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說不出的安定感
男人的聲線，幹淨沉穩。
驚詫的抬起頭來，發現果然是他，本就暈紅的眼眶一下子不爭氣的更是紅了一圈。
“謝謝”伸手接過去，看著那紙巾，心裏的悸動尤其分明。
用紙巾擦去淚痕，很努力的整理下情緒，才說：“不好意思，蔣總。我想回去一趟”
嗓音依舊哽咽。
看著那掛在眼睫上的淚，蔣楠的心擰起。葉果現在情況怎麽樣絕不會比葉雨好到哪裏去。
“葉小姐去哪，我送你。”
“啊，那怎麽好意思”葉雨大大的意外，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她和蔣楠，到底不算熟悉。
“舉手之勞而已。別再耽誤了，走吧。”不等葉雨再說什麽，蔣楠已經率先往前走。
望著那背影，葉雨心湖裏忍不住漾起一層層波瀾。
忍不住想
他到底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熱情，還是
不敢再想下去，怕想得太多，終究隻是失望收場。抓著包，緊握住紙巾，快步跟上去。
車，一路往葉家開。
葉雨坐在後座上。
好幾次，忍不住偷偷從前方鏡子裏偷看他。不等和他的視線對上，她便已經匆匆移開視線去。
正如大家所言，這個男人，是個很容易就能讓人愛上的男人
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非凡的魅力。
也難怪沒能和他訂婚成功的阮瑩要傷心欲絕。
“葉小姐。”蔣楠突然出聲。
“嗯”飛遠的思緒被突然扯回來。
“能冒昧的問一聲，你母親是什麽情況嗎”透過後視鏡，蔣楠的視線和她的對上，“醫院方麵，我有些熟悉的人，或許可以幫幫你。”
那眼神，讓葉雨臉紅。
他的殷切和主動，更是讓她心潮翻湧。
“會麻煩嗎”
“不麻煩。有需要的話，我會盡可能幫你們。”
“謝謝”葉雨由衷的開口，神情哀涼，“我妹說，醫生懷疑很可能是癌症胰腺癌。但現在並不敢確定，還得再去醫院做檢查。”
說完，葉雨的眼淚又要墜下。
她低下頭去，強忍著。
蔣楠將車裏的整包紙巾都遞了過去，“不好意思。”
“謝謝，沒關係”
看了眼葉雨，他想起此刻某個人恐怕也是心痛難當，不由得加快車速。
“我會去幫問問看的，一有消息就和你們聯係。”
葉雨感激的頷首，“謝謝你，蔣總。如果真有可靠的專家，那就萬幸。”
蔣楠沒再說話，隻專注的開車。神情間有掩不住的擔心。
看著這樣的他，葉雨難受的心稍有些欣慰。
他為什麽對自己這樣好這麽關心
會不會
思緒，再次被強製性打斷。胡思亂想，是不可取的。
到小區樓下，葉雨從車裏下來，蔣楠也跟著下車。
“蔣總，上去坐一會兒嗎”
葉雨禮貌的邀請。
出乎意料，蔣楠竟然毫不猶豫的頷首，“好。”
這反倒讓葉雨愣了一下。
畢竟他們還不算太熟，以他的涵養來說，這樣的邀請，他一定會委婉拒絕的。
可是，現在
葉雨心尖兒快速跳躍著，悸動得像是要躍出胸腔。趕緊側身，將他先讓進單元，“在樓上。”
蔣楠提步率先上去。
葉雨快步跟在身後。
他的背影那樣高大，像是一座山。有窗外的陽光從前方的小窗戶投射進來，陰影從上而下將她籠罩，那一刻，葉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湖裏，像是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樣一個男人，將來會替誰像座無可撼動的山一樣，阻擋所有的風風雨雨
無論是誰，那個女人，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葉果拉開門的時候，率先見到的身影讓她大吃一驚。
有那麽一瞬，隻能傻傻的盯著門口的蔣楠，想到屋內的母親，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果子。”突如其來，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尷尬。
葉雨從蔣楠身後走出來，“怎麽站在門口發呆，不讓客人進門”
“啊”葉果還有些懵。
“有誰來了嗎”聽到女兒的聲音，陸甜慧已經從廳裏走過來。
葉果下意識揪緊了門把手，無助的看了眼蔣楠。正愁該如何解釋，葉雨已經開口：“媽，是蔣總，剛剛在公司遇上，他送我回來的。”
蔣總
陸甜慧出來，一眼就見到了蔣楠。
“阿姨。”蔣楠依舊恭敬有禮的鞠躬，打招呼。
陸甜慧的視線，在三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終究隻是朝蔣楠輕輕頷首，“麻煩蔣先生了。”
“不麻煩，舉手之勞。”蔣楠回話，視線這才落向葉果。淡淡一笑，笑容裏刻意帶上疏離。
可是，眼底的安慰和關切，她卻莫名的感覺得清清楚楚。
“別杵在門口了，讓客人先進門。”葉雨暗自扯了葉果的手一把。
“啊哦，是。”回神，她忙側身，將蔣楠讓進門。
“我去倒水，你在廳裏坐一下。”葉雨準備去廚房。
“不用了，葉小姐。”蔣楠出聲將她叫住，而後，視線卻是落向葉果，問：“收拾東西要去醫院”
比起剛剛，語氣輕柔許多。
深邃的眸子裏，包涵的情緒更深。
