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居
顧北深拒絕了蘇染的同床要求。 蘇染的眼淚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原先的作用。 他推開了她,任由她坐在旁邊哭泣。 人都是這樣的,一旦起了疑心,你再怎麽抹淚示弱求情都換不回曾經的那種感覺了。 掌心殘留著她肚皮上疤痕的觸感,總覺得,那凹凸不平的傷疤是不是醜陋過頭了,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那麽惡心的傷疤。 不過一個腎髒移植手術,至於讓她的疤痕幾年不退反而越來越坑窪不平嗎? 他把心中的疑點發給了助手,讓助手去查。 隨後起身,離開了婚房,大半夜的,開車回了他和蘇子夏居住的那間複式公寓。 推開門,回憶猶如浪潮,撲麵而來,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無數個夜裏,他加班回來,一開門就會看到她像一隻小鳥一樣滿麵歡喜撲到他懷裏。 在外麵那麽驕傲的一個女強人,在這裏,卻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對他予取予求,甚至縱容他的一些特殊的癖好。 客廳的沙發,他們翻滾過,衛生間的盥洗台,他們瘋狂過,就連書房那張本該斯文儒雅的地方,他們都留下了一次又一次歡愛的印記。 那些被他推開的文件,那些灑滿一地的紙張,是他們彼此索取彼此給予的見證。 他看著滿地的白紙黑字,從她走後,這裏一直保持著原樣,他不想收拾,不忍收拾。 痛意猶如跗骨之蛆,啃食得他劇痛無比,他跌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掌心,摁揉著劇烈跳動的太陽穴。 以往這個時候,她會輕聲細語地走到他身後站著,小巧的雙手貼在他額頭上,溫柔道:“北深,這個力道怎麽樣?” 那時候,他享受她的安撫,不知不覺,就會燃起欲望,仿佛那一雙小手摁揉的不是他的太陽穴,還是他內心燃燒的欲望。 往往這樣的情景,都會自然而然地發展為兩個人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衣服,或輕柔或野蠻地進入與翻滾。 該死的!顧北深身隨心動,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起了反應。 那無處安放的膨脹感,與失去了她的空虛感交織在一起,折磨著顧北深空虛寂寞的心。 蘇子夏,蘇子夏,蘇子夏…… 顧北深忍無可忍,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徑直走向衛生間,以一捧冷水強行澆滅那瘋狂滋生的欲望。 糟糕,這裏一樣殘留著那揮之不去的畫麵…… 無數次醉酒的時候,她會用她嬌弱的身軀搭著他的肩膀,將他攙扶到這裏沐浴。 洗著洗著,兩個人便就地取材,或趴在花灑下,或翻滾在冰涼的地板上,縱情狂歡。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顧北深無法再在這裏待下去,隻能選擇逃離。 坐在地下停車場的車子裏,點燃一根煙,將心頭翻湧的欲念驅逐,顧北深接到了助手的一個電話。 “什麽?容禦去了澳洲?具體地址發過來。”掛斷電話後,他的眼前浮現出蘇子夏興奮地指著電視上旅遊節目的樣子。 她說:“北深,我想去澳洲看袋鼠。” 緊接著,她會鑽進他懷裏,勾住他的脖子仰麵看著她,滿含柔情地撒嬌:“北深,以後我們就去那裏定居好不好?” 那時候,他不想回答,因為他無法回答,他對她,隻有恨。 而現在,他開始無止境的思念她,他好想告訴她:“好,我陪你去看袋鼠。好,我們去那裏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