬過了一上午，還有一下午。電視裏放著常規守舊的新年晚會，林新月一口一口吃著林媽給他準備的果盤，腦海裏的回憶去怎麽都趕不走。
??以往的元旦都是怎麽過的呢？林新月細細的回憶。
??早上等立小橋睡醒，他們就會去逛街，看個新年場電影，一起吃個飯就去567酒吧了。
??她聽他唱歌，他陪她跨年，兩個人再一起倒數跨年，新年第一天披著月光或晨曦回家補覺。
??明明每年都挺普通的，可是怎麽就覺得那麽豐富多彩呢？
??林新月不服，放下果盤：“林媽，我出去看電影啦。晚上你和我媽先吃吧！”
??“誒？我這給你包餃子呢，你最喜歡吃的蟹黃餃子！”林媽伸出脖子大喊，“小月，你早點回來！”
??“知道啦！”林新月一溜煙的開出了別墅區。
??像往年年末一樣，林新月買了年底最火的電影票，習慣性的買了兩張。她抱著一大桶爆米花走進電影院，身邊的座位空了整場。前後左右圍繞著的都是甜蜜的情侶，就和往年的她和立小橋一樣甜蜜。
??林新月被電影逗得大笑，開懷大笑，但不知不覺卻早已淚流滿麵。淚水掉在爆米花裏，再吃到嘴裏，爆米花不甜卻有點酸苦。
??電影落幕，林新月去了大雞大利，一桌子的菜，唯獨沒有天山雪雞。一隻天山雪雞就是兩個人跨不過的鴻溝。
??酸菜魚、涼拌苦瓜、辣子雞、小炒臘肉，檸檬西柚汁，“酸甜苦辣鹹”唯獨沒有一道才是甜的。
??林新月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了567酒吧，停在門口看到了季帥的車，才猛然想起來，這是567酒吧，立小橋應該在裏麵。她不應該再與立小橋見麵了，她不能讓立小橋誤會成，她是會纏著他的人。
??可是往年的這時候，她應該和立小橋一起跨年的啊，今年她該去哪兒？
??保時捷掉頭穿梭在酒吧街，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口，雖然她答應過立小橋不會再去酒吧，可是她想最後去一次，就當紀念她的初戀了。
??林新月推門進去，沒去吧台，她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酒水零食，但是她一口沒吃，她答應過立小橋讓他放心的。
??她就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的聽歌手唱歌，看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共迎新年。倒計時的時候，她也和大家一起喊，隻不過她還是坐在不起眼的卡座裏，不易引人注意。
??舞台燈光突然熄滅，前方人群騷動起來，唏噓聲、歡呼聲夾雜著零散的掌聲。林新月坐的太遠，她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
??“下麵，有請橋哥！嗚吼~”歡呼聲更響亮，掌聲也更響亮！
??林新月心頭微蹙，應該不會是他吧，畢竟這不是567酒吧。
??“元旦快樂。”
??好熟悉的聲音！但是當吉他滑弦聲音響起的時候，林新月知道這一定不是立小橋。
??“第一次，多多包涵！”
??是他！一定是他！前方人頭攢動，林新月看不見。
??歌聲響起的時候，林新月確定了，舞台上的人就是立小橋！這首歌與她聽過的不一樣，林新月越聽越看不清前方，不管是舞台上的立小橋，還是舞台周圍的人頭，都已模糊成一片。
??“謝謝，今晚新月很美！元旦快樂！”
??林新月站在原地，沒有勇氣向前，卻也不願坐下，不知所措的看著舞台，卻被一個個人頭擋住了視線。
??舞台燈光熄滅，DJ重放動感舞曲，那縷青煙就這樣輕易的被舞曲掩蓋。剛才哽咽的、傷感的人，立刻切回到現實的歡快中，仿佛剛才安安靜靜的幾分鍾並不曾存在過。隻有林新月還留在過去。
??立小橋路過吧台，接過大可遞過來的一杯酒：“厲害啊，橋哥，還會吉他呢！我說老黑怎麽不放你呢！”
??“是我不走！”立小橋一飲而盡，把酒杯砸在吧台上，“走了！”
??立小橋走出Drunk bar時看到了門口的車。他像個偷車賊一樣圍著車轉了兩圈，拿出手機想發個信息，打個電話，最後沒發信息，也沒打電話。抬頭看著今晚的新月，果然很美，踩著月光回家了。
??“林新月，我這也算是給你過彈吉他了吧！”立小橋像是了無遺憾一樣，接受著純潔的月光洗禮，晃蕩在酒吧街上。
??立小橋走向月光灑下的方向，那是家的方向，卻不是和她的家。
??那是新的方向卻不是心的方向。
??林新月直到打烊才走出酒吧。天快亮了，天邊是薄薄的晨霧，陽光還未完全升起來，透著雲朵泛著橙光。
??林新月還沒有整理好她的心情，依舊有點恍惚。明明是準備自己一個人跨年，但是一首《意外》讓林新月覺得，這個跨年身邊依舊有立小橋。
??太多類似的情節都與記憶重合，可是不管是這些情節還是這些記憶，都是她親手複製的。可如今不過都是海市蜃樓，終究會消失。
??林新月開向朝陽照射的大地，薄霧擋住本就不刺眼的晨曦。
??漸漸地，太陽躍出地平線越升0.越高，光芒變得耀眼，滿地碎金，林新月仿佛駛入了不一樣的世界，這個世界才是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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