下意識看了眼母親，見她神色不佳，葉果隻敢轉開視線去，點頭，“嗯是要去醫院。”
“我送你們過去吧。提著東西，也不太方便。”蔣楠主動請纓，繼而卻是將視線落向葉雨，綻出一抹笑，“葉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那笑容叫葉雨覺得暈眩。
笑了笑，頷首，“我當然沒意見，就是擔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
蔣楠說罷，又將視線朝葉果遞過去。但隻是一秒，又不動聲色的移開。
葉雨自然瞧不出來什麽，但知曉內情的陸甜慧一眼就看穿。自然更是知道蔣楠此番來這兒的目的。
“蔣先生，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坐車到醫院就好。”
陸甜慧委婉拒絕。麵上依舊是溫婉的笑，可是，那份疏離感卻讓所有人一眼看穿。
“果子，你先去把東西提出來，我和你姐送送蔣先生。”
這樣的逐客令，再明顯不過。
話一出口，葉雨就怔住了，狐疑的視線連連朝陸甜慧看過去。
“媽”偷覷了眼蔣楠的神色，難為情的喚了一聲。
陸甜慧卻是不為所動，隻是看著葉果，“快去，還愣著幹什麽。”
“哦”低低的應一聲，葉果掀目看了蔣楠一眼，才轉身進了房間。
不想再給葉果造成困擾，也不想惹陸甜慧不高興，蔣楠終究沒有再繼續逗留。
葉雨送他出門，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一臉的歉疚，“對不起，蔣總。”
“沒關係。”蔣楠並不在意。他隻是想過來確認一下葉果的情況，希望給她點鼓勵。現在，見到她之後，安心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媽是怎麽回事。”葉雨仍舊覺得抱歉，“平時我媽不是這樣的，對客人一向都很熱情。”
蔣楠低笑，開著玩笑，“看樣子是我做得不夠好。”
“不是當然不是這樣”葉雨當了真，立刻解釋，“你做得很好。可能是我媽今天心情不好，你千萬別多想。”
蔣楠失笑。
“開玩笑的。”他探頭朝裏麵看了眼，頓了下，才又抽回視線，“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一定記得和我聯係。好好照葉阿姨，我那邊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們。”
“真的很感謝。”
“進去吧，我先走了。”蔣楠安慰的頷首，沉步離開。
邊走邊掏出手機來撥電話。
“沒事吧”
走到樓梯拐角處，電話接通了。
“嗯。”雖然是倔強的說著嗯，可是，她的語氣卻是掩藏不住的哽咽。
所有的擔心和難受，對癌症的惶恐都在聽到蔣楠的聲音時，一鼓作氣湧出來，讓她酸了鼻尖。
“哭了”蔣楠腳步頓住，“需要我上樓嗎”
“別，千萬不要”葉果幾乎是立刻拒絕了，“我媽身體不好，我不能再惹她生氣了。醫生說可能是癌症，我有點害怕”
頓了一下，深吸口氣，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情況太糟糕了，我根本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蔣楠無奈的歎口氣。
這種想要抱著她，給她依靠，好好安慰，卻偏偏什麽都不能做的感覺，讓他覺得既糟糕，又充滿了挫敗感。
“既然還沒確定最終結果，就先不要自己嚇自己。這兩天我會和幾個專家聯係，給你做好安排。”
嗓音沉穩，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定感。
握著手機，聽著他的聲音，葉果有種從房間衝出去，投入他懷抱的衝動。
可是
到底，還是忍住了。
“這幾天先忙醫院的事，等情況穩定了你再回公司上班。對了，住哪間醫院”
葉果將醫院地址說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而另一邊
“媽，您沒事吧”擔心陸甜慧的病況，葉雨不敢說她剛剛失禮的這種話，隻婉轉的問。
“沒事。”陸甜慧摁了摁眉心，轉臉看著葉雨，“媽剛剛是不是失禮了”
“嗯，是有一點。”葉雨還是點頭說了實話。“他畢竟是客人，開這麽遠的車送我回來，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陸甜慧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做得略顯過分。蔣楠畢竟是蔣楠，他母親是他母親。
可是
即便如此想，她還是沒辦法接受他和葉果在一起的事實。
辦住院手續的時候，葉果去交錢，卻已經有人先一步替她將錢付清。
愣了一瞬，她立刻幡然醒悟。
蔣楠最後問自己醫院地址，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心裏，漾出一絲欣慰。
有個人總是替自己想得周到，走在自己前麵，這種感覺，再好不過。
一下班，蔣楠直接將車開到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