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丫頭,既然不信我殺你哥哥如殺雞,那你便好生看著,我是如何將你哥哥打殺。”
林琅天探手往沈君婥一抓,沈君婥瞬間就失去所有力氣,癱軟在地,暈厥過去。
接著便被林琅天拎起。
“你幹什麽?”
本來在廚房忙活的蘇蘭,聽到動靜,出來查看。
就看到林琅天抓著沈君婥,救女心切,便撲向林琅天。
“阿姨,別過來!!!”
白玉蘭和唐斬,嚇得臉色煞白。
林琅天見蘇蘭隻是個普通婦人,沒有修為。
以他驕傲的性格,倒是沒有動手。
蘇蘭救女心切,哪裏管白玉蘭和唐斬的喊叫。
就那麽衝過去。
“你快放了我女兒!”
對著林琅天,又抓又撓。
一個母親,見自己女兒被一個陌生人抓住,是不會知道什麽叫害怕的。
“大壞蛋,放開君阿姨!”
葉靈兒也鼓起勇氣,抱住林琅天大腿,張著嘴巴就咬了下去。
小姑娘唯一的武器,也就是她的牙口。
林琅天眉頭緊鎖。
憑蘇蘭和葉靈兒,一個老弱,一個幼童,又怎能破他的防。
但是……
他堂堂白衣劍仙……
被一個老婦抓撓。
被一個幼童咬腿。
真的很讓他煩躁。
“滾開!”
釋放出一縷護體真氣。
蘇蘭和葉靈兒,便被彈飛。
重重砸在地上,都大口大口吐著血,呻吟慘叫,顯然都受不輕的傷。
哪裏還有爬起來的力氣。
“林琅天,你好歹是修行界的前輩,至於對一個老人、一個幼童下手?”
白玉蘭眼瞳血紅,死死捏著拳頭,指甲都鑲嵌進了肉裏麵,卻渾然不覺。
唐斬也是死死咬著牙,近乎要把牙齒給咬碎。
他們很生氣,他們很憤怒。
奈何實力差距實在太大,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死不了的。”
林琅天冷冷道。
看著白玉蘭和唐斬二人:
“我耐心有限,三天之後,約戰李昂於東湖之上,若三日後他不來,我便將你二人打殺。”
林琅天冷哼,拎著沈君婥,很快就消失不見。
唐斬和白玉蘭二人,對視一眼。
都痛恨自己學藝不精。
若能學到先生五分本事,今日林琅天打殺上門,他二人聯手,還能怕他?
何至於受辱至此!
先生的妹妹,被林琅天抓走!
蘇阿姨和靈兒,被林琅天打成重傷!
先生臨走前對他們的囑咐,他們竟是一個都沒做到!
“小白哥,快……快通知先生。”
唐斬通紅著眼。
“嗯。”
白玉蘭點頭,艱難掏出手機,撥通高長恭電話。
二人卻不知,在他們心中天下無敵的先生,此刻正麵臨人生中最危險的絕殺之局!
……
燕郡河間,雲頂峰。
觀潮別墅閣樓。
閉關療傷間隙,李昂聽陸乘風說起二十多年前,那位橫空出世的“昆虛行走”,一劍斬浪八百米的壯闊事跡。
心潮澎湃。
生出“大丈夫當如是”之感。
就聽到高長恭在外問能否進來。
喚他進來後,高長恭神色惶急的說道:
“先生……君婥小姐出事了……”
便把東湖別墅剛發生不久的事,跟李昂敘述一遍。
李昂眼瞳變得滿是幽寒。
三十年前橫壓天下神榜的白衣劍仙林琅天,竟是殺上門去,先傷小白、小唐,又傷義母和靈兒,接著抓走君婥。
放出話來,三日之後,與他東湖一戰。
他若不來,就要將小白和小唐打殺?!
“欺人太甚!”
李昂抑製不住心中殺氣。
“先生息怒……您身上的傷……”
高長恭滿臉關切和擔憂。
“要不……還是調兵去救君婥小姐吧?”
