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爆發

  醉酒後的第二天,顧北深從一堆淩亂的衣服中醒來。 他鬆開懷裏抱著那條大紅旗袍,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發了會呆。 心中有個聲音催促他振奮起來,再這樣下去,他不光沒辦法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還會把自己給葬送了。 深吸一口氣,顧北深起身將滿床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好,該疊的疊起來,該掛的掛起來。 忙完後,他又拉開窗簾,讓清晨的微風吹進來,吹醒宿醉的大腦,也吹醒了他迷失的自我。 從此他又恢複了加班狂魔的生活節奏,這段時間積壓在辦公室的文件,一樁樁事無巨細他都會親自過問。 至於助手那裏遲遲沒有進展的調查,他也放寬了時限,給足了耐心。 這般廢寢忘食地忙碌了半個多月後,他終於因為連續熬夜昏倒在公司會議上。 好在到了醫院,醫生說他隻是體力透支過度,營養又跟不上,所以才會毫無征兆地昏倒。 蘇染來不及等到下班匆忙趕來醫院,坐在他病床邊,握著他的手一直哭。 待那些看望的公司員工離去,她關上了病房門,神色戚戚:“北深,你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顧北深正在輸點滴,聞言並不回話,隻是安靜地閉目養神,仿佛這個女人根本不存在。 他雖沉默,腦子卻沒停下思考。 昨天助手剛把這段時間蘇染的詳細飲食記錄匯報給了他,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蘇染的食譜都絕不像一個瘢痕體質的人應有的食譜。 因此,他心中那杆懷疑的天平,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定型了。 蘇染還在哭哭啼啼的,見顧北深不說話,便重新握住他的手:“北深,咱們隻是辦了婚禮,至今都沒有領證,咱們去領證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照顧你,可以名正言順地陪伴在你身邊。北深,你說呢?” 顧北深依舊沉默,腦海裏浮現出那天他給她抹藥的畫麵,那傷疤醜陋粗鄙,手感很差,摸上去像在摸石塊一樣,硬硬的一個一個的疙瘩,這些,似乎有點真實過頭了。 蘇染不明所以,依舊賣力地爭取著領證的事情,她那喋喋不休的樣子,讓顧北深打心底感到厭惡。 活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婆,被人厭煩了還又不自知,隻管不斷傾倒著她所謂的想法和願望,一廂情願到讓人惡心。 如果……如果是蘇子夏,看到他此時這般模樣,一定不會考慮什麽結婚證什麽光明正大,一定會以他的健康為第一優先考慮,為他做全麵檢查,為他按摩,為他研究新的藥膳食譜。 而此時,他終於在蘇染第三十七次提及結婚證的時候爆發了。 他忽然睜開眼,冷冷地看著蘇染:“閉嘴!” “為什麽呀?你不回答我,是不是你心裏還有她啊?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要我閉嘴,我不閉嘴,我委屈,我傷心,我就要說。”蘇染開始耍小性子了,以前,她隻要耍小性子,顧北深都會屈服的。 這招屢試不爽,卻與蘇子夏的體貼關懷形成強烈的反差。 顧北深冷笑一聲,扔了蘇染剛剛削好的蘋果:“你煩不煩,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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