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冰場
“怎麽樣是有我爸的消息了嗎”梓歌著急的問。
那邊，藍宇楓也不回答，隻是問：“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
“我在小租屋這邊陪素潔。”梓歌低頭看了眼素潔。
“她怎麽了”
梓歌歎口氣，“說來話長了。”
“哦，剛蘇晨給我打電話，讓我晚上陪他喝酒。我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推了。”藍宇楓說得不疾不徐，不等梓歌說什麽，他已經徑自做了安排，“你就呆在那兒，我大概30分鍾後會過來。”
“你是有我爸的消息了嗎”梓歌緊張的追問。
“到了就知道了。”藍宇楓又賣了個關子，便將電話斷了。
梓歌心急火燎的。
“素潔，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呆這兒能行嗎”梓歌擔心的看著姐妹。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我有手有腳，哪裏不行”席素潔看她一眼，正了正色，“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先找到孟叔叔。別說是你擔心，我也放心不下。”
梓歌神色沉沉的歎口氣，“但願他真的找到我爸了。”
他說三天之內，現在也隻剩下最後一天了。
藍宇楓很快就到了。
梓歌和席素潔道別，一再交代，連素潔都嫌她嗦了，她才出了門。坐上車，看了藍宇楓一眼，張口便問：“怎麽樣，找到我爸了嗎”
藍宇楓側過臉來，幽深的眸子看著她。
眼底劃過的暗色，讓梓歌心頭乍然收緊。難道是出什麽事了
他唇角卻忽然鬆開，有一抹淡淺的笑暈開，“你最近問這個問題，數數應該有100遍不止。今天能不能先不談這個”
“啊”
他緩緩將車滑上車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什麽日子”梓歌奇怪的看著他。
“我的生日。”
“真的”梓歌驚訝的睜大眼，“可是，為什麽都沒有聽小豆子說起過”
“他才幾歲，當然不記得這麽多。況且，我已經很多年不再過生日。”他說得雲淡清風。但，有多少年不曾過過生日了似乎是他的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過生日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就再也不存在。
行屍走肉的生活，有什麽可慶祝的
“今天打算怎麽過我們先回去接小豆子一起出來吧。”梓歌建議。心裏已經在盤算是不是該給他買個禮物。可是，他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缺。缺的，自己似乎也買不起。
“我已經讓燕南訂了位置，不去接孩子了。”他說，又側目看了梓歌一眼，“晚上一起吃飯。”
梓歌心裏多少還是掛記孩子，但這是他的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有再多說。
兩個人的晚餐，在一個奢華的旋轉餐廳裏。最頂層，可以從上而下能將整座繁華的大都市都俯瞰在眼裏。
記今的天。餐廳裏異常的安靜，所有的顧客都是涵養極高，優雅自若。另一麵是滑冰城，偶爾能傳來年輕人爽朗的笑聲，雖然有些破壞這邊的寧靜，可是，也絕不讓人反感，反倒是充滿了活力。
這是市內論壇排行榜上最適合談戀愛的一家餐廳，但是因為消費高得讓人咂舌，所有一般來這兒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年輕人。可是，多半都是情侶。
就拿今天看來，在座的幾桌也全是一對對的璧人。
梓歌倒是沒想到藍宇楓會訂在這個地方，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
“很詫異”似乎看懂她的心思，他波瀾不驚的問了一句。拉開椅子坐下來，接了服務生遞過來的nu也沒直接點單，隻是看著另一麵的滑冰場，眸色微深，似在緬懷過去，“以前，我很喜歡滑冰。”
梓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著那一對對冰上相牽、華麗旋轉的年輕人，幾乎能感受到他們熱戀中的甜蜜，心下有些羨慕，不由得眉眼彎彎。
“真是有點可惜我不太會這個。玩過幾次，但每次都狼狽的收場。”
“是嗎一會兒讓我看看。”
“看什麽”梓歌回頭來看他。
“看你怎麽狼狽收場。”他答話的時候連頭也不抬，更是不管梓歌氣結的反應，隻是優雅的側臉和一旁的服務生低語點單。
晚餐的氛圍，倒是很輕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忙，最初電話接了一個又一個，後來索性將手機直接關機了。窗外的夜色，漸漸籠罩下來。他坐在背窗的位置，墨色披灑在他身上。他低頭用餐的樣子，在這樣沉靜的氛圍裏有種說不出的優雅迷人。
“看什麽”他突然抬起頭來，對上梓歌的視線。梓歌也不躲，隻是笑了一下，端起手邊的果汁，“我應該和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望著他，眸光深深。
藍宇楓的眸光閃爍了下，抿唇，端起酒杯，在空中虛空的比了一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為什麽今年突然想過生日了”梓歌問他。
他沉吟了下，卻沒有回答，隻是俯首看了眼她前方的碟子，問：“吃好了嗎”
“嗯。”梓歌點頭。總覺得今天的藍宇楓心事重重，有些怪怪的感覺。但他就是這樣陰沉的性子，所以梓歌也沒有多想。
藍宇楓站起身來，將餐巾隨手擱在桌上，一手拿過手杖，一手朝她遞過去。梓歌詫異的仰望他，他才解釋：“帶你去滑冰，讓我看看你能狼狽到什麽樣子。”
“你就這麽想看我出醜”雖然嘴上很不樂意，可梓歌還是將手遞過去。落在他掌心裏，他斷然的握住了。暖暖的溫度，讓她連心都是暖的。
“我會拍下來給小豆子看。”他正經的說。
梓歌一下子想起上次兩人做蛋糕時她拍下來的照片，現在還安然無恙的存在手機裏。上次給小豆子看的時候，小豆子一張小嘴都張成了o型。
想想他穿著圍裙的畫麵，梓歌還是禁不住笑開。
冰場，夢幻得像童話世界。
輕緩的鋼琴曲彌漫在空氣裏，讓人心曠神怡。挑高的屋梁上綴滿了浪漫的雪花和飄渺的羽毛，像是白雪公主的宮殿。年輕的小情侶在場上調笑，飛揚，好不愉悅。
情到濃時，也不乏擁抱著彼此，眾目睽睽之下暢快的激吻。
梓歌趴在護欄上，有些沉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樣張揚、放肆的戀愛，真美
她下意識的朝藍宇楓的方向看過去，他緩步走來，恰巧對上她濃情的視線。
“你這是什麽表情羨慕還是幻想”他問，將手裏的冰鞋遞了一雙給她。
梓歌窘迫得說不出話。她當然不敢說是又羨慕又幻想了，而且對象還是
她拍了下自己，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接過冰鞋硬著頭皮換上，看他手裏還拎著一雙，她眉心皺起來，“你也穿”
“不穿怎麽滑冰”他覺得她問了個很白癡又多餘的問題
“你滑冰你的腿不要了”梓歌有些氣惱他不知道照顧自己。
“沒那麽嚴重，你給我當手杖。”
“我怕我摔著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藍宇楓完全不以為然，彎身利落的穿上冰鞋。中途瞥了梓歌一眼，“別發呆，動作麻利點。我犧牲這麽大，是為了就近看清楚你的狼狽相，別讓我失望。”
梓歌翻翻白眼，“真服了你，不讓人省心”
她的阻攔，根本無效。他比她還快，挪著步子，撐著圍欄，進了場。梓歌有些膽小，亦是步伐闌珊。
好不容易入了場，沒誌氣的兩手都抱著欄杆，一步不敢離。藍宇楓朝她伸手過去，“把手交給我。”
“不敢”她搖頭，一臉的恐懼。
藍宇楓深目望著她，有些意味深長，“孟梓歌，當你沒依靠的時候，你要記得，還有我。”
梓歌望著他幽深的眸子，聽著他篤定的話，心跳躍動得厲害。有什麽東西觸動了心靈最深處的地方，讓她的眼神變得越發的糅阮、有情。
兩手緩緩鬆開，在他鼓勵的視線下，小心卻勇敢的放入他的掌心間。
他牢牢握住，沒有受傷的腿往後推動一步。
“啊”她驚叫，差點撲倒，卻被他探臂攬入了懷裏。
“砰砰砰砰砰”是她亂掉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是他依然沉穩有力的心跳。
仰目，整個美麗的世界都在旋轉。
她的眼裏，卻全然都是他的影子。那樣迷人，那樣高大，輕而易舉的占據了她的整個眼球，整個世界
“孟梓歌，勇敢點，往前走一步”他不厭其煩的鼓勵她。
“不行，我怕”她驚惶的搖頭，牢牢抓住他的手。
“孟梓歌，鬆手沒有誰能一直扶著你”十分鍾後，他完全被她拖累，他開始變成嚴師。
“不行，不行你說過會幫我”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極力想要站穩。
他還是抓住了她的手，卻低罵：“笨蛋，也許我在騙你，隻是為了看你狼狽。”
“是，你就是這麽壞的人不過，看就看吧，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醜。”她笑著順應他的話，笑得毫無心機。
望著那笑臉，藍宇楓深了目，什麽也沒有反駁，隻是悄然握緊了她。
指關節，微微發白。
“勇敢點。就算我不幫你，前麵的路你也得繼續。”他倒退著，等她過來。
梓歌閉起眼，放空心，抓到平衡往前滑去。身形踉蹌了下，但還是險險站穩了。她滑出幾十厘米的距離，一下子就越過了藍宇楓。
“啊我好像會滑了”她激動的回頭看他，緩緩張開雙臂，“藍宇楓，我真的會了是不是我這樣”
像是飛翔一樣，她在冰上自由遨遊，雙臂成了雙翼。柔順的青絲在風中飛揚，發尾被燈光點綴上迷離的燈影，散射出璀璨的金芒，迷了藍宇楓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