林琅天三十年前就是橫壓天下神榜的神榜第一。
現在早就是邁入第六境的武道人仙。
若先生沒有受傷,自不會怕他。
但現在先生一身實力,十不存二。
高長恭再怎麽盲目崇拜李昂,也不會膨脹到覺得這種狀態的李昂,還能鬥得過白衣劍仙。
“來不及。”
李昂冷靜下來:
“要圍殺林琅天這樣的武道人仙,一般軍隊是沒用的。便是天策軍,也得出動龍驤、鷹揚、虎賁這樣的精銳戰團,且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兒郎……”
“我李天策一生,何曾怯戰?”
“白衣劍仙林琅天……他要戰,那便戰!”
“可是先生……”
高長恭還想說些什麽,李昂便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鄭嵩雖說還沒抓到,不過神武皇帝已經摘去他紫金官翎,又在整個帝國通緝他們父子,想必鄭家也再折騰不起什麽波瀾。”
李昂吩咐高長恭:
“準備軍機,把小郭和郭妍一起接上,我們即刻動身,先回蜀郡。”
“遵命。”
高長恭領命,就要去辦。
觀潮別墅外,卻響起一個洪亮聲音。
“鄙人鄭嵩,前來參見左都禦史大人,可否出來一敘?”
“鄭嵩?”
李昂蹙起眉頭。
“他……居然敢來見我?”
“先生……怕是有貓膩……”
高長恭滿臉凝重。
“肯定有貓膩,不過他都主動送上門了,我還能不見他?”
李昂擺擺手:
“走吧,出去會他一會。”
便先行一步,高長恭緊隨其後。
陸乘風深吸一口氣,也跟在兩人後麵。
他作為道修,精神力無比強大,對於危險的敏銳度,又在李昂這個武修之上。
隱隱捕捉到一股晦澀又無比強大的氣息,就潛伏在雲頂峰上。
……
李昂身披軍氅、緩緩走出觀潮別墅。
雖然身受重傷,臉色頗為難看,整個人卻還是氣度淩雲,風姿雋爽,疏狂蓋世。
便見雲頂別墅外,寬敞的觀景台,站著三人。
一個身材高大、氣度卓然的中年人。
正是鄭嵩。
一個儒生裝扮的中年人,應該是鄭嵩的幕僚。
還有個容貌跟鄭嵩幾分相似、氣質就差距弗遠,渾身紈絝氣息的年輕男子。
害死小郭的罪魁禍首之一,鄭嵩獨子鄭隨雲。
“左都禦史大人,三年前您身騎白馬、萬人簇擁,進京接受冊封,鄭嵩曾在金鑾殿上一睹天顏,記憶猶新。”
“三年不見,左都禦史大人,氣度淩雲,風雅清絕,尤勝往昔。”
鄭嵩拱手,以最標準的儒家禮儀,跟李昂行禮。
李昂淡淡道:
“鄭嵩,帝國五位副相,其實我一直挺欣賞你。年前大皇帝曾問過我,說右相老邁,行將乞骸骨。問我五位副相,誰最適合再進一步,登閣拜相,我可是推舉了你的名字。”
鄭嵩又是拱手:
“倒是多謝左都禦史大人厚愛,鄭嵩惶恐。”
李昂淺笑:
“鄭嵩啊,你也確實該惶恐。你可知道謀殺我這個北境大都督、樞密院左都禦史,是什麽罪名?”
鄭嵩正色道:
“鄭嵩作為罪魁禍首,當淩遲處死。鄭家九族當誅!”
李昂問道:
“所以你是來求饒的,還是來做決死一擊,要本督命的?”
鄭嵩便撩了撩複古長衫,跪在李昂麵前:
“左都禦史大人,鄭嵩死不足惜。奈何我八百年鄭家,傳承卻不能斷送在我手裏。請左都禦史大人見諒,鄭嵩來此,是來恭送左都禦史大人上路。”
李昂淡淡道:
“送我上路?就憑你鄭嵩?”
鄭嵩緩緩起身,沒有多言。
就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天策小兒,本神才是真正送你上路之人。”
聲音似從天邊來,又像就在耳邊訇響。
陸乘風臉色頓變,驚疑道:
“高麗巫神……